A级追缉(11)
梁秋驰摇头,看了莫辛一会儿,说:“你还没回答我,今天怎么心情不好,想起抽烟来了。”
莫辛低头专心给他揉膝盖,等揉到掌心发热,才低声说:“有人看上了我的一辆绝版车,我不能给,但又不能直接拒绝。”
“哦,”梁秋驰盯着他的发旋,“对方给的钱不够多?”
莫辛摇头,“多少钱都不想给。”
梁秋驰沉吟片刻:“一辆车而已,那么重要吗?”
“嗯,”莫辛揉完药,给梁秋驰放下裤腿,抬头对他说,“我想了又想,只能弄坏引擎,让那辆车安安静静待在我的车库里。对方看不见,过段时间也就不想这事了。驰哥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梁秋驰顿了下,“为什么要弄坏引擎?车子又不会自己跑掉。”
莫辛古怪地笑了一下,按着梁秋驰的大腿站起来,说:“不说这个了,你休息一下,待会儿下楼吃饭。”
他先下楼,把文森叫到会客室,问起梁秋驰今天下午的活动,文森的汇报和梁秋驰所说的并没有出入。
文森看他脸色不好,问:“将军,是出什么事了吗?”
莫辛冷觑他一眼,文森立刻低下头,改口叫他“莫先生”。
莫辛敛起目光,看了眼二楼,“给书房换把门锁,以后我如果不在,你要确保书房锁好,别让驰哥单独进去。”
“您说梁先生他……”文森的眼底充满了迟疑。
莫辛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以后看紧点,”他低声说,“等风声一过,我就向议会提请辞职,你是回特种部队还是留在安全局,想清楚告诉我,我走前给你安排好。”
文森这下没有犹豫,“我想跟您走,我的命是您救的。”
“不行,”莫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的计划里没有你,你的未来也不该再有我,懂吗?”
文森垂下头,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站好最后一班岗。”
莫辛“嗯”了声,“去换锁。”
书房里除几支枪外,还有整个别墅的安保警报系统。如果开启,有人不经允许入侵大门或者翻越围墙,系统就会发出警报。而系统的总开关就安装在书房的墙上。
文森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当即就找来一套几乎全新的门锁换到了书房——这是当初紧急改造地下室时拆下来的,幸好还没扔。
等下楼时,一楼楼梯口的地板上多了一盆水。
他不明所以地跨过水盆,来到厨房问莫辛:“您是怀疑梁先生恢复视力了吗?”
莫辛煎牛排的手一顿,反问他:“你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文森摇摇头,细细回想了一下才说:“梁先生最近倒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磕磕碰碰的,但他住久了,渐渐熟悉房间布局,这点也能说得通。况且梁先生如果恢复视力,应该不会瞒着您的,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莫辛沉默着将牛排翻了个面,听着油“滋啦啦”在煎锅里小声地响,有些出神。
忽然文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梁先生下楼了”,一颗油点溅在他的手背上,莫辛回过神,扭头朝楼梯看去。
之前被尼古丁强行压下的不安,又在一瞬间冒了出来。
第13章
梁秋驰看到那盆水,就知道他刚才的一番解释并没有打消莫辛的疑虑。
而疑心一旦起了,以莫辛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消除。
另外梁秋驰还有点生气。
他搞不懂莫辛脑子里在想什么,冒着风险救了他,却给他乱吃药,难道是想把他永远困在这栋楼里做个废人吗?
他本想坦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但莫辛这么爱走极端,而他现在脑子也乱成一团,情绪并不稳定,搞不好两人会闹得十分难堪。
身心已经很不舒服,梁秋驰实在不想再分出精力和莫辛周旋或者吵架。
等理清思绪彻底痊愈后,再找个机会和莫辛好好谈谈吧,梁秋驰这样想。
他扶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台阶,在最后一级时,没有丝毫犹豫踩了下去。
“叮叮咣咣”一阵响声中,梁秋驰摔坐在了楼梯上。他看到文森快步绕过餐岛台跑过来,而莫辛就一动不动地站在灶台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梁先生您没事吧?都怪我,本来打算弄点水去后院浇树,但接了个电话就把水盆忘在这里了,是我大意了。”
文森的歉意真诚得无懈可击,只是临时编纂的借口有点蹩脚。
梁秋驰摇头说“没事”,不过一晚上摔了两跤,让他不免气闷。而且腰腿确实被坚硬的台阶狠狠硌了一下,走路姿势都受了影响。
莫辛这才发现似的赶过来,从文森手中接过梁秋驰搀着,还装模作样训/诫了文森两句。
文森照单全收,连连称是。
两人的默契配合,让梁秋驰更加烦闷。
他沉着脸拂开莫辛,踩过地板上的一滩水渍,一瘸一拐挪到了餐桌旁坐下。
莫辛淡淡瞥了文森一眼,文森赶快收拾好地板,默默离开了。
莫辛到厨房端出碗粥给梁秋驰,问:“摔到哪了?”
梁秋驰没回答,只尝了一口,就把碗放回桌上,“烫,我等下再喝。”
莫辛在旁边坐下,打量着梁秋驰的神色,问:“生气了?”
梁秋驰摇头反问:“怎么这么问?我有什么好气的?”
莫辛看着他没出出声。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梁秋驰突然问:“收音机送修了吗?”
“还没有,”莫辛坐直些,“你嫌闷的话,我去放点音乐吧。”
梁秋驰又摇摇头,“就是想听听新闻,下午好像听到附近有放枪的声音。”
莫辛“嗯”了声,把粥碗往梁秋驰手边推了推,“快凉了,喝吧,等下还得吃药。”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梁秋驰,“这两天没听到你说眼睛疼,是不是好些了?”
梁秋驰不咸不淡地说:“都已经习惯了,好不好也就这样了。”他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着莫辛,“如果我永远都好不起来,你会嫌弃我吗?”
莫辛被他聚焦的目光盯得心慌,下意识低下头,“怎么会,”他握住梁秋驰的手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梁秋驰苦笑道:“但我一直这样,会拖累你。”
“我不怕,”莫辛攥紧他的手,“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他力气很大,攥得梁秋驰手都疼了。
这一瞬间,梁秋驰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既然如此在乎,又为什么要给他乱吃药?会不会是医生或者莫辛搞错了药剂,这一切只是误会,而非他有意为之。
可梁秋驰还没问出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
是枪声!
虽然听起来有些距离,但莫辛还是敏锐地起身去门边查看了情况。文森也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碍于梁秋驰在场,他没有多说,只是和莫辛默默地交换了个眼神,便抽枪去了大门外。
梁秋驰跟着来到门廊下,问:“怎么回事?”
“应该是执勤示警,最近外面有人在闹罢工抗议宵禁。”莫辛将手枪别到腰后,挽住梁秋驰的手臂,“先进去吧,外面冷。”
不一会儿,文森回来了,对莫辛摇了摇头,示意周围安全无事,莫辛才松缓了些精神。只是他刚陪梁秋驰吃过晚饭和药,大门的门铃又忽然响了。
谁这么晚了,会来这里?
文森立刻去看了眼门禁的可视屏幕,回头冲莫辛比了个手势。
莫辛会意,对梁秋驰说:“驰哥,先让文森扶你上楼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处理,忙完再来陪你。”
“谁来了?”梁秋驰问。
“……公司秘书。”莫辛侧身一步,让文森接扶过梁秋驰,态度已经很明显,梁秋驰也就没再多说,由文森扶到了楼上卧室。
文森帮忙拉上卧室的窗帘,又给梁秋驰拿出一套睡衣放在床上,梁秋驰说:“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的,你下楼帮莫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