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34)
祁修霖放下车窗,摩托车的发动机声掩盖了信号灯的提示音,停在他的手边。
“Pika sir!”
“边个?”周琦雯对这个称呼好惊讶,“乜sir?”
红灯转绿,祁修霖讲道:
“Mammy,帮我追前面黑色摩托车,逼停他!”
祁修霖的话让周琦雯好惊喜,甚至比他更加激动地讲道:
“你对mammy咁有信心,mammy一定帮你追到!”
被车追的感觉好明显的,被粉红色超跑追就更加明显。何曜从后视镜里见到有车跟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逼停它,然后call交通部的同事。
所以,大家都系同一时间停车。真的差点就撞到。拿出证件,何曜拿下头盔讲道:
“熄火,落车,驾驶证。”
见到副驾驶有人落车,何曜根本唔打算理会。但竟然系祁修霖!
“Pika sir!”
“Stefan?”何曜惊喜道,“你返香港啦?”
“系啊!毕了业。”看了眼周围的慢慢聚集的人群,祁修霖讲道,“我们游车河?”
刚刚点头,但何曜又讲道:
“我冇第二个头盔。”
祁修霖笑着弯腰同周琦雯讲了句话,周琦雯竟然落了车。
“我mammy。”祁修霖介绍道,“Pika sir,换我载你!”
想到她系周志宁的家姐,何曜心里多多少少泛起微澜。
“祁太你好。”
虽然冇来得及知道何曜同周志宁的过往,但这并不影响周琦雯觉得仔仔口中的「pika sir」的确几得意。
“玩得开心!”
两个唔同风格的靓仔开着一辆从里到外都系粉红色的超跑,几炸街啦!
“刚刚我差点认唔出你。”何曜看着祁修霖,讲道,“上次见你都系几年前,当时你都系学生仔嗰样。依家高了好多,大个仔【大人】啦!”
“三年多快四年。”祁修霖笑道,“Pika sir你冇乜变化。”
三年都有一千日,对祁修霖来讲「旧世界」的人或物喜以然清晰可见。相同的街口,相同的人,将他带返两种不同的心境。只系,何曜的一句“系咪”,让祁修霖察觉到他的心绪。
看了何曜一眼,祁修霖讲道:
“Pika sir,我请你食雪糕?”
“好啊!”
祁修霖对香港唔系太熟悉,他跟着何曜指的路将车开到一个唔怕交通部师兄抄牌,又可以停在路边看海景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坐在车前盖上食刚刚开始融化的雪糕。
“呢度有好多人露宿的。”何曜指了指一旁,“香港有好多人会改造自己的车,将后排的座位边做一个简单的房车。可以睡觉,煮嘢。”
祁修霖问道:“Pika sir你来过?”
何曜摇摇头,笑道:
“我都想试下,不过睡摩托车都有点古怪的……”
祁修霖想想了这个画面,笑着低头食雪糕。
“宁sir升职你知的哦?”何曜忽然问道。
“嗯!”祁修霖讲道,“今日我就系同mammy出来帮uncle拣礼物的。”
“拣中未?”
“Mammy买了瓶酒。”祁修霖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有点特别,解释道,“我觉得uncle都一定知系她自己想饮。”
祁修霖的话让何曜觉得再次见到了曾经最亲密的人,这种感觉令他无限怀念。
“宁sir他酒量好仲系祁太酒量好?”
“未知哦!礼拜六先见分晓!”
“礼拜六?”何曜重复道,“下个月1号系星期五,宁sir已经去了总区。”
何曜看向祁修霖,骄傲地讲道:
“动部情报科高级警司,呢个title系咪好型!”
“系!”
挖了一大啖雪糕送入口中,何曜看着眼前的海景,笑道:
“因为他我先想做警察的,他永远系我的偶像!”
看着何曜的侧脸,祁修霖在他身上再次寻获一种难能可贵的感觉。他甚至确信正是这种感觉吸引了周志宁。举起雪糕杯,祁修霖讲道:
“Pika sir,你一定系一个好警察。”
祁修霖的话让何曜好意外,他笑问道:“点解【为什么】?”
“直觉咯!”祁修霖笑道,“我绝对相信我的直觉。”
“宁sir都咁讲过的。”何曜讲道,“他话一定要相信直觉,因为直觉系无数细节的累积。”
“Uncle永远系对的!”
“正解!”何曜笑道,“你只好同他讲「Yes,sir!」的!”
习惯听人讲「Yes,sir!」的人,都要同人讲「Yes,sir!」的。除非,你系CP【一哥】咯!
周志宁当晚并冇准时收工,全家人等他返屋企庆祝的时候,他正在总部开紧急会议。除了许荣添之外,刑事部高级警司张德凯都在场。
乜case,需要警务处副处长主持,两位总区高级警司参与。更重要的系,只有这三个人参与。
“沈崇理的太太出了事,蒋生亲自打电话给处长,要我们务必妥善处理呢件事。”
单单听见「保安局局长」蒋生的名就已经够两位高级警司打起精神。沈崇理三个字更系加码,作为全港知名的富商,沈太出事的确非同小可。周志宁同张德凯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等着许荣添几许讲落去。
“沈太在看完音乐剧返屋企的路上失联。3个钟头后,我们收到报警电话,让警方call白车去救人。伙计到达地址之后发现在一辆无牌房车里发现沈太。她被人取了左肾。”
“如果我冇记错的话,沈太在一年前接受过器官移植。”张德凯讲道,“手术成功之后沈崇理以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救助有肾病患者的困难家庭。当时件事在全港造成唔小的轰动。”
“冇错。今次沈太被取走的正系她当年接受移植的嗰个肾脏。仲在她被再次缝合的皮肤上用血写了一句留言——Business is business.”
生意就是生意,这句话最早源于犹太人。犹太人认为在生意场上,一切都是商品,既然是商品,那就只有一个属性——增值、生钱,除了违法犯忌和违背合同的事不能干,其他的一切都应该服从这个最高目标,尤其是不要掺杂个人感情。
“从表面证据来看,似乎件事同当年的器官移植有好大的关联。”周志宁讲道,“罪犯的手法如此乖张,暴戾,根本就系对警方的公然挑衅。”
周志宁句话刚刚讲出口,张德凯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许sir,恕我直言。”周志宁先张德凯一步开了口,“沈太当年的手术……”
“你冇估错。”许荣添平静地看向二人,讲道,“唔应该被人知的事,就最好唔要给人知。Understand?”
“Yes,sir!”
许荣添看了眼手表,讲道:
“我约了沈道立,他会亲手将当年相关的资料交给我。你们先做准备,等我消息。”
“Yes,sir!”
许荣添走后,张德凯向周志宁伸出手,讲道:
“宁sir,仲未亲口同你讲声恭喜。”
“Thank you!我仲有好多地方要同张sir学的。”
“宁sir你唔好过谦啦!”张德凯问道,“件事你点睇【怎么看】?”
“我点睇唔紧要。紧要的系呢个问题唔可以让香港市民回答。”
张德凯闻言大笑,讲道:
“精辟!合作愉快!”
第27章
细祁生从英国返香港的事,全港皆知。祁修霖唔单单系祁泱唯一的仔,更加系朝安堂唯一的继承人。如此“孤注一掷”的决定在豪门非常罕见。暂且抛开种种不确定性,就拿关家来讲,虽然关老爷也只得关友柏一个仔,但KK几位家姐同样在关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所以,即使祁泱依然年轻,但祁修霖的长大对朝安堂来讲系天大的事。未知,便系一切不确定性的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