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24)
“Thank you.”周志宁讲道,“张sir,今日的事……”
“今日我们休假的。”张sir将窃听器摆在一旁的台上,讲道,“宁sir,我们走先。”
随着张sir等人的离开,屋企里的空气凝结成固态。看着眼前的监听器,看着周志宁宽阔缄默的后背,安静的愤怒,何曜有着咀嚼般的后悔。
“厉卓航已经离开香港。他会唔会返来,我唔知。”
只讲了一句话,周志宁拿起监听器转身离开了何曜的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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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本章最后部分曾经在前一章突然出现!!!这部分应该是在本章结尾哦!是Colin决定去美国提醒了周志宁去查,才发现了pika他们被跟。
第17章
Jerusalem, Israel【以色列 耶路撒冷】
这个汇集了各种文化宗教和传说的城市,在复杂中带着些许神秘。自古由宗教信仰引发的冲突数不胜数,而作为三大宗教共同的圣城,耶路撒冷也饱受战火的摧残。她系「迦南之地,那是流着奶和蜜的地方」也系一座命运多舛的“悲情城市”。
犹太圣经 《塔木德》说:上帝给了世界十分美丽,九分给了耶路撒冷。于是,后人说:上帝给了世界十分苦难,九分给了耶路撒冷。
寻晚,厉卓航的私人飞机从香港起飞,直达特拉维夫。并冇任何的停留,厉卓航开着司机停在机场的车,独自载着厉卓桓前往耶路撒冷。
不同于特拉维夫沿途给人的感觉宽松、自由。作为三大宗教的圣城,耶路撒冷的宗教氛国就浓厚多了,当地居民大多数是虔诚的教徒,除了黑衣黑帽的犹太极端正统派,路上随处可见头戴小帽的正统派人士,包头巾,着长袍的穆斯林女性也常常出现在视线范国内,还有世界各地前来朝圣的基督教朝圣者。
置身于耶路撒冷这座建筑在一座石头上的城市。从高高的城墙,到城内的石头房,再到已经磨得发亮的马路,每一块石头都散发着年代的久远感都在隐约之中,带给厉卓桓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
略显烦躁地看着厉卓航,厉卓桓问道:
“冇直飞的?我们几时到酒店?”
“Sorry,好快的。”厉卓航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宠溺,侧头看了眼厉卓桓,他问道,“你钟唔钟意呢度【这里】?”
厉卓桓摇了摇头,讲道:
“特拉维夫好点,我要去死海玩。”
“办完事,我们就回特拉维夫。”
“点解突然间休假?仲来呢度【这里】。”
“你未见过бабушка【奶奶】,她是犹太人。”厉卓航讲道,“其实我们都有犹太血统。”
厉卓桓点点头,继续望着窗外。对他来讲,亲人的称谓同“先生”,“女士”冇乜唔同。甚至就连「母亲」两个字都系因为透过相片上厉卓航对母亲的亲昵同依赖,先让厉卓桓意识到自己就系嗰个被抱在怀里的婴儿,同相片中的女性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
汽车驶入老城,亚美尼亚人、犹太人等各有各的“领地”,但阿拉伯人地盘最熙熙攘攘。厉卓桓再低头玩着手机,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也并冇意识到厉卓航间隙落在自己身上的眷恋目光。
在厉卓桓再次抬起头,慵懒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厉卓航问道:
“你生日快到,打算点【怎么】过?”
“反正唔系同你!”厉卓桓调笑的语气里带着他一贯的骄纵,想起一早同祁修霖的约定,厉卓桓讲道,“应该会去西班牙,他话有一个地方好靓。”
厉卓航并未再多问,唔可能将厉卓桓口中的爱人带到他身边,系厉卓航无法弥补的遗憾。
差不多一个钟后,汽车终于在距离老城区仅几步之遥的华尔道夫酒店门口停下。从落车的一刻起,厉卓桓就能感受到工作人员的热情同专业。舟车劳顿的疲倦在工作人员介绍酒店水疗中心的时候被抛诸脑后。甚至在见到楼梯转角处见一副抽象的,翩翩起舞的水彩画的时,厉卓桓将兄长当作舞伴,毫不顾忌地在侍应生的面前同摆出如画中一样的姿势。再拖着他的手,雀跃地跑上楼梯。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厉卓桓漂亮得坦荡又夺目。而厉卓航神秘而完美躯体所带来的美感有着一种被大漠风沙吹过脸颊的一种强极则辱的颠覆感。
当神话遇上锁链,封禁的不只有天真,仲有过去的一切爱恨。 他们的欢乐从来都遗忘了旁人,而他们的悲伤却会激起旁人对美丽的怜悯,如玫瑰的任性,鲜血的怨毒。
回到房间,厉卓桓疲倦地躺在套房的沙发,对着厉卓航讲道:
“Howard,我好倦,想冲凉。”
“迟点。”
厉卓航的拒绝带着罕有的制约感,还来不及质疑,服务生就送来了两套Morning coat【晨礼服】。将其中一套给了厉卓桓,厉卓航解释道:
“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今日的Morning coat仍保持着维多利亚时期的总体风格。黑色上衣配专用的黑交条纹相问的西裤,双翼领素胸白色讨衣扎银灰色阿斯克特领巾,银灰色戗驳领双排扣专用背心和手套,大礼帽、三接头牛津皮鞋和勾柄手枝是其惯例上的经典组合。这些既定的专属性元素不能越雷池一步是明智的,因为任何误判都可能带来顶级社交的失败或尴尬。
换了衫,厉卓桓张开手臂,理所当然由厉卓航帮他做最后的细节调整。领巾的褶皱,长裤的吊带扣,最后礼帽的角度。看着镜中的彼此,厉卓桓笑道:
“Howard,难道是参加你的婚礼?”
从未想过会从厉卓桓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说话。无尽的遗憾堆积如山,在这个瞬间争先恐后,鼓涌而出,无法遏制。险些让厉卓航来唔及掩藏自己微颤的双手。
用微笑来替代回答,因为此刻的任何一个字节都会让厉卓航背负一切在顷刻间负载。
特意来耶路撒冷,厉卓航要带厉卓桓去的只有一个地方系Western Wall【西墙】。
千百年来,流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犹太人回到圣城时,便会来到这面石墙前低声祷告,哭诉流亡之苦,所以此处也被称为“哭墙”。
一路上,厉卓航的话好少。他们肩并肩走入幽深的隧道,唯一出口一端透进明亮的光,晃眼的光。
看着眼前的光,厉卓航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力去扮演好迫在眉梢的角色,全心全意地步入死亡的全过程中。而厉卓桓会继续独自承担岁月即将在他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刻痕。
“Etan,只要将祈祷写成小纸条放在西墙的墙缝中,心愿就会实现。”走出隧道,踏入光明的瞬间,厉卓航讲道,“这里是离天堂最近的一面墙。”
还来不及思忖厉卓航的话,厉卓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他惊讶于隧道之后的豁然开朗。小街小巷纵横交错的老城内,竟有一片开阔的广场。而眼前的人,无论男女,他们各个眼眶微红,有人眼角布满了泪水,而有的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早已痛哭出声。
靠近Western Wall之前,厉卓航将纸笔给了厉卓桓。近乎冇任何的犹豫,厉卓桓在纸上写下一段文字。
「I am my beloved’s, and my beloved is mine.”」【我的爱一直属于我。】
“Howard,你呢?”
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厉卓航讲道:
“同你一样。”
面向着西墙,厉卓桓默念心中的祷告,将纸条塞入墙体的缝隙之中。厉卓航的手忽然覆盖在他的手背,然后闭起眼睛,默念着相同的祷告。
看着厉卓航的肃穆的侧脸,厉卓桓忽然希望他的手别拿开,他希望那个温柔又令人安心的压力永远跟着他。
慢步回到酒店,厉卓航递了一杯热牛奶给厉卓桓饮。片刻之后,睡意如天空塌落般降临。厉卓桓只觉得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化,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
“Howard……”
厉卓航不差分毫地让厉卓桓再次降临在自己的怀里。如安抚婴儿般抚摸着厉卓桓的后背,重温着被柔软头发蹭着自己的颌骨和喉结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