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俗人(45)
“沈浔。”孟远岑嗓音低哑,“我劝你最好别这样。”
沈浔身形停顿一瞬,置若罔闻,左手在孟远岑的腰间乱摸,指尖勾住孟远岑的裤腰再松开,腰带就在小腹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孟远岑忍无可忍,一把捉住沈浔的左手手腕,“好了,我也让你蹭到现在了,今晚不准再动了,好好睡觉。”
沈浔仍旧未发一言,只安分了几秒,随后将整个脸埋进棉被里,手被按住了还有腿,他翻了个身,一只腿搭上孟远岑的另一只腿,膝盖略微一曲,好巧不巧正好碰到某个东西。
要疯了。
孟远岑陡然一个翻身,压住沈浔的细腰,他伏在对方的胸膛上,咬着耳朵说:“……最后一次,我劝沈警官不要再撩拨我,不然等你手好了,有你受的,反正孟老师会的花样多。”
耳廓传来轻微的疼意,沈浔下意识地扭过头。
这会儿知道躲了,孟远岑嗤笑一声,又撑起双臂,盯着沈浔的眼睛哑声说:“你想和我睡,我知道你口中的睡只是单纯含义上的睡觉,但是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一个晚上不干你,你明白吗?”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压抑得低沉,额头青筋微跳,“而且我喜欢从后面上,想让你手撑着门,直到最后腿软站不住,但是就你这个右手,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沈浔不说话,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连动也不动了。
果然沈警官还是面子薄,孟远岑顿生出拿捏沈浔的七寸的成就感,他从沈浔身上下来,静静地躺在一旁,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
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嗓音和平常还是有几分不同,“……你睡吧,我等你睡着。”
沈浔静默。
想了想,孟远岑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听睡前故事,我可以给你讲,或者给你哼点安眠曲也行。”
沈浔只露出一双眼睛,安静了半晌才小声答道:“我不听这些,你当你哄小孩呢。”
方才那股执拗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他低声劝对方,“你明早还有课,别折腾了,快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孟远岑失笑道:“到底是谁在折腾?”
沈浔没回答。
孟远岑得理不饶人地又问:“失眠治好了?”
沈浔瓮声说:“治好了。”
“真神奇,”孟远岑调侃道,“原来我只要给你蹭蹭,就能治好你的失眠。”
沈浔瞪了他一眼,没搭理对方,反而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好。”孟远岑走到卧室门口,他温声说,“晚安。”
“晚安。”客厅传来的光亮被方形木门切断,沈浔闭上了眼睛。
卧室外,孟远岑正轻手轻脚地往浴室走去,今晚他又得洗澡。
第四十章 “拆线。”
沈浔钟爱黑白灰配色。
床单枕套被套——黑白灰色系。
衣服裤子鞋袜——除了警服、手术衣等职业着装外,基本还是黑白灰。
因为沈浔觉得,黑白灰怎么搭都不会出错,简单省事,就连他的微信头像,也是黑色底图配上白色英文,缩略图上的英文字母不明显,乍一看,整个整黑咕隆咚的。
直到某天,在孟远岑的哄骗下,沈浔把微信头像换成了情侣头像。
虽然这组情头情得不太明显,但是作为一个万年不换头像的朋友圈潜水党,还是没能逃过亲友团的眼睛。
还没换上几个小时,先是梁砚来问。
过没多久,沈河也主动凑过来:哥,你该不会是把孟老师追到手了吧?
沈浔:嗯。
沈河:靠!!!!!!
他激动到一个电话直接塞过去,音量抑制不住地拔高,反复追问细节。
沈浔认为很多事情沈河都没有知道的必要,只要他不想透露的,统统含糊过去,对面可能也察觉到他在有意隐瞒,先是啧声一片,而后拖长尾音调侃道:“哎呀,这是你和孟老师的小秘密,当然不能和我说啦——”
沈浔笑着骂了一句回去。
“话说——你和孟老师处对象这事,我是不是要保密?”
“是的,你暂时谁也别说。”
这事沈浔之前就有思考过,首先,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对孟远岑在学校里的风评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其次,只要说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终究会传到父母的耳朵里,虽然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他和孟远岑还没谈多久。
于是他又补充道:“尤其是爸妈那边,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提及沈母,沈河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可是你总有一天要和爸妈坦白的,你是打算等到他们发现了,你再坦白吗?”
沈浔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不敢细想这个问题,他一想起来就烦。
逃避和拖延成了习惯,它们就像口腔内部长歪的智齿,蛰伏在身体里却毫无用处,沈浔目前尚且能够忍受它们的存在,等疼痛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或许终于能够下定决心拔除。
沈浔抿了抿唇说:“我也不知道,见机行事吧。”
“行,总之我这边什么也不透露。”沈河突然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对了,这周末,我妈喊我回家一趟,你肯定也要回去。”
沈浔问:“为什么?”
“妈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
“那她应该马上就要打电话给你了,二叔家的女儿结婚了,新娘和你还是青梅竹马,你不得回去表示一下你的祝福?”
听到结婚两个字,沈浔的头就开始头疼,“祝福是没问题,问题是她看到了又要催我结婚。”
沈河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哥,得亏有你在我前面挡着,不然逢年过节的时候有七大姑八大姨盯着我的恋爱情况,平常上学的时候还有我妈关注我大学谈没谈对象,现在火力都被你吸引走啦。”
沈浔忍俊不禁,语气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笑,总有一天也会轮到你的。”
挂断电话,心情莫名随之低落下来,犹记得小时候参加婚礼,一心只有美食,毫无心理负担,长大后参加婚礼,总是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忽然蹦出来一个自来熟的远房亲戚,对他进行夺命三连问——小伙子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有孩子了没?
放下手机,去一趟厕所,沈浔站在水池边洗手。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比如现在,他的目光落在缠绕的纱布上,右手指尖象征性地沾了点水,可谓是洗了个寂寞,所以他什么时候能拆了线,好好地把手洗干净?
哎。
回到客厅,手机正在响,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沈母的电话,电话里果然说了婚礼的事情。
沈浔一边连声答应,一边心道,沈母可千万别问他谈恋爱的事情,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我之前没问,我也知道问的太紧,你会嫌烦,距离你和那位孟小姐相亲也有两个多月了,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浔暗自腹诽,那位孟小姐和他可是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怎么可能会有情况?
但是话说出口,就变得委婉许多,“相亲之后吧,我们还见过几面。”
就是在电影院偶遇的那次,又见了一面。
“也进行过一些交流。”
电影院里的自我介绍怎么不算交流?
“感觉她应该对我没什么兴趣。”
沈母还挺失望,“哎呀,怎么又黄了?”
沈浔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心里盼着沈母不要借题发挥,又来数落他的法医职业。
好在这次,他微不足道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只听沈母说:“行,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沈浔将手机丢上沙发上,失神地瘫坐在手机旁,余光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他蓦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回去的那天要是还缠着绷带,就得解释在游乐园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就得跟着解释他为什么会去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