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学神以貌诱人(124)
“什么?”江川眨巴两下眼睛,显然有些迷茫。
顿了顿,他伸手去摸自己小腹,神色有些惴惴不安,“该不会是……”
“戒指。”任西洲淡淡提醒他,“你右手无名指上有枚戒指。”
足足过了两三秒钟,江川才反应过来,刷的一下抬起右手,却没想到无名指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戒指踪影。
“掉……”他转身就往车上跑,“一定是掉车上了!”
他火烧火燎一路狂奔,任西洲竟然都跟不上他的速度,看他跟个兔子似的窜上车,不由得出声提醒,“你小心——”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辆载满货物的卡车突然横冲直撞而来,刹车摩擦发出的刺耳声惊动了一片路人,但终究是来不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大脑空白了足足长达十几秒钟,任西洲眼睁睁看着面前已经严重变形的车辆,就好似从天而降一柄巨锤直接敲碎了他的半边身体,竟然连踏出一步都猛然踉跄。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闻见空气当中浓郁到几乎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任西洲简直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上去,用颤抖不已的手掌抠挖严重变形了的车门,哪怕手指被割到鲜血淋漓,仍然不顾机场安保人员的劝阻,宁死不愿离开。
不知道是谁拨打了119,消防人员赶来后,在最短时间内用专业工具破拆了车门,任西洲在这时竟然没有勇气去看车内景象,生怕自己就此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这时就听一声惊呼,“活着活着!人还活着!”
这一刹那,任西洲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拴在绳子上高高抛弃丢入高空,再一整个俯冲下来坠入身体。
他拨开面前人群颤抖不已地走上前去,亲眼看着江川被全须全尾地抬出来。
他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握紧江川的手掌,在他蜷缩的手指间触碰到冰冷光滑的戒圈。
一时之间,任西洲真恨不得将这玩意给扔了,然而又想到江川正是为了这枚戒指才遭逢厄难,就这么丢了等他醒来未免不好交代。
“求求你……”他声音罕见哽咽,感觉紧握着的手掌越来越冷,冷到让他心慌,“醒过来……让我跪着求多少次婚都可以……”
急救人员让他靠边,任西洲却紧盯着江川不敢眨眼,生怕眼前人如同泡影一般幻灭。
他跟随着救护车一路来到医院,亲眼看着手术室亮起红灯,简直就如同丧家之犬般呆滞站在走廊当中。
直至江天、江北匆匆赶来,拍着他的肩膀焦急询问,“小川怎么样了?”
“大哥二哥……”任西洲怔愣地转过头来,竟然泪痕满面,瞳孔深处燃烧凶光,在这时狠狠咬牙,“我要杀了江暨……”
江北表情明显空白了一瞬,“怎会……”
然而江天却没什么反应,只有眸光冷冽,在这时开口,“不要意气用事。”
“被撞废的车辆是公司配车,而那卡车司机是个家徒四壁的赌徒,我不相信这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任西洲在这时张开手掌,沾染血泪的戒圈躺在掌心,“江川此番是代我受难。”
下一秒钟他蓦然攥紧成拳,表情透着一股濒临爆发的平静,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泣,“我要让江暨血债血偿。”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怀孕
江暨再怎么说也是他们亲生父亲,现在任西洲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江暨,而且表情还这样偏执决绝。
江北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江天,“老大……”
江天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你先冷静,不要意气用事。”
“他江暨从不在乎亲生儿子是死是活!”任西洲此刻愤怒而又绝望,“江川年少时身上经常伤痕累累,你们当哥哥的难道对此就视而不见么?!”
“他是我们弟弟,我们当然心痛!”江北忍耐不住了,“我和老大小时候都没少被揍过,出生在这个家,就要受这份苦!”
任西洲冲上去一把攥住了江北衣领,简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你是在为江暨说话,还是在为自己开脱?”
江北瞳孔猛然一颤,自知失言,“我……”
而就在这时江天一手一个攥住后领,猛地将他们二人分开,爆喝一声,“够了!”
他在这时像个不怒自威的大家长,紧紧颦蹙着眉头,“自乱阵脚,像什么样子?”
“车辆以及司机,自然有警察去查。”江天摸出烟盒,用牙咬住一根叼在唇上,半眯着眼沉吟道,“你要是能直接让江暨认罪伏法,我也不会拦你。”
他这一番话作用不小,不论是江北还是任西洲全都冷静下来,彼此就这么面面相觑。
而就在这时手术室大门忽然被推开,穿着防菌服的医生急匆匆喊道,“家属?谁是江川家属?”
三个大男人全都凑上前,任西洲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此刻心惊又胆战,“医生……”
“放心,手术很成功。”医生只露出口罩上方的眼睛,目色温和,“另外……”
“病人怀孕了。”
听见这句话,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继续开口,“受到撞击的一瞬间,病人出于母体的本能,蜷缩起身体护住小腹,却也因此避开了大部分冲击。”
“是这个孩子救了他一命。”
任西洲的表情怔愣而又茫然,从未想到新生命竟然以这种方式降临,他明明都给江川做过触诊,却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这小家伙的存在,难不成冥冥当中自有注定?
不多时,江川便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身上多处包裹着纱布,然而却没有什么致命重伤,相比之下任西洲伤痕累累的双手更显严重一些。
但他却醒不过来,任西洲寸步不离守候在床边,手掌隔着一层纤薄的肌肉轻轻按在小腹,轻声低语着,“我现在开始相信世上当真有神明的存在……”
“十一岁刚从周家被丢回青石小巷的时候,因为腹中饥饿,我爬上了供桌偷吃贡品,当时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哭着给菩萨磕头……”
任西洲忽然在这时苦笑一声,“但菩萨从没有怪罪我的冒犯,弃我于不顾。”
他捧住江川的脸颊, 在额头上轻轻一吻,“而我的小神明,早在我少年之时就降临人间,救苦救难地渡我于贫乏困厄之中。”
他重新拿出那枚已经擦拭干净的戒圈,托起江川的右手,将戒圈仔细套入无名指指根,黄金色泽于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而江川的眼睫在这时似有所感地颤了颤。
静默几秒种后,这双眼缓缓睁开,只听他用虚弱且沙哑的嗓音说道,“太……太潦草了……而且……”
任西洲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江川则吃力地抬起自己右手,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同同时忍不住抱怨,“……任西洲,你哭的太大声了……我在手术室都听得到。”
任西洲此时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他紧紧抓握住江川的手掌,曾几何时这双手冰冷到让他心慌。
“你现在只能答应我的求婚。”他用威胁的口吻,“不然,我们的孩子就要没名没分。”
江川乍一清醒,还没听懂他这番话,过了好半天他才迟迟反应过来,伸手按在了自己小腹,“我——”
“就是这个孩子救了你。”任西洲俯下身来将他深深吻住,在此时由衷感谢道,“而你……又救了我。”
“江川,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摇身一变当了爸,江川的大脑却没来得及更新迭代,他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感觉自己腹中还有个小生命,只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就能下床并且健步如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