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产了,我装的(86)
实在不放心,让人去查了查。
不查还好,一查,外甥变外甥女了。
“西野,你考虑过你的未来吗?你现在为他要死要活的,等两三年之后你再看,还能是这样吗?肯定不会了!人都是会变的!”
“不会。”
“怎么不会,你才二十一啊!青春大好!你出去看看,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啊!”
“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也才二十一。”顾西野低头,他也感觉到了,好像在感情这方面,他还真的是很像他妈妈,“人都是会变的,但为什么我妈妈到死都爱他呢?”
“我、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舅舅,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可我就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不在意身份,他要我当第三者我都感恩戴德。”顾西野自嘲笑笑,“可我就是这样不要脸地倒贴,他也不要我。”
杜行慎瞠目结舌,看着自己的外甥,“你这是真不要脸了。”
这简直比自己妹妹当时的情况还严重啊!
感情的事最忌惮的就是陷得太深,稍有不慎就像兔子滚进泥沼,再蹦哒也跳不出来了。
“你想过你爹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做吗?”
“想过,所以我才会要股份,争取自己的话语权,我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爱向旁人屈服,我绝不会联姻,也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杜行慎再度瞠目结舌,他感觉自己今天晚上指定要失眠了。
“西野,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找,我知道,我偏执、占有欲强、感情观扭曲,这样想这样做都是不对的。”顾西野精致的面庞受到高热的折磨,反倒透露出一种不大正常的红,甚至有些病态,“但是,这就是我爱一个人的方式,我不想折磨他,也不想让他为我感到负担,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做,我只敢折磨我自己。”
这是他应得的教训,谁叫他是毁掉一切的罪人。
顾西野亲手审判了自己。
——
齐楚在医院过的日子也算不上太好,虽然是单人VIP病房,但空间也不是很大,还没人做伴。
无聊的时候,齐老板只能看更无聊的家庭肥皂剧,二百集那种,而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三天了,外界联络一律不看。
这种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和平时百无聊赖躺在顾西野家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格外的无聊。
电视剧变得枯燥乏味,入目都是雪白装潢的病房更好似一个骨灰盒,让齐楚觉得压抑又封闭。
查房的叶维安告诉他,住院部和急诊大楼之间有一个二层的休闲娱乐空间,是给患者们提供的,他要是无聊,也可以适当遛弯出去转转。
比起坐在休息区吃冰激凌,齐楚更想出院,但是想到徐笠的冷脸,齐老板感觉大冬天能偷偷吃到冰激凌他已经该知足了。
休息区小卖部五块钱一根的香草冰激凌,一口下去冻的齐楚后脑勺疼,但冷冰冰的甜食能缓解心情抑郁,吃完一根之后,齐楚觉得心情似乎真的好了那么一点。
“患者,冬天冷饮冷食还是少吃。”有路过的医生看到齐楚手上三根冰棍,忍不住提醒。
“谢谢,我知道了。”齐楚尴尬地缩缩手,但满满当当冰激凌根本没地方藏。
胃里变得黏糊糊冷冰冰一团,同时连带着酸胀发热的心口都一同降温了。
齐楚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嗦他的冰激凌。
下午,吓坏了的叶维安通知了徐笠,“齐楚中午吃过药后就一直呕吐不停,你最好过来看看。”
徐笠下午有个线上会议,紧赶慢赶到的时候,自作孽齐老板脸色发青,躺在病床上冒冷汗。
叶维安则反复核对他中午吃的药,“不对啊,你现在的颅压正常,而且吃过的药物没有胃痛呕吐的副作用啊,你中午吃过什么?”
“午饭。”齐楚哪敢说他吃了四五根冰棍,那不纯纯找削。
“午饭里面有什么?”
“炒白菜,炒豆芽,炒青菜,红烧肉。”医院食堂的伙食相当堪忧,也难过叶维安那么爱吃外面的煎饼果子。
叶维安皱眉,“那也没问题啊,我们食堂虽然不好吃,但不至于食物中毒。”
“你还吃什么了?”徐笠一眼看出齐楚撒谎,“如实交代。”
齐楚蔫了,“冰激凌。”
“冰激凌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啊,你吃了多少?”
“三——四五根吧。”
病房陡然安静。
叶维安看看外面树木萧瑟的入冬前兆,又看看他这不让人省心大冷天吃了五根冰糕的患者。
真牛啊。
多年来的医生操守让他忍住吐槽的念头,“齐先生,这个天气是不能吃那么多凉的东西的,去找护士站要个热水袋,敷敷肚子吧。”
叶维安走后,徐笠盯着齐楚,眉头紧皱,“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想出院了吗?”
“没有。”齐楚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趴热水袋上挨训。
“那你吃那么多冰糕干什么?”
“无聊。”
“无聊?!”
齐楚目光真挚,是真的无聊愣神才会吃那么多。
“从明天起我给你找个护工,你做什么,他都会看着你。”
“没必要这样吧?”这不没有人身自由了吗?
“没必要?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齐楚你有没有身为重病患者的自觉啊?还是说你在这里跟我演失恋苦情琼瑶剧呢?当初信誓旦旦说‘不在一起在一起没好处’的人是谁啊?”徐笠怒极反笑,“看着活的多清醒似的,实际上就是个笨蛋。”
“怎么扯到失恋上了?失恋和我有什么关系?”齐楚矢口否认,他才没失恋。
“随便,你的感情问题不是我负责的范围,但你的身体,再出现一点问题,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
“我辞职的下场。”
该说不说徐笠是捏住齐楚七寸的,傍晚,齐老板喜笑颜开地迎接了他的新护工。
“老板好,我叫王铮,今年二十七了。”王铮是学过专业护理的,但看外形,真猜不出他是干护工,哪有一八几的威猛寸头汉子当护工的啊。
“你真是护工?”齐楚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是啊。”王铮笑得一脸忠厚,“我做这行都七年了,但是找我的一般都是术后身体比较不受控制的那种,我帮老板搬搬轮椅,扶着人走走路什么的,比较卖力气,按摩的话我也会一些。”
徐笠找的是二十四小时陪护,于是王铮就在靠近厕所的玄关支了一张陪护床,蓝色的铁架子折叠床。
齐楚从洗手间出来,盯着那床发呆。
“怎么了?老板?”王铮给齐楚铺好了床,还心灵手巧地削了一盘子兔子苹果。
“这床睡的不舒服吧?”
“没事老板,习惯了。”王铮挠挠头,“我之前给老人陪护的时候,还打过地铺呢,几块海绵垫就能睡,这已经很好了。”
“好。”齐楚点点头,“其实你回家也行,晚上我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溜出去吃冰糕,毕竟小卖部到晚上都关门了。
王铮有些为难,虽然是照顾齐楚,但他跟徐笠签好了合同,白纸黑字的条款,不留下来就是违约了。
齐楚也不是难为人的人,见王铮不点头,也没再提。
有了护工的日子确实不一样了,每天三餐有人送到手边,定点提醒吃药,换下来的衣服被子也有人收拾。
王铮办事靠谱,连带着徐笠都放心了,从一天一来变成了两天一来,至此,齐老板住院的生活已经过了五天。
“不是说好周三可以出院吗?”
“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你的颅压一直没有控制到合理水平,”叶维安摇头,“我是建议你留院,颅压过高很可怕的,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患者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