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归潮(46)
从一开始做到最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苏砚,甚至在苏砚想要接吻时都没有避开,反而化被动为主动,吻得苏砚几乎窒息,泪流满面了才肯放过。
指尖拨开苏砚嘴角沾的发丝,纪乾轻轻抬起他的脑袋,把手臂抽出来后,转身打开了床头灯。
捡起丢在地上的西裤,纪乾拿出烟和打火机,绕过床尾时又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过去帮他掖了掖后背的被角,这才走进浴室。
对着镜子抽完烟,纪乾打开冷水阀门,冰凉的水帘兜头淋下,却冲不走苏砚留下的痕迹,他垂着头,淋了好一会儿才去按洗发露。
这家民宿的洗发露是薄荷味道,这让他想起了苏珣,当年苏珣用惯的洗发露和沐浴露就是薄荷绿茶的气味。
如今他已经有两年没接触过这类气味了,再闻到心里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想起了刚才做的时候把脸埋在苏砚的长发间,闻到的清甜玫瑰香气。
其实今晚他大可以直接离开,毕竟苏砚是个成年人了,有欲望想发泄再正常不过。但他偏偏选了最不合适,也最不应该的解决方法,究其原因,还是他的私心在作祟。
他不想再听到苏砚对着别人叫“哥哥”,更不想看到苏砚被别人抱着,和别人纠缠不清的模样。
将身上的沐浴露冲洗干净,纪乾扯过一条浴巾擦拭,穿上浴袍后,他用热水拧湿毛巾,回到床边给苏砚清理。
苏砚累极了,任凭他怎么擦都没有反应,这又让他想起了苏砚在别人面前会不会也这样,毫无防备地由着别人碰。
临睡前,纪乾打开窗户又点了支烟。
来时在服务区买的宝岛沉香早已抽完,现在他抽的是贺先生送的红河道。这种烟烟气柔顺、余香津甜舒适,不过他习惯了苏烟,因此这些天抽烟总是魂不守舍的感觉,更难缓解焦虑。
收回望着床上人的视线,纪乾将抽至一半的烟捻灭了,走到沙发旁躺下。
今晚折腾到现在,别说苏砚累了,他也疲倦得很,好在这家民宿的沙发够宽大,关上灯,他很快睡了过去,半夜时被呼吸困难的感觉憋醒了,睁眼一看,苏砚又趴到了他身上睡着。
手指穿过苏砚的发丝轻抚了几下头皮,再摸了摸他冰凉的后背,纪乾叹了声气,抱着他翻过身,让他躺在靠里面的位置,自己则侧身搂住他,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纪乾被一通来电吵醒了。
电话是周晓知打的,昨晚他去找苏砚,周晓知不放心,后来他找到便回了条消息,现在周晓知打来是因为刚收到苏砚的微信。
苏砚拜托她帮忙收拾下行李,自己先坐动车回厦门了。
周晓知在电话那头问纪乾怎么回事,纪乾却顾不得回答,转头看到床上没人,立刻去洗手间找,最后发现苏砚脱在玄关的鞋不见了。
挂断周晓知的电话,纪乾打给苏砚,等了几声后那边竟然接了。
纪乾问道:“为什么不叫醒我就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苏砚哑着嗓子回答:“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醒来后悔的样子。”
第37章 你很渴吗
放下手机,苏砚切到微信界面,打字道:【他打给我了】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怎么说?】
回忆着纪乾刚才的语气,苏砚趴在左手臂上,视线望着窗外车站的景色,一会儿后才回道:【他让我先别乱想,等回到厦门会找我谈】
【他没生气?】
【没有吧,就是比较急】
【急是好事,专治鸵鸟症】
看着这行字,苏砚忍不住笑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想着昨晚和纪乾上床的感觉。
本来只打算纪乾能跟他做一次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纪乾还肯与他接吻,在他没有戴口罩的情况下,纪乾数次吻了他。
当时他沉浸在冲动的本能里,没有精力去思考,直到今早他先醒,发现自己躺在了纪乾的怀里。
半夜他醒来去过一次厕所,当时看到纪乾又在沙发上睡了,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便去沙发上抱着纪乾,没想到他还没睡熟,纪乾的手就抬起来,摸着他冰凉的后背,把他抱到里面躺着。
指尖抚过那双唇,他低头亲了亲,干燥的触感和昨晚尝到的不太一样,他忍不住多亲了几下,用嘴唇轻轻摩擦着纪乾的唇瓣,再把舌尖探进去顶开牙齿,如此几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食髓知味,流连忘返了。
喜欢和纪乾做这种交换唾液的行为,更喜欢被纪乾抱的感觉。纪乾给予他的性,也和从前那种只为了生理发泄的举动完全区分开来了。
着迷地看着眼前人,他很想把纪乾吵醒再试一次昨晚那种吻,但又记起了苏州那一晚,第二天纪乾把他赶出去了。
不想再面对一次纪乾可能会后悔的结果,他悄悄跨下沙发,忍着身体的不适感穿上衣裤,洗漱完毕后先行离开。
小桌板上的手机震了震,季明伦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几点到厦门?我来接你吧】
他打字问:【你今天没课?】
【周末】季明伦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你还真是快活不知时日过】
他回了个猫咪睁大眼睛卖萌的表情:【刚好我不想走路】
【用不用帮你带药】
【朋友可以这么贴心?】
【你也会说是朋友了,顺便帮你刺激一下未来男朋友不好?】
盯着“未来男朋友”这几个字,苏砚又笑了起来。他算是发觉了,季明伦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好,难怪之前不认识的时候也可以这么主动。有些人,性格天生就热情似火。
【药不用买,上次他给我的药还在,我不想用别的】
苏砚回复道,随后季明伦连着发了三个“啧”字,【那你把到站时间发我,我准备下】
将时刻表发过去,苏砚把手机收进裤兜里,这次靠了没多久就累得睡着了。从武夷山站坐到厦门站需要三个半小时,车辆快到厦门时他还在睡,若非裤兜里的手机持续响起来把他吵醒,肯定又会像上次那样差点睡过站。
迷迷糊糊间,他也没看屏幕就放到耳边,听到纪乾的声音在问:“在睡觉?”
他趴在小桌板上,缓了缓才“嗯”了声,纪乾说:“别睡了,再过十几分钟就能到站,我让徐辛过去接你,他已经在出站口等。”
苏砚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窗外,手背按住额头说:“不用了,我朋友说来接我。”
“什么朋友?”
纪乾的咬字重了几分,不过说话声还是压着,估计是载着那三人踏上回程了,在车上给自己打的电话。
“就是这段时间认识的新朋友,”苏砚没打算再瞒着季明伦的身份,“你也见过的。”
“谁?”
“季明伦。”
电话那头安静了,随后他听到纪乾问:“不是让你跟他保持距离吗?后来你有再去房子那?”
“没有,”苏砚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才把话说完,“那天你带我去看装修,后来你把我丢下,我坐了很久才离开,就碰到他回来了。”
手机听筒又静了下来,隐隐能听到纪乾有些沉的呼吸声。苏砚看着窗外逐渐出现的高楼建筑,在脑中想象纪乾此刻的表情。
“你坐徐辛的车,”纪乾低声道,“剩下的等我回去和你说,你哪也别去了,就在房间里休息。”
“哦,”苏砚应道,纪乾又说:“挂了记得看下微信。”
放下手机,苏砚打开纪乾的聊天框,不久之前纪乾发过消息给他:【上次的药膏还有没有,没了我让徐辛先帮你买,别忍着不用】
昨晚做的时候,纪乾很顾虑他的感受,除了酸痛感之外并无其它明显的不适,不过他还是打字道:【不知道放哪了,你叫徐辛买,他不是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他故意用“我们的关系”这种模棱两可的语句,纪乾反问道:【你昨晚把电话打给他,你觉得他还能不知道?】
想到昨晚他打过去时徐辛已经是听不懂的状态,后来又被纪乾吼了那么一下,苏砚忍着笑问:【那你跟他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