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归潮(14)
这种事在L.A的艺术大学里非常常见,其实世界各地的美术学院都有这方面需求,为了熟练掌握不同体貌的特征与技法,学生们需要大量的模特作为练习对象。
他的很多同学都是全裸上阵,而他试过最大尺度的,是只穿一条平角裤。这种行为在外界看来容易被误解,只有学美术专业的才会了解它有多普遍又有多重要。
将买回来的袋子放在桌上,苏砚去浴室洗澡,擦身体时特地对着镜子检查了下,那晚纪乾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不少,而他又是磕碰后容易留下印子的敏感肤质,还有一些痕迹没褪去。
年轻人说他们学校做模特可以自己选择裸露程度,但他还是觉得等痕迹完全退掉再去比较好。
吹干头发,他把买的生活用品放好,从行李箱里拿出几天都没用过的笔记本,打开年轻人那所大学的网站先了解下。
昨天他当着徐辛的面定了半个月的房间,半个月之后就没有理由再留下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份工作,这样纪乾就没理由再赶他走。
他的声带刚恢复,要像正常人一样频繁地交流比较困难,做人体模特不需要说话,对他来说正合适。
完全不知道苏砚在盘算什么的纪乾去了公司的一个项目地点——位于东方二号的裙楼会所。
这是一家高端俱乐部,投资人和公司的叶总关系很不错,叶总很重视这个项目,之前光是设计稿就不知修改了多少次,更别提开始施工后的各方面细节。
原本这里是由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高总负责,可高总因病进医院了,恰逢施工图纸又出了点问题,纪乾便亲自在这里处理,接下来的几天也都没离开。
他忙起来就没了时间观念,顾不上苏砚那边了,这几天苏砚也没有联系过他,直到六日后他终于可以松口气,才听到徐辛提起一件事。
原来昨天苏砚有联系过徐辛,问租房相关事宜。当时徐辛在忙,答应晚一些时候回复,结果手头上事情太多又加班到半夜就忘了。今天下午想起时联系了苏砚的微信,苏砚到现在都没回。
“纪总,您看他会不会是生气了?”
纪乾打开车门坐进去,徐辛等他关门后绕到副驾位,将伞面上的水珠甩了甩才关上车门。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雨量仍显示中等。纪乾发动车子,系安全带时说道:“他有没有说租房的理由?”
徐辛拉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说,不过这种事不需要明着说吧,我猜他应该是想留在厦门。”
地面停车场光线昏暗,徐辛看不清纪乾的表情,但从纪乾抿直的嘴角以及打方向盘的动作能看出来,纪乾心情不好。
也是,徐辛在心里嘀咕着,没几个人受得了前任的亲弟弟整天在眼前晃悠又甩不掉的感觉。
把徐辛送到小区门口,看他下车了,纪乾才点了支烟,盯着前面的一盏路灯放空思绪。
一只飞蛾在灯下挥舞着翅膀,很快有另一只靠近,两只缠在一起飞了片刻,双双贴着灯柱不动了。
等烟抽完了,纪乾拿起手机,发微信给苏砚:【在哪?】
消息发出去后,好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他打过去想提醒苏砚看微信,谁知刚接通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将手机拿远了些,纪乾皱起眉问:“苏砚,你在哪?”
电话那头没人理他,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那种程度的音乐声通常只有迪吧才会有,纪乾年轻时也去过迪吧,觉得氛围不适合就没再去。想到苏砚发不出声也敢在那种地方鬼混,他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微信就收到了苏砚的回复。
【哥哥,头好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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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是有读者说正文里看到的纪乾是‘纪干’,建议可以回到APP首页,点一下右下角的‘我’,清除缓存看看,如果还是不行就联系客服反馈哦,我一直写的都是‘纪乾’。(无奈)
第11章 我是他哥
去的路上雨渐渐停了,路面依然比平时拥堵,纪乾把车开到了苏砚发的定位附近,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停好,甩上车门便朝酒吧方向走去。
这条街有好几家酒吧,路上的人也有不少是喝大了在喧闹的,纪乾避开了两拨人,快到门口时,遇到两个女人推门出来。
那两人衣着暴露,都画着烟熏妆,其中一个明显喝多了,踉跄着扑进他怀里。
纪乾抬手扶了下,同时避开对方殷红的嘴唇,将人推给她旁边的同伴。
进门后,吵闹的音乐声不似电话里的震耳欲聋,台上的乐队换了一首抒情曲在唱。
这里不是他猜测的迪吧,不过音乐声比一般酒吧更响,随处可见摇头晃脑的人,他穿过一片烟雾,目光在每张卡座间巡过去,避开了数条缠过来的胳膊,终于在二楼靠中间的沙发里看到了苏砚。
那家伙闭着眼睛靠在一位身材很不错的姐姐肩头,被人家亲昵地搂着肩膀,姐姐抽一口烟便低下头对着他的脸颊喷,嘴里还说着什么,逗得他一直在笑。
苏砚今年刚满20,由于那张脸和打扮的缘故,实际看上去会更小一些,因此他被一个成熟女人抱着挑逗的画面在纪乾看来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走到桌旁,纪乾也不出声叫他,直接对女人道:“他未成年。”
女人才坐下来没多久,嘴里刚吸的烟还没喷出来就被这话呛到了。纪乾扫了眼桌上的酒瓶,从钱包里拿了叠红色纸币压在筛盅下面:“这些酒请你喝,我是他哥,我要带他回去。”
苏砚睁开眼睛,醉酒的视线难以聚焦,只感觉到肩膀上压着的力气松开了,有人拽住胳膊拉他起来。
他站不稳,被这么一拽撞进了纪乾怀里,纪乾抱住他的腰,换个姿势把他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没走两步他脚又软了,纪乾差点被他带着摔下去,只好将他扛起来下楼。
被倒栽葱一样扛出了酒吧,苏砚在颠簸中难受得想吐,急忙拍着纪乾的肩膀,脚也乱动起来。
附近的车位早就满了,纪乾的车停在两百多米开外,来时没觉得这几步路有什么问题,现在扛着个醉鬼完全不一样了。被折腾得失去了耐心,纪乾想把苏砚扔下来自己走,哪知他刚站稳就扑向旁边的景观树,蹲下去吐了起来。
纪乾:……
胃里那些辛辣的液体全吐干净后,苏砚还是止不住想呕的感觉。
眼睛被生理泪水糊成一片,路灯车灯在眼中像隔着毛玻璃观望的世界。他捂着胃狼狈地喘气,又一次想呕时,有人在身边蹲下,递了一瓶水给他。
“漱漱口。”纪乾冷声道。
苏砚接过来,漱完口把剩下的水喝了,想起身时感觉小腿发麻,又歪进了纪乾怀里。
纪乾托住他的腰,等了片刻发觉他确实站不稳,只得在他面前蹲下,让他趴上后背。
从酒吧门口走到停车位的这段距离,苏砚没有再闹腾过,他安安静静地趴在纪乾肩头,一开始脸朝着马路,很快就转过来对着纪乾。
温热的呼吸不断拂过纪乾的颈侧,一同带来的还有酒气以及辛辣的木质香水气息。纪乾尽量无视肩上这颗脑袋的存在,然而走着走着就发觉到了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身后顶着他。
同为男人,纪乾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装作感觉不到,哪怕苏砚把脸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摩擦也无动于衷,踩过好几摊水后,终于走到了车子旁边。
解锁车门,他想把苏砚塞进后座,结果发现后排椅子上放了不少东西。
这几天他忙于工程问题,车上堆的东西都是会用到的,他只好关上门,将苏砚塞进副驾位,系好安全带。
回到驾驶座时,纪乾拉过自己的安全带,正要扣上就见苏砚把手伸下去,有些难受地扯了扯牛仔裤的金属拉链。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纪乾发动车子。
路上苏砚又扯了两次,他似乎很热,将车窗降到最低还是烦躁,抬手来开空调钮。
看他醉眼朦胧地乱按,纪乾拨开他的手,把空调打开后提醒道:“车门旁边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