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日记(42)
言守诺当时气得浑身发颤,嗓音拔到最高,指着大门,对宜秋下起了逐客令:“我讨厌你!快滚!滚!不准你到我家来!”
我觉得这话太重了,赶忙制止她:“守诺!”
宜秋却云淡风轻的一笑,悠闲地掠了掠头发,讥讽道:“你家?这是你家吗?”
“我哥的家,当然是我家了!”言守诺十分不爽宜秋胜券在握的样子,嗓音拔得更高,尾音都喊破了。
“呵?”宜秋冷笑一声,倨傲地乜视着言守诺,“一个月之前,这里当然是你哥的家,可是现在,你还敢确定吗?!”
我:???
言守诺和我一样,也是一脸懵然,不知她话里什么意思。
“你哥求婚的时候,早把他的财产全部交给我家老板啦!”宜秋瞟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言守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我。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她最为崇拜的哥哥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刻。
“不,不,”我终于明白了宜秋的话,连忙摆手说,“我没有签合同啊!”
当初言守箴为了表决心,毅然决然的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加上我的名字,其中有好几栋私人住所,是完全割让给我的。
然而我没有匹配的身家,也不善经营,我连小小的乐器坊都经营得逐年亏损,又怎么可能打理得了言守箴上百亿的庞大资产?所以那份不公平的合同,我最终是拒绝签署的。
然而对于言守诺而言,光是言守箴不计后果的将他的全部财产奉送到我的跟前,就足够震撼她幼小的心灵了!
宜秋还嫌敲打她的力度不够大,决定再给言守诺猛力一击,笑盈盈地回答我说:“你是没签,可是你爸却替你签了啊……”
我:!!!
难道我爸最后同意我和言守箴的婚事,并不是被宋叔叔和曹巍清说服的?!
而是在确保了倘若有一天我真的被言守箴遗弃了之后,还不至于一无所有才同意的?!
“我不信!”言守诺还没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眼眶噙着泪珠儿,恶狠狠的瞪着宜秋,又恶狠狠地瞪着我,大概见我也是一年懵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似乎更生气了,胸膛起伏着,冲向了楼上,大概是跑去书房,找言守箴求证了。
只是她在越过我的时候,重重地在我的胸口上捶打了一记!
仿佛震碎她心灵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吃痛地后退了几步,真疼啊!
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那天秦近淮的痛,和言守诺的愤怒。
言守诺没有再下楼来。
宜秋的话是真的,否则,以言守诺的个性,早就耀武扬威的冲下来打她的脸了。
一旁的霞姐慌手慌脚的给我送来了冰块,宜秋接过来,要给我敷。
我推开她的手,被言守诺捶打的那一刻,胸口的确是很痛,可是过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这画面恰巧被下楼来的言守箴瞧了个正着,大概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宜秋那动作看起来和机场时的如出一辙,顿时怒火冲天,快步下楼,怒喝道:“宋宜秋!我警告过你的!”
确实,言守箴当时就郑重警告过宜秋的,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定不会饶了她的。
那个时候,我被言守箴护在了他的身后,他攥着我的手腕里,绽出了条条青筋,每条青筋都藏有雷霆之势,我甚至害怕他会失去理智,出手教训宜秋。
幸亏宜秋没有恶意!
也幸亏言守箴还能控制情绪。
可是现在,言守箴就不一定能控住得了怒火了。
我赶忙挡住了言守箴,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别这样,宜秋没有怎样我。”
这话现在想来,是有点奇怪的,我一个男人,还怕宜秋怎样了我么?
宜秋摊摊手,摆出手上的冰块,道:“我可没舍得打他,是你那个讨厌的妹妹打的!”
“没有,没有!”我赶忙打断宜秋的话,生怕言守箴小事化大,又去训骂言守诺。
“怎么回事?”言守箴眯起了眼,问站在一旁的霞姐。
就算我朝霞姐示意不要提那事,霞姐却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她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真的一点都不痛!”我赶忙强调,“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
然而言守箴比谁都了解他的妹妹,抢过了宜秋手中的冰块,拉了我径直上了卧室。
那记捶印还在,只是相较于星罗棋布的新旧啜痕而言,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我看到了言守箴懊恼地拧起了眉头,小心翼翼的将冰块贴在印记上。
冰块很凉,我躲了几下,便老老实实的接受他的冷敷。
“对不起……”他将我揽入怀中,伏在我的耳旁低声道歉。
我知道他在为他制造的杰作而道歉,可是……我真的不介意啊!
不仅不介意,还……
“我……”我顿了顿,满脸红润的那把脸埋入他的胸膛里,只露出两只燃烧着的耳朵尖,闷着声音回应他的歉意,“我挺喜欢的……”
我感觉到了言守箴的身躯一颤,呼吸一乱,似有什么剧烈的情绪要破溢而出。
我生怕又要遭受更大的罪,赶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宜秋刚才说,我爸代替我签了那份跟你分享财产的合同了?”
“嗯。”言守箴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被我撩起的欲念,低低应了一声。
“可是,不是本人亲自签名的合同,是不具法律效力的吧?”我不确定的说。
“不需要本人签名,只要甲方,就是我,亲自签了名就有效。”言守箴揉了揉我的脑袋,眼里又多了一份深情。
我:……
哪有人上赶着送财产的?!
“合同上还写明了,如果你要放弃分享财产,必须要有你爸的附属签名,否则不具法律效力。”言守箴继续抛下重磅炸?弹。
我:!!!
这是告诉我,我的有生之年,都别想甩掉言守箴塞到我手中的庞大财产了?
我双手不仅攀附上他的脖子,眼眶涩涩的,低声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简直已经让我无所适从了!
“不这样,我怕你丢掉我,一个人又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言守箴紧紧揽着我,在我的耳旁呢喃低语。
我隐隐觉得他这话似乎不太对,“一个人又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的“又”,是不是太激动而说错了啊?
我也不在意,谁没用错词汇呢?
然而言守箴只是在我的身体里制造烙印,而宜秋,却是在消耗我的精力和体力啊!
每天跟宜秋外出疯玩后回到别墅,已经还精神奕奕,我却疲惫不堪,不想动弹,不想吃饭,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洗澡,只想躺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今天一大早,趁着宜秋还没有睡醒,言守箴出门上班时,直接将我带去了胡姬花总部大楼,让我睡到了他的休息室,我才算养回了一点精神。
醒来时,约莫中午的11点,言守箴不在办公室里,大概去开会了吧,我想。
言守箴对我毫不设防,办公室的资料随意摆着,我其实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心里想起了我的乐器,要是这里有那么一件乐器,我也不会这么无聊的。
不过我也明白,这里是正经办公的地方,就算真的放了笛子钢琴,我也不会弹奏的。
我闲逛着出了言守箴的办公室,沿途和我打招呼的人都带着敬畏的好奇的目光,我从最初的不适应,再到坦然处之,并不需要太多的心理建设,因为我知道,牵着我手的言守箴有足够的能力,扫荡全部不和谐的流言。
我也不知自己信步走到了哪儿,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欣然的发现,那个站在透明会议室正中央,目光灼灼地盯着画板,拿着画笔在上面勾勾圈圈的人,不是胡杨又是谁?!
我心里欢喜着,不由自主地推门进去,冲口喊道:“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