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77)
“其实我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程海洋皱着眉头开口:“就是凶手为什么会杀赵广建。其他所有被害人都是女的,只有赵广建一个男的,你说,会不会凶手对赵广建这人有仇,所以特意杀他的?”
其他几人也陷入沉思。
这些人在说话的时候,程晋松一直在看着沈严,他注意到,沈严的手又在捂着胃了,这个人,一定是又胃痛了。
沈严大概是感受到了程晋松的目光,他看过来:“程组长呢?有没有什么建议?”
程晋松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神了。他挪了挪身子,轻咳一声开口:“那个,关于锤子,我倒是觉得凶手不见得会去找人改造,现在全市风声这么紧,这个时候无论是买锤子还是改锤子大概都会引起人的注意。我倒是觉得凶手很有可能自己改造锤子,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再留心一下买改造工具的,锉刀钳子都应该列入考虑范围。”
沈严认同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查。礼源,你还是负责可疑人物排查这方面,把城东区的民警片警都调动起来,尽快缩小范围;江厉,你仍旧负责市场方面,各种手机市场,回收手机的摊位都要排查,要让每一个回收二手手机的人或网点都知道我们在找这几只手机;秦凯,你负责五金工具这方面,你跟法证法医再好好确认一下可能用到的工具,然后去卖这些工具的地方再仔细问一遍;海洋,你联系一下赵广建的家人,约个时间我们再去跟他家人聊聊,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大家保持联络,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是!”
所有人领了任务,立刻去忙开,程晋松起身想去和沈严说话,可秦凯却走了过来。
“晋哥,”秦凯对程晋松说:“能给我列个需要调查的工具的清单么?越详细越好。”
“哦,这个事儿你上楼找嘉宇,他之前一直在做凶器的模拟与分析,他跟你详细说。”程晋松说着,眼睛追随者沈严,看着他走进里屋的办公室。
“行。”秦凯以为程晋松有话跟沈严说,于是点点头,出了门。
大办公室一下子空了下来,程晋松走到沈严的办公室门前,透过窗户,看到沈严正坐在座位上翻看着文件。他微蹙着眉头,右手还在顶着胃。
程晋松推门进去。
沈严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程晋松,身子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平静而疏离地开口:“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程晋松站在沈严的面前,观察着他。沈严这半个月来明显地瘦了,本来就瘦削的身形现在看着竟有些单薄。他脸色不太好,眼中也有着明显的血丝。看到这样的沈严,程晋松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现在的沈严压力已经够大了,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给他负担……
于是,程晋松微微笑笑,说:“看你一直捂着胃,是不是胃又疼了?”
沈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放下捂在胃上的手,说:“一时忙忘了,没事儿。”
“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你胃本来就不好了。”
“好,我会的。谢谢。”
程晋松看着沈严礼貌的回答,心中再次失落。沈严现在对他礼貌而疏离,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自然。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大概还是给他买碗粥回来比较实际。
“那好,你忙吧。”程晋松说着离开房间。
程晋松走出房间,回头看去,沈严又开始工作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外走。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以后,屋内的沈严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第53章 搜索
沈严看着程晋松离开的背影,心头也是百味杂陈。程晋松眼中的无奈他看得清楚,他知道程晋松还想跟自己像以前一样相处,可是他做不到,在所有的心意都已经被他知晓之后,自己做不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跟他保持开合适的距离,不要给他造成负担。沈严看得出程晋松有几次似乎都想跟自己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听——或许,是不敢听,他害怕听到那个人亲口对他说不……
想到这里,沈严禁不住苦笑了出来:想不到,到这个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残存着拖一天是一天的鸵鸟心理。其实,两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又能躲得过几时?真要想避开,调动工作是最好的方法,可是自己刚调来这里不久,怎么可能再开口提调走?再说,自己刚刚和小皓关系缓和,调走,自己也舍不得……沈严不想承认,他也不想离开那个人——就算不能在一起,起码,在这里的时候,总还可以时时见到他。自己这辈子是没指望过可以与谁共度一生了,找个不爱的女人结婚的事沈严从未想过,那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既然如此,可以站在喜欢的人身边,看着他也是好的。或许等哪天程晋松真的结婚生子了,自己就能彻底放开了——或者,彻底地离开……
敲门声打断了沈严的胡思乱想,程海洋推门进来:“头儿,赵广建的家人说现在就有时间,咱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好。”沈严起身拎了外套往外走:“走,这就过去。”
赵广建所开的建材厂位于S市建筑大学旁边,这里已经是三环外,是绝对的市边子了,再往东500米就是高速公路的入口。沈严和程海洋不时看到有大货车从门前的路上飞驰而过,从高速公路那边将建材运到这里,或者是将东西运出市外。赵广建的妻子苦笑说:“老赵死了,这生意也不能不做了不是?……”
赵广建的妻子叫刘梅,是一位40岁左右的北方女人,脸上有着北方女人的直爽与生意人的精明。她虽然还没完全摆脱丈夫死亡的悲痛,但却也没有再如当时那般哭天抢地,她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想问什么?”
“大姐,你丈夫出事那天,是和同事出去喝酒对吧?”程海洋说:“都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这儿的人基本都知道。这是老赵一贯的规矩,大家伙儿都忙一年了,请人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每年这时候老赵掏钱请大家吃一顿,就是月末这两天。”
“那你们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开除过什么人,”程海洋顿了一下说:“或者,是被你辞退的?”
刘梅想了想,摇了摇头:“厂子里的基本都是老伙计了,老赵待他们不错,没人不干;再说,就算不干,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一般都会过了年再说,过年厂子会发红包,这时候走了就没有了。”
程海洋看了看沈严,见沈严默许,于是回头继续问:“那你丈夫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的?”
“结仇?”刘梅终于发现了不对,她有些怀疑又有些焦急地问:“警察同志,你们不是说那坏蛋是逮谁砸谁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说老赵他……”
“不不不,”程海洋连忙解释:“我们就是想多了解些情况,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丈夫有没有什么仇家?”
“仇家……”刘梅半仰着头想了一阵,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俩从外地到这儿开了这个厂子,基本上一天都在厂子里,哪有啥仇家?咱们从来不拖欠工人工资,就那些帮着运货的司机,老赵都每回多给个红包,出点什么事儿也不跟他们多计较,关系都挺好的。至于外面的,倒是有些人看我们生意好,可是买卖不成,总还有份仁义在吧?不至于到抡锤子这么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