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23)

    沈严走过去轻轻撩起纱幔，死者的样子更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眼前的女死者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蕾丝睡衣，正面仰躺在床上，她整个身子呈现一种非常端庄的姿态，双手叠合放在胸前，长长的黑发分散在头的两侧，梳笼成一个自然的样子。女子脸上明显是化过妆的，嘴唇上还有口红的颜色，而且，她的脸上没有一般死者的惨白，而是呈现出一种好看的樱桃红色。
    看着这样一幅场景，几人一时都没有做声。老实说，如果床上躺着的那个不是个死人的话，这场景简直像是偶像剧中的女主角睡觉的唯美镜头，但一个死者这么美丽安详地躺在那儿，就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了。
    程晋松和蒋睿恒都凑了过来，看到死者的模样，蒋睿恒一挑眉毛：“一氧化碳中毒？”
    沈严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那种樱桃红色的皮肤是一氧化碳中毒的死者特有的肤色。
    而程晋松没出声。
    沈严发觉程晋松没说话，便转过头，只见程晋松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似乎有些困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程晋松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场景有点儿……别扭？”他的话中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沈严又看了看死者：“……死状太安详了点……”那一丝不乱的头发，连褶皱都没有的被罩，怎么看也不像死者自己能办到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是……”程晋松反驳得很迅速，却还是没有说出哪里不对劲来，只是又陷入了苦思之中。
    沈严看程晋松似乎没有立刻找出答案的可能，也没再追着问。他看了一眼已经打开了工具箱的李嘉宇和戴上了口罩手套的蒋睿恒，冲他们示意：“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那两人对沈严点点头，开始各自忙开。
    这边，沈严等人走出了卧室，李亚东就站在卧室外的走廊上，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见到沈严等人出来，他对电话低低说了两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向沈严他们这边走过来。
    “江厉，海洋，你们去其他房间看看。”沈严回头，轻声对身后的两人说。
    江厉和程海洋点点头，转身往其他房间走去。
    李亚东走到沈严面前，一脸的悲愤激动：“沈警官，我爱人一定是被人杀害的！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
    “李先生，您妻子的死因，我们正在调查。”沈严开口：“现在，能不能请你讲一下你发现死者的经过？”
    “我……我们其实平时不住在这儿的，我三天前出了趟差，回来却发现家里没人，打她手机也没人接，我就想她是不是到这儿来了，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就会过来住两天……于是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一开门，就发现她躺在床上了……”
    “那你进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李亚东下意识地复述了一下，皱着眉毛回想了一阵子，突然反应过来：“对了！当时大门没反锁！我当时就是发现大门没反锁，才知道她肯定在这儿的……”
    方礼源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个信息，沈严接着问：“除了这个以外呢？”
    “除了这个……好像没有什么了……”
    “你进门时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李亚东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应该没有……抱歉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我……”
    说到这里，他抽了抽鼻子，现出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但他立刻用手捂住了嘴，转头抬眼憋住了眼泪。
    沈严点点头示意明白，接着问：“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去哪里出差？”
    听到这个问题，李亚东的身子顿时一僵，他瞪大眼睛转回头来，神情中带着点戒备：“警官同志，您这是……”
    看到李亚东的这个反应，沈严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他没有开口，身后的方礼源则解释道：“你别紧张，我们就是循例问一下。”
    听到方礼源的解释，李亚东的身子这才松弛了下来：“我是做电子产品生意的，这次是去北京谈业务，我是今天早上才回到B市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秘书……”
    方礼源点点头，看到程晋松和蒋睿恒从卧室里出来，于是便开口：“这样李先生，你跟我过来，我跟你详细确认一下……”
    看着方礼源把李亚东引开，程晋松和蒋睿恒走到沈严身边，蒋睿恒先开口：“初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9点至12点，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从尸斑来看，死者没有被挪动过，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至于更详细的检验，就需要回局里去做了。”
    沈严点点头。
    程晋松接着开口：“屋里的证物也采集得差不多了，一些关键部位的指纹都有些不全，估计不是被人擦去了，就是凶手戴了手套。小柔检查过大门和房间门，都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
    就在这时，程海洋从楼下跑了上来，他面色有些严肃地对几人说：“厨房有发现，你们最好都过来看看……”
   
    第17章 尴尬
   
    几人立刻跟着程海洋来到一楼的厨房。因为是独体别墅，所以厨房也很大，一整套白色的橱柜，餐桌上干干净净，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地方几乎没怎么用过。
    然而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炉灶下方那扇敞开的柜门所吸引了。
    程海洋开口：“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再过来看。”
    几人走过去，只见柜门里面是煤气的开关，然而让所有人都皱眉的是，煤气开关与橡胶管居然是分离的！！开关的阀门关着，但是橡胶管却被拔下来扔在了地上。
    “看来，凶手就是这么取到一氧化碳的了。”程晋松开口。
    李嘉宇立刻拿着指纹刷过来，开始在柜门把手和煤气开关上提取指纹。
    提取完证据，所有人都离开厨房，来到一楼的门厅处。这时秦凯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脸不满而无奈地报告：“头儿，那物业负责人来了，说没有案发当天的录像。”
    “什么？”几个人同时问出了声。沈严皱眉：“怎么回事？”
    “说是没钱。”说起这个理由，秦凯也不禁撇了撇嘴：“那负责人说，这个小区现在入住率特别差，很多人根本都不住，也不交物业费，物业公司没钱，服务也就跟不上了。小区的路灯坏了好几个，几个监控镜头也不好使，但是就是没钱修。看门老大爷告诉我，因为小区收不上来物业费，没法给保安开工资，这小区现在就两三个保安，还只是白天上班。晚上就一个老头儿看门。看门老大爷刚才跟我说，物业那边都欠了他两个月的工资了。”秦凯无奈地耸耸肩。
    “不是吧？混这么惨？”程海洋撇嘴：“这儿不都是有钱人么？还拖欠物业费啊？”
    “你不知道越有钱人越抠啊？”秦凯回了程海洋一嘴，转头继续对沈严说：“我让那负责人把好用的那几个摄像头录下来的带子交给我了，看看能不能有用吧。”
    沈严点点头，抬眼往门口看了一眼，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栋别墅位于小区的西侧最边上，位置比较偏，平时估计很少会有人从这里经过。如果监控录像再坏了的话，想知道案发时有谁来过估计就更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