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说他喜欢你(76)
“明白。”
“还有,让各个小组的人都回来,没必要搜查了,补充精力准备作战。”
“是,”祁先生点头,顿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并不是很能理解您的想法。”
“怎么了?”帕德玛抬眉。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并不能给年轻人太多自由,他们太容易乱来。”
帕德玛停下脚步,转身与他面对面,然后伸出手,踮起脚尖,将他鬓角的银发撩至而后。
“阿生,”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在我面前,你也是年轻人。”
老人失笑:“我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么,男人致死都是少年,”帕德玛眉眼弯起,“你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不信你问问自己,有没有一件事是你堵上性命也会去做的?”
祁先生沉默了。
良久,他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还有一件。”
“这不就对了,”帕德玛继续向前走,“更何况,你觉得他的自由是我能给得了的吗?他想要做的事,哪怕是要杀了我他也会去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祁先生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看不懂的可以在评论区问一下,只要不涉及剧透我都可以解答 设定有点复杂_(:з」∠)_
第50章
“乘客们你们好, 由于突发暴风雨,船只震荡剧烈, 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各位待在客房里不要随意走动,如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游轮工作人员。”
播音员的声音循环往复地播放着,一男一女挽着手穿过走廊,女人靠在男人肩膀上,嘟囔着抱怨:“搞什么嘛,好不容易坐一次游轮, 居然遇上这种事。”
男人安慰她:“没办法, 海上的天气太难说了,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还可以来。”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女人垂头丧气。
男人偏过头, 轻轻弹了她的额头,可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宠溺的神色忽然凝固住了, 直愣愣地看着一个地方。
“怎么了?”女人问他。
“那里……”男人指了指她身旁那扇门,“是什么东西?”
女人转过头去看,发现那扇门并没有关紧, 缝隙出竟然有几根手指, 像是有什么人扶在门上一样, 奇怪的是那个人并没有把门推开也没有关上,只是把手放在那里而已。
这一幕乍一看还行, 看久了就有点渗人, 女人抖了抖肩膀, 推着男朋友的肩膀,说道:“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男人也觉得有点奇怪,他虽然好奇, 却抵不过女友的催促,于是继续向前走,回头看了两次就没管它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们。
两人身后。
一只明显娇小许多的手也从门缝中伸出来,一根一根地将那只手的手指扳开。
等所有手指都被扳开之后,这只手整个掉落在地面上,在地上滚了半圈,鲜血涂抹在地面上。
没过多久,另一只手又伸出来了一点,把那只手捡了回去。
门“嘭”地一声关上。
门里面,靠近门边的地毯有挣扎过的痕迹,少女踩在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血肉里,她光着脚,走向浴室,在地板上留下红色的脚印,刚才那只手被随意扔在一边。
浴室里放着热水,热气蒸腾而上,浴缸里早就已经满了,水哗啦啦往下流,地板上都有积水。
她踩进去,脚上的血液在水里化开,绽放出一片又一片的红色花朵。
她脱下衣服,进入浴缸,曾经因为沉浸在腐蚀液里而无法愈合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合拢,胸前的皮肤光洁平整,浸没在温热的水里。
她往下滑,完全躺在浴缸底下,头□□起来。
这种被水包裹的感觉似乎又让她回到了那个玻璃罐里,只不过这些液体并不会给她带来疼痛,反而很舒服。
但是这样的安宁并不能维持多久。
水面下,少女猛然睁开眼睛,突然起身。
“咚咚咚。”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这间客房的主人已经化为门口的那摊肉泥了,不应该还有别人才对。
“打扰一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在洗澡吗?”
少女皱起眉头,左手伸出水面,水在她手上凝结,变为锋利的冰棱。
“我现在进去可能有点不太礼貌,所以你可以先把衣服穿一下么?”男人小心地询问。
少女跃出浴缸,一把扯过浴袍披在身上,然后踢开浴室的门。
男人站在门口,对着她微笑,举起双手,和气道:“先别动手,我们聊聊怎么样?”
“是你。”少女的眉毛死死拧在一起,盯着她,表情带着一丝狠厉。
“好久不见。”男人说道。
少女打量着他,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男人说,“毕竟我也救过你一命。”
少女冷笑:“你很有自信,古藤医生。”
“我现在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左修说,“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时小姐怎么样?”
“随便。”她丢掉手中的冰棱,与左修擦肩而过,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雨水敲打着玻璃,汹涌翻滚的海面都隐藏在黑夜里,远处的电光穿透乌云,天空时明时暗。
左修在她面前坐下。
她浴袍下光.裸的腿交叠翘起,头发还是湿润的,水珠不断滚落,她却丝毫不在乎,对着左修说道:“你是来带我回去的么?”
“不是,”左修摇头,“您已经无需再待在牢笼里,该轮到我们向世界复仇了。”
她抬起下巴,冷道:“我们?”
左修低下头:“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是站在统一阵营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少女说,“你把我囚禁在腐蚀液里,让我忍受这么多年的痛苦,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复仇?”
“这确实是计划,但是我说过,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如果我不这么做,瓦尔哈拉恐怕早就盯上您了。”
“太可笑!”她横眉,露出疯狂的神色,“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早就该杀了你的,如果不是……”
“我知道,”左修语气平静,“对于你来说我只是蝼蚁而已,可是时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就连我这样的蝼蚁都能摆布你的命运,你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可悲的是你,”少女死死地盯着他,“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想着复仇,所以你过得比谁都痛苦。”
“那你呢?”左修反问她,“你被送上手术台,沦为毫无尊严的试验品,连内脏都被掏空,难道就没有绝望过吗?没有想过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
“当然想过,”少女眯起眼睛,冷笑道,“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仇恨是值不值钱的东西,这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么多年的时间思考,让我想明白复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等左修说话,她接着说:“我只想活下去,不管世界怎么样,我都想要看见明天的太阳……你根本就不明白,对于我来说活着是多大的奢侈。”
她活着的时间太少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不算活着,浸泡在腐蚀液里的时候也不算活着。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左修说,“但是,您真的觉得那些人会让你活在世界上么?”
他看向门口,继续说:“那个人是你杀的吧?你知道在人类的法律里,你的行为是会被判死刑的,文明社会根本就不需要你这种怪物,哪怕是活着也注定只能活在黑暗中,很快你就会发现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才算。”
左修笑了:“你真的很令我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