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说他喜欢你(22)
很显然,他自己不可能是梦境里那个做手术的医生,木雨却要让他扮演这个角色,让他用最直观的视角感受到实验体的绝望,后面还亲口告诉他有人在骗你,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误打误撞的巧合。
木雨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雷蒙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当即做出决定:“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希望在找到你妹妹之前你都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让我来,”沈时年忽然开口,“我能保护他的安全。”
“不行,你是我们的主猎手,现在人手太紧缺。”
“增员还没来来吗?”
“已经到了一部分了,但是……”
“只有他才能找到顾汶。”沈时年语气很坚定。
雷蒙傻眼了:“为什么?”
沈时年扫了顾炤一眼,回答:“因为他是顾汶的哥哥。”
“这个理由未免太随便了点,”雷蒙语气也认真起来,“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难道你忘了为什么帕德玛夫人不远万里也要过来……”
“相信我。”
沈时年这句话所出口就没有留给他否定的余地,雷蒙和他对视几秒,也认输了:“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像一个受伤的老母亲一样垂头丧气,几乎要把“吾儿叛逆”几个字刻在脸上,顾炤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何况他现在心里美得跟灌了一整袋蜂蜜似的。
刚美了一会儿,他又察觉到不对劲,问雷蒙:“秦肖去哪了?”
雷蒙回答:“他受了点伤,进手术室之前让我去找你,然后我才看见你躺在楼梯上……他老板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骂我,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没想过危险,现在才知道心疼,还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
顾炤无视他的吐槽,心头一紧:“他什么样了?”
“早就从手术室出来了,还在隔壁输液呢。”
几分钟后,顾炤来到雷蒙说的隔壁。
他迟疑再三,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秦肖躺在临时改造的病床上,手背上插着针管,黄金色的液体在输送软管里缓缓流动,他睡得很沉,雷蒙说是因为麻药的效果还没过去。
“放心,他没什么事,”雷蒙一脸轻松,“明天早上又能活蹦乱跳了。”
“他经常受伤吗?”
“比起猎手来说,后勤人员算是安全职业,”雷蒙耸肩,“就算是对付普通犯罪份子的警察也会有伤亡的吧,”
顾炤沉默不语,他想起上次在巴西,沈时年忽然失踪的那次,会不会也是去执行任务了。
那时候他也受伤了吗?
“怎么样,感动了吗?”雷蒙笑着,“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我们每个人在加入瓦尔哈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不仅是为世界和平,还为我们自己。”
走出房间,顾炤一眼就看见沈时年的背影,他在精神力场里待的时间太长,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暗下来,城市的灯火辉煌都在玻璃墙上展露无遗。
沈时年看着脚下霓虹闪烁,面庞如同坠入夜幕般平静,他感觉顾炤走过来,微微偏过头。
顾炤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想说的话一瞬间就忘干净了,在他还没说话之前,沈时先开口了。
“很抱歉,”他说,“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顾炤一愣,笑了笑:“又不是因为你我才遇见这些事的,再说你都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还没谢你呢。”
沈时年沉默了,一直看着他的脸,像是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最终撇过头,再次往向外面璀璨的灯火。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顾炤问他。
“先去你家看看。”
秦肖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却没想到出了那种意外,一提到回家,顾炤面色一僵,赶紧掏出手机。
六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景莹莹打来的,两个是陈姨,剩下的全都标注着覃女士的名字。
他都忘了,覃女士还等着他回家吃饭呢!
显然这个时候已经错过晚饭时间,他立即打回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声音又大又急躁。
“你把汶汶带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们在外面玩,”顾炤硬着头皮扯谎,“我喝了点酒,没法开车回去了。”
覃女士在电话那边说:“在什么地方?我让司机去接你们。”
“有点远,”顾炤想了想可以去的离家最远的地方,“……马场,我们去了马场,汶汶今天下午突然说想骑马。太晚了,又在山上,我们明天再回去。”
“怎么都不说一声的,”覃女士责备道,“你知道我和陈姨他们多着急吗?”
“下回一定提前跟你说……诶,你等等,汶汶叫我呢,”顾炤刻意把手机拿远了些,说,“什么事,我马上过来。”
然后又凑近话筒:“先挂了,汶汶那边在喊我过去。”
“等等,让我跟汶汶说……”
不等那边说完,顾炤就已经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发现沈时年正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睛:“我们走。”
顾炤的迈凯伦还在木雨家的小区里,沈时年拿着雷蒙给他的钥匙,从地下车库里开走一辆颜色造型都很低调的车。
启动之后,顾炤立刻听出其中的不同凡响,这是一辆改装车,发动机至少是V8双螺旋,最高时速和迈凯伦想比应该也不相上下。
“这里面有什么机关吗?”顾炤好奇地问,“语音系统,人工智能,或者武器箱什么的。”
“你右手边有一把伞。”
顾炤在车门上摸索着,果然发现一一个小按钮,轻轻一戳伞柄就冒出来了。
他有点兴奋,继续问:“这是一把伪装成伞的刀是吗?可以用来打架的那种。”
沈时年:“这就是一把伞,可以用来挡雨。”
“……”
“很实用。”顾炤淡定地将伞柄摁回去。
“把遮光板翻下来看看。”沈时年忽然说。
顾炤按照他说朝挡风玻璃和顶棚交接处伸手,翻开遮光板,发现内侧居然是个电子屏幕。
屏幕自己启动了,一开机就是简洁的桌面,看样子像是个平板电脑。
“这里面内置了人工智能吗?”顾炤又激动了。
“没有,”沈时年说,“但是你可以在里面看电影听歌,他们买了世界上所有影视和音乐的版权。”
好吧,起码比雨伞更有用。
顾炤点了一首古典乐,车载音响的质量给了他一个小惊喜。玉城的夜晚五光十色,街道上到处都是靓丽的风景,他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窗外,而是凝固在沈时年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他曾经以为这双手只是单纯的好看,现在却知道了这双手也拿过锋利的刀刃,这双手的主人从一个不爱说话的小美人变成不爱说话的神秘猎手。
顾炤让沈时年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因为保安不会让来路不明的陌生车辆进去,但他自己可以刷脸,即使很少回来还是没有人不认得他。
因为里面都是独栋别墅,小区占地面积非常宽广,走路进去也是体力活,顾炤绕到他们家后院,熟练地避开了几个监控器,从围栏上翻了过去。
这都是他高中时积累的经验,有时候半夜被朋友叫出去玩,或者回家晚了不想被发现都会走这条路。从池塘旁边传过去,他指了指上面的阳台,然后给沈时年示范了一下怎么爬上去。
他一条腿刚跨上去,就看见沈时年已经跟了上来,而且是毫不费力的样子。
顾炤用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荡。
沈时年投来疑惑的眼神。
“没什么,”顾炤笑了,用非常轻的声音说,“就是感觉你的腰应该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