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燃(5)
被双重惊吓的阮蔚红了脸,对着童敬破口大骂。
“哈……这不是看你做梦做得正香吗?”童敬笑嘻嘻地打趣。
“滚滚滚!吓死人了,”阮蔚推开他站起身,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压惊。
“说说,梦到啥了,不会是春梦吧,脸那么红,这大白天的,合适吗?”
童敬跟过来戳他腰,视线贱兮兮地直往阮蔚下三路跑。
“这是睡醒后的正常生理现象,我还年轻,没反应的那叫性功能障碍!”阮蔚一边遮掩身体的异常,一边百般嫌弃道:
“我母胎solo多少年你不知道吗?我去哪做春梦,脸红是被你吓出来的,大哥。”
童敬拿胳膊肘捅他:“你也配说自己solo,单恋也叫恋啊,你当年那么大动静,那谁,沈什么的,不是现成的性幻想对象吗?”
“你想死!”阮蔚丢下水瓶过来掐他脖子,追着童敬满屋跑。
“一看就是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的小处男,我看你需要找人泄泄火了。”
童敬从小跟阮蔚闹惯了,就喜欢逗弄自己这个发小,跟春节时点的炮仗似的,给点明火就气得跳脚,怪可爱的。
他俩从小同学,高中同班,毕业时,童敬在阮蔚的同学录上大笔一挥,写下一句评语:易燃易怒易爆炸。
阮蔚果然被轻易点燃,一边追一边骂,身手敏捷得像个窜天猴。
“你才是处男!你全家都是处男!”
“好好好,你不是处男,我是,行了吧,我爷爷我爸爸都是处男,我们家是无性繁殖。”童敬抱头鼠窜。
“你繁殖个屁,你就是个自体分裂的单细胞动物!”
“少爷,我的少爷,哎哟喂,饶命,饶命!”
两人疯累了,坐回沙发上歇脚,阮蔚静下来时眼眶却红了,被敏锐的童敬看见,无辜道:
“啥情况?怎么还难受上了,是我不该提吗?你那白月光不是早就放下了吗?”
阮蔚大吼大叫后喉咙有些充血,声音糯糯黏黏的:“我今天又遇到他了。”
童敬大惊:“什么情况,他不是出国了吗?”
“出国读书也会毕业的啊,这都多少年了,人家回来工作不行吗?”
“你怎么碰上的?他和你说话了吗?”童敬把他打闹时扔掉的水瓶捡回来,递到人手边。
阮蔚喝了水,嗓子才清爽点,低着头小声说:“说了啊,他现在是我的金主。”
童敬瞪眼:“什么?”
阮蔚挠挠头:“不是,我妈去世前给我留了一笔钱存在他们银行,由他管理,以后他负责帮我理财,每个月给我发零花钱,还管我结婚生孩子,生病养老什么的。”
童敬仿佛受到了惊吓,嘴巴张得可以生吞一颗鸡蛋:“这么巧……缘分呐,那你要和他破镜重圆吗?”
“不是,你一个直男成天脑子里想啥呢?”阮蔚拍他一掌:
“我和他又没在一起过,镜子都没有,拿什么破?又拿什么圆?”
“也是,”童敬点点头:“那应该叫什么,初恋未遂?”
阮蔚拨拨手指,不情愿地点头:“也许吧。”
童敬灵光一闪:“那你要和他再续前缘吗?”
“这词用得还是怪怪的,”阮蔚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嘴的苍蝇。
“可我为什么要和他再续前缘?孽缘也值得续吗?”
“谁知道呢,”童敬笑得意味深长:“你脑子里就一根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换棵白菜拱拱,还管你结婚生孩子,你上哪儿生孩子去。”
“你才是猪!”阮蔚抓重点能力拔群,头一扭,不搭理他了。
童敬腆着脸凑过去戳他:“被你一打岔都说远了,你还没说你们见面的情况呢,我记得他话特别少,跟个冰块似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阮蔚嘴唇开阖几下,露出个迷茫的眼神。
“他说……扫一下吧?”
半糖果茶
蔚崽:我拿的是一见钟情,单恋未遂剧本!
沈总看了一眼手中的破镜重圆剧本
不由陷入沉思
第5章 沈庭陌,惠存
童敬是收到智能门锁发送到APP上的入户消息,才知晓阮蔚来了。
打听清楚他是离家出走来借住的,童敬在网上下单买了不少日用品和水果零食送上门。
晚上做了顿饭投喂小祖宗,铺床叠被,伺候得妥妥帖帖后,童敬也没多逗留,回女朋友家去了。
阮蔚熟门熟路地冲了个凉,围着条浴巾走出来,把衣物归置到客卧的衣柜里,又把枕套换上,才重新坐回床上发呆。
关了半天的手机静静躺在床头柜上,阮蔚瞟过去几眼,最终没忍住按下开机键。
叮叮咚咚一通乱响,除了他爹的夺命连环call,其余都是公司的,未接来电五六条,信息直接炸了锅。
阮蔚猛拍脑门,眼前一黑。
他居然把摔坏音响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都怪沈庭陌这个祸害,一碰上他,连正事也记不得了。
阮蔚连忙给公司领导回电话,说明缘由,主动承担责任,又询问了同事传回来的相关情况。
定损的同事发来语音说:“那音响金贵得不得了,大概是内里的构造太精细,给摔出杂音了,你摊上大麻烦了,阮哥。”
能买得起这个价位音响的人,自然忍受不了这种瑕疵,这道理阮蔚也能理解。
“能修吗?我来负责运费和维修费,帮他返厂修理,”阮蔚转头询问自己的顶头上司,保价运输部老大。
“小阮啊,那音响的原厂在法国,国内并没有维修渠道,一来一回得要好几个月,你觉得客户会愿意等吗?”:制作○攉 戈卧慈
老大语重心长道:“而且这笔单子交过保价金,如果是因为运输失误造成损坏,客户有权直接拒收,并要求公司全额赔偿,白纸黑字签过合同的。”
一轮沟通下来,结果和阮蔚预想的不太一样。
蔚通集团是大体量的正规物流公司,按理来说公司的员工都购有保险,用来应对这种意外情况,保险公司可以赔付部分乃至全部金额。
坏就坏在阮蔚是他爹临时塞进去的,空降得十分仓促,手续自然不那么正规,连保险这一块也是空白。
阮蔚的上司也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只以为是个远房关系户,毕竟阮蔚这张小白脸和五官端正严肃的阮承峰八竿子打不着,但凡有点亲缘也不会被塞来干这种体力活。
忙活两小时后,阮蔚最终确定,这十六万,得自己掏腰包赔。
被老头断粮断饷的阮蔚掏出钱包,五张金灿灿的副卡,全部冻结。
网络零钱包余额:五块六毛八,都让他这几个月在外面吃午饭刷完了。
工资卡上尚有富余,也不多,四位数,和十六万相去甚远。
都怪他以前日子过得太安逸,没提前转个几十万到网络账户上,事先规划自己的小金库。
悔,就很后悔,悔不当初。
阮蔚揉乱自己刚吹干的头发,气鼓鼓地大叫一声,在床上打起滚来。
回家找他爹服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找狐朋狗友借钱,大多家世相通,传到他爹耳朵里丢了他们阮家的脸。
童敬那边最近和女朋友正筹备结婚呢,婚房婚宴蜜月都是大笔开销,童敬也不是富二代出身,他开不了这个口。
山穷水尽的阮蔚滚到第八圈时,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金主爸爸。
他丧着脸点开微信,公司同事下方是他今天新加的好友,扫码扫来的。
蓝瓦瓦的星空图片作为头像,单名一个庭字。
“嘁……”阮蔚嗤了声,看不惯这种高冷范儿的个人信息,装酷给谁看呢。
点开对话框,除了今天中午提示的那条:您已添加对方为好友,页面干干净净。
阮蔚心思转了几转,暗戳戳点开对方的朋友圈。
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就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