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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110)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2-01-28 09:41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打脸 阴差阳错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被子被一双手温柔地往下压了压,露出缪存削尖的下巴。指侧滑过苍白的脸颊,带来温热的摩挲。
  缪存的眉头轻蹙了蹙。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不过精神受到了什么冲击,加上一直精力不济。”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缪存“失恋”了。
  “辛苦了。”
  “人你带走?”
  缪存感到被人从被子里抱了起来,耳边落下一声沉稳的“嗯”。他睁开眼睛,眼前晃动人影渐渐与梦里的重叠,“骆……”
  “吵醒你了。”骆远鹤“嘘”了一声,“跟我回家。”
  谢山寒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因为知道了他在国内晕倒了,所以就扔下了业已推进到一半的收尾工作,提前飞回了国内,继而又从机场马不停蹄地直奔这里接人——这件事放在情侣身上都会让人觉得情比金坚到不可思议,但偏偏两个人却是名义上的师生。
  骆远鹤没有理会谢山寒意味深长的目光,将缪存打横抱进怀里,又对谢山寒点了点头:“等缪缪好了,让他请你吃饭。”
  车就等在外面,骆远鹤步履沉稳但步幅很宽,似乎是怕缪存吹到一丁点风。
  骆远鹤照顾人的经验并不富足,把人在次卧安顿好后,他掩上房门,打电话给了一位医生朋友,又问骆母。骆母吃惊地问:“什么,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三个小时前刚落地。”
  骆母连着哎呀了三声,嗔怒:“骆远鹤!你回国了连家都不知道回了!”
  “要照顾学生。”
  骆母语重心长:“你不要犯道德错误啊我警告你!”
  骆远鹤显然易见地沉默了一瞬,浅浅吸了一口气,沉稳地说:“我知道。”
  骆母放下心来,提醒了几句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和忌口,末了,烦道:“实在不行,送到家里来,我帮你照顾!又是你那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吧……真是的,都十年了也不知道带回来见一见。”
  对于骆远鹤来说,这些常人的人情世故就像是一个个既定的圆圈轨道,是设置好的程序,他一切全凭成长经验里潜移默化的下意识去操作,这可以帮助他最小地消耗心力,从而把专注力更多地放在艺术上。
  带缪存回家,原本并不是一件在考虑范围内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家,虽然小小年纪就离群索居,说话天真奇怪,但也许小朋友并不喜欢这样多余的一份长辈关爱。
  再长大点,带回家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正如两人在过年间也不过就是互打电话问候一句新年好,问一句你那里开始放烟花了吗,缪存会说,我这里烟花很漂亮。君子之交淡如水,骆远鹤从没有想过,也许缪存是待在自己的小阁楼上,孤孤单单的,从阁楼的小窗户里,其实并看不到烟花。他只是听见了,想象着很漂亮而已。
  一些缪存身上显而易见的疑团,骆远鹤不是没有看见,他不过是不喜欢用关心的名义去窥探。缪存想分享的时候,就会说的。他也没有想过,对于缪存这样性格的人来说,心里想的却是,骆老师想知道的话,就会主动问了,等他问了再说吧,否则岂不是让老师为难了?
  两个天然厌倦社交的灵魂,齿轮纵然是一起转动的,却总是错过那个最严丝合缝的契合。
  骆远鹤笑了笑:“等他身体好了就带回来见你。”
  骆母并不很在意这桩事,她更在意的是的,“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见我我才安心!三十岁了!”
  挂了电话,原本想看看缪存有没有踢被子,没想到正逮到他睁着眼睛。
  “睡不着?”
  缪存敛着眼眸不敢看他:“Jess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吗?”
  骆远鹤轻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你为什么觉得Jess会是我的女朋友?就因为我画过她?”
  “觉得你会喜欢她那样的。”
  骆远鹤把被子蒙住他脸,俯身下去:“你对于我喜欢什么样子的,还了解得不够清楚。”
  缪存心热脸热地扒拉开被子,骆远鹤却已走远了,倜傥散漫的一个背影:“晚安。”
  虽然每次回家总免不了要被这样催婚唠叨,但该回还是得回。骆远鹤第二天回家吃晚饭,因为是正式回国,难得一家人团聚,骆母把骆明翰也叫回来了。
  上次回国也是匆忙,兄弟俩并未相见,此刻在院门口一前一后地下车,骆远鹤先笑了一下:“怎么这么巧?”
  骆明翰定定地看着他,看着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学生时代,纵使是在一个高中不同班级,想要跟骆明翰交往的人远胜过骆远鹤,女孩子们大多认为骆远鹤太过安静冷淡,没有必要绝不开口说话,而骆明翰则不同,上课睡觉下课泡吧,球赛场场不落,却也不妨碍他随便写写就考个年纪前几,竞赛集训随便刷一刷就是积分第一,明目张胆地桀骜,意气风发地不驯。
  骆明翰看了他这么久,反倒是骆远鹤先发现了不对劲:“最近休息不好?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
  骆母迎了出来,踮起脚拥抱骆远鹤:“小白眼狼,就知道画画!现在连你学生都比我重要了!”
  骆明翰的眼神动了动,只是简单的「学生」两个字,都足够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骆远鹤俯身回拥她,笑着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
  因为姿势原因,扣着的衬衫袖子往上褪去,露出左手上的手镯——和红绳。
  父亲也迎了出来,拍了拍骆远鹤的背。一派欢乐圆融中,骆明翰死死地看着他亲弟弟的手腕。
  那是一支跟他送给缪存一模一样的手镯,那是一根跟缪存珍视如珍宝、已故去的母亲亲手留给他、过一年便少一根的红绳。
  他以为那是缪存命里最宝贵的东西,绝不会送给任何人。
  是谁……是谁胆敢张口问他要。
  又是谁……竟然值得他亲手为他系上。
  「我去店里只是为了清理和保养,没有买东西。」
  「啊对了,上个星期就有个男孩子买了这款手镯呢,他手上还戴着一个,所以我们这款是真的很受欢迎的。」
  「生日没什么,只不过陪一个小朋友在蒙马特卖画卖到了半夜。」
  「他飞到法国去给你过生日?」
  「嗯。」
  ……
  「他送你礼物了,是吗?」
  ……
  lucky挨着他的腿蹭了蹭,骆明翰低下头,缓缓地蹲了下去,把痛到蜷着的手掌放在了它乖巧的哈着嘴的脑袋上。
  他只是万箭穿心。
  所以再难站住。
  厨师一不在,骆母又开始本色发挥,好在经年的探索中,她还是留下了几道不是那么难吃的拿手菜。骆远鹤不是个挑食的人,生活上远没有骆明翰挑剔,倒也吃得惯。
  母亲看远归的儿子,总归是越看约喜欢,越看越心酸,看着看着,便未雨绸缪了起来:“你不会还要再去法国吧?”
  骆明翰盯着骆远鹤。
  “还会去的。”
  “这就决定了?”骆母心慌慌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做决定都不通知一声!”
  “本来是没打算好,但既然学生拿到了录取通知,就刚好一起留在法国。”骆远鹤一身云淡风轻,脸上带着笑。
  “法国法国,我现在听到法国就头痛,”骆母撑着额,叹了一声:“你去,我那么好一个儿媳妇也去。”
  “儿媳妇?”骆远鹤怔了怔,明白过来,看向骆明翰,似笑非笑着:“你不要告诉我,是之前你给我看过画的那个职校学生。”
  骆明翰目光怪异,很短地勾了勾唇,“是他。”
  “这次是真的认真了?”骆远鹤调侃他,心有余悸,“这次不会再有人跑到美院来堵我了吧。”
  “不会,”骆明翰冷酷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很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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