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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海(99)

作者:林子律 时间:2021-07-09 07:33 标签:破镜重圆 HE

  “烂苹果。”邱声低低地重复,切入正题,“六哥,烂苹果不是他的第一支乐队吧?”
  “当然不是,他以前那个乐队叫‘破壳’。”六哥说到这儿,到底嫌弃带花味儿的酒不得劲,点了根烟聊以慰藉,“他和小白……嗐,你看我,改不了口,人家都快四十了我还叫人小白呢。”
  邱声僵硬地一扯嘴角:“是,‘破壳’,他们那时为什么换名字?”
  六哥像一下子被触动哪里,他夹着烟呆愣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们知道破壳,那应该听说过安东吧?世纪初的时候,他是整个东河……甚至整个东部最有名的贝斯手,才华,技巧,风格,独树一帜,他曾经成为了我心目中最好的贝斯。”
  “曾经。”邱声问,“现在就不是了吗?”
  “人都没了嘛,还谈什么最好不最好的。”六哥抽了口烟:“其实我当时见着闻夏,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安东的样子。不是说长得像,闻夏比他帅得多。”
  闻又夏没有打断他。
  “技术、台风,这些我们都不提。我有时自己胡思乱想,都觉得小白带你加入乐队,是不是也有感觉你会让他想起安东……你身上确实有安东那股劲儿,满不在乎,演出的时候满脸都写着‘赶紧收工吧’,但又特别吸引人。”
  闻又夏不认这份赞誉:“安东比我厉害,我听过破壳那首同名曲。”
  六哥摇头:“可惜英年早逝喽!”
  邱声下意识地抓紧了闻又夏,他有某种直觉,六哥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我想不通啊,过去十年我还是想不通,安东从来不碰‘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他死了,骆驼开始碰那些东西了……”
  而后,破壳消失,烂苹果开始席卷东河的地下乐队圈子。
  所有人都默认它的灵魂叫白延辉。
  闻又夏若有所思地盯着休息室的一面墙,挂着两三件老牌摇滚乐队的T恤,黑胶唱片,演出海报,眼花缭乱地泛黄与崭新交织出时光印记。
  “我不知道你们找骆驼干什么。”六哥抽完那根烟,狠狠地把烟蒂往脚底一扔,“他人在港口附近那几条街,具体住哪儿没告诉过我——他过得很艰难,找我借过钱但我也没想过要他还,希望你们别去为难他了。”
  邱声微微挺直脊背。
  眼前的短寸男人过去多么意气风发,生活压弯了他的脊椎,他逐渐也蜷缩起来,再看不见年轻时的影子。
  “我们找他有正事,可能只有他还知情。”邱声郑重地说。
  六哥看不出信没信他,说:“那就好。”
  谈话似乎就此可以终结,余光瞥见闻又夏已经憋得久了想出门抽烟,邱声没叫住他。等闻又夏出了门,邱声复又看向六哥。
  他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问,可此时此景他无法让自己就这么错过机会。
  “我还有件事想打听,六哥。”邱声抬起手,指向那面墙花花绿绿的海报,有一张是他早先就察觉过的,“那个乐队。”
  周围重新贴上了许多别的海报,邱声指的那一张只露出演出信息在1991年的春天,几个乐手的脸都被挡住了。
  六哥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哦,那是‘圣泉’,不过他们活动的年代特别早,而且也不常来蓝莓,主要在另外两家house……那得是我爸当老板的时候,我跟他们不太熟。看不出啊,你喜欢这么老的乐队?”
  “不是喜欢,我想问他们的吉他手。”邱声说,小声地补充,“就那个,‘刀哥’,你认识吗?如果有下落的话,能不能先告诉我?”
  六哥这次思考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邱声即将被绝望扼住喉咙,他才放下那瓶喝空了的酒:
  “你找不到他的。”
  邱声呼吸一滞。
  紧接着,他听见六哥说:“他前年跳海了。”
  作者有话说:
  闻:我暗示得很明显了,再找不到线索我要自己动手了
  邱:你自己动手(看戏.jpg
  那个……假期是出远门中,不带电脑也没空写存稿了,请两天假哈,周二恢复更新,磕头!
  祝大家端午快乐!!


第71章 “有一首关于你名字的歌。”
  蓝花巷的黄昏总是美的。
  蔷薇藤,香樟树,青瓦墙,人群被晚霞拉长的粉紫色影子,没有夜晚霓虹闪烁光影乱晃躁动不安,难得染上冬天独有一股的宁谧。
  闻又夏站在一棵遗世独立的蓝花楹边,烟抽到三分之二,邱声还没出来。
  他叼着烟蒂,抬手摸了摸并不粗壮的树干。
  闻又夏记得这棵树,蓝花楹是市政建设为了装点林荫大道专程引进的树种,其实不太适合东河的环境。林荫大道和蓝花巷离得太近,这棵树奇怪地错位,据说是因为最初做绿化的工人有私心,认为都叫“蓝花”那就理所应当在一起。
  都市传说的真实性有多少已不可考,但这棵蓝花楹就此在巷子扎根。每逢盛夏时节,它张开柔软的枝条,绽放出轻盈的蝴蝶般的青色小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邱声从学校过来都会比较晚,给闻又夏发信息时说“在那棵树下见”。这是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现在闻又夏想起他们碰头,邱声不抱他也不打招呼,就笑一笑,两个人一同走向“蓝莓之夜”或者别的livehouse。
  有时自己演出,有时则看别人的。
  单纯的年月,那时偶尔豪言壮语要做东河第一的乐队。
  闻又夏收回手,被记忆中邱声的样子逗得笑了笑。
  这会儿觉得独一无二的蓝花楹到livehouse只有短短的一段路,没必要非跑出来多走一截。但每次邱声说“树下见”闻又夏都照做了,好像如此就能彼此偷取一些独处时间。
  仔细想来,心动一直都有迹可循。
  他无法清晰地描述出具体的某一秒钟,也记不清诱因是邱声做了什么,非要算的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邱声印象深刻。
  彼时邱声鲜活,大胆,还有点放肆,站在舞池人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目光中饱含强烈的占有欲,让本来专专心心弹琴的闻又夏不太敢直视,却又忍不住会偷着去瞄他,心惊肉跳地回忆这个眼神许久。
  他觉得自己是需要一个人的,他没有勇气孤独一辈子。
  见到邱声时,对“那个人”的模糊的想象一瞬间就变成了邱声。
  可能确实不再年轻了,总动不动回想以前的事。闻又夏回过神时烟头差点把手指烧了,他干脆掐了烟,然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有点沉闷,不太高兴的样子,闻又夏转过头:“怎么留了那么久,有事吗?”
  “就算有吧。”邱声说。
  “是不是关于骆驼?”
  邱声勉强地点了下头。
  闻又夏:“至少知道他在哪儿了,有空去转一转,总能见到人。你要是不想去……我和顾杞多往那边跑,你最近还在吃药呢。”
  “没关系。”邱声瓮声瓮气地说。
  他情绪不太高涨,除了演出和排练邱声常常都低落,像被什么不可名状的忧虑困扰着。
  闻又夏以为是没能打听到骆驼的具体消息所以邱声陷入沮丧,他有意让邱声开心,问:“现在回公司,还是留在这儿看个演出什么的?”
  听上去不错,现在快入夜,回公司也不过就点个卯再分别。邱声被刚得到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诸多愧疚与悔意让他难以面对,于是顺势答应了闻又夏,希望藉由蓝花巷的气氛让他尽快从过去中抽离出来。
  Livehouse的演出基本都在八点以后才开始,七点入场,随便吃了点东西,他们在几家场馆演出海报中选了场年轻后朋乐队的拼盘。
  才刚开始入场,黄昏渐渐转入夜色,蓝花巷的人愈来愈多了。
  有认出他们的,上前要求合照。邱声疲于应付这些“乐迷”,而且要求合照的也未必是真的喜欢他们。闻又夏拽着他一概不理这些人,他们拐进更窄的小巷子,靠在墙上,从一条半米宽的缝隙打量行走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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