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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画家(42)

作者:其实是九节狼 时间:2021-05-30 08:21 标签:双性 年下 狗血 扮猪吃虎

  然而欲望只能被追逐。
  就像阿喀琉斯追不到乌龟,人也只能无限逼近欲望,永远无法得到欲望的满足,包括情欲。将肉体推向高潮的过程就是对情欲的逼近,但不管是射了还是潮吹了,那都是高潮的结束,抵达高潮的那一瞬间并不存在。
  所以杜夏会有种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发虚寂寞。他模模糊糊有所会意,目光炯炯有神,换了个更日常的例子跟何筝商套:“就像吃个馅很小的肉包子,咬第一口吞下去后什么都没看见,馅还在里面,咬第二口再吞下去还是什么都看见,馅已经过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何筝没忍住笑,觉得杜夏特别有烟火气息,特别接地气的那种可爱。杜夏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没文化,说来说去逃不出柴米油盐的范围,闷闷地反问他都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何筝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刷短视频看到的,这类“小编带你了解物理四大神兽”的推送不要太多。杜夏怎么可能相信,那种视频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碎片化的阅读只会给人学到知识的错觉,怎么可能真学到知识。
  这让杜夏更难过了。他多希望今晚能和何筝抱在一起睡一觉啊,他眼前的何筝与那天从西餐厅画框式门栏里走出的何筝重叠,再一眨眼,何筝坐在了画廊管弦乐队的钢琴前,着装精致贵气逼人,帆布鞋边还黏着土的杜夏与之相比低到了尘埃里,只敢往那贵公子身上匆匆瞥上一眼——
  杜夏有些受惊吓地将何筝推开了,裹紧被子,下巴都缩进了被褥里,方才的亲呢荡然无存,跟何筝说:“你走吧。”
  何筝离开去了对面。杜夏没就这么睡去,而是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搜索去年港岛画展的旧新闻,企图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那是一个他只能仰望的世界和阶层,随便一个人的名字背后都是上亿的身价,其后代要么被保护的好好的从未进入公众视线,要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后找个门当户对的成婚,公子配名媛。
  杜夏那晚还看了好久程荣升。他是那次画展的总策划人,画展的重头戏是拍卖他的一些私藏做慈善。杜夏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刷到满屏的私生子后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庄毅最爱挂嘴边的地王,攀上前都督女儿后男麻雀变凤凰男,成了港岛最显赫的地产开发商之一。不过这位程太太也不简单,走爱妻人设的老公在自己被诊断癌症后爆出多段婚外情,程太太没急火攻心去了,反而稳站道德制高点,从程荣升那儿转移走不少资产,那些小三小四带着私生子急跳脚也没用,程太太得的是癌症,不是穷病,最新的一条新闻里,程太太大病初愈出席某商场的剪彩仪式,记者问她婚姻近况如何,她只是淡然一笑,留旁人自行体会。
  杜夏脑洞大开了两三天,怀疑何筝是私生子中的其中一个,毕竟程太太是英国人,如果有孩子,混血感肯定比何筝那一挂还要强烈。但这个假设冒出来两三天后就被他掐灭了,何筝如果真的是豪门私生子,他应该出现在港岛,和其他私生子一起争名分和家产,而不是在蓉城的大卫村里隐姓埋名,不然何筝图什么呢,难不成真图他后门?!
  杜夏瞬间回过神,小幅度摩擦的动作停下,后面的洞紧缩。何筝早就发现杜夏的小动作了,他明明都要睡了,眼眯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上下摩动,也不知道在蹭什么,又梦到了什么,反正还挺享受,呼吸越来越绵长之际他又突然睁开眼,臀部弓起在被下凸出弧度。
  何筝还替他奇怪,问:“又做春梦了?”
  杜夏那叫一个尴尬,眼神闪烁:“没、没……”
  何筝把笔夹进口袋本,放在沙发床边上后把盖在杜夏身上的被子掀开,杜夏的性器还是软塌塌的,但被蹭红了,顶端吐出一点透明的前列腺液。
  看来,杜夏今晚还是有那么点意犹未尽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杜夏对自己逐渐打结的舌头绝望了,抿唇一脸大义凛然,求骑到自己胯上的何筝,“你肏我一顿吧。”
  “不行。”何筝冷漠拒绝,手伸到杜夏后面,绕着那地方打转,给出的理由还是过敏那一套。杜夏紧张,肠壁绞紧唯恐何筝纳入,垂死挣扎保证自己真的不会怀孕,何筝反问他某天问药店小护士买的是什么。
  小护士人美心善,何筝只是去买了次口香糖,就把杜夏买药的事全套出来了。杜夏又羞又臊,觉得何筝真的过分了,践踏他的隐私和底线了,壮胆吼了何筝道:“每次不管你射没射,我事后都会吃一颗的,我怕那个万一,万一有些小蝌蚪就是天赋异禀,能从大老远爬进——”
  “我现在就想通你后面,不会跟你玩外射。”何筝少有地粗暴,直接掐住杜夏的脖子,虎口卡在喉结处,冷静到薄情,“所以没有万一,你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明天就去医院接扎。”


第36章
  何筝绝对没有开玩笑。杜夏被吓到了,登时偃旗息鼓变得乖巧,何筝塞什么东西进来都不抗拒,也不吭声,还是何筝先叹了口气,退出来后趴在他背上,手指卷绕起他长到盖住耳朵的头发,拿他没办法道:“你明明很疼,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杜夏想说自己身子很耐疼不金贵,可以随便何筝折腾,他唯恐何筝真去结扎了,这个男人心思藏得深旁人难猜到,说出去的正经话没一句是糊弄的,说到做到。
  这年头避孕的办法海了去了,社会也默认避孕是女方需要采取的措施,愿意结扎的男人没几个。
  就算男的愿意,老一辈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场家庭危机,新老观念大战一番后炮火全冲向他这个外人,而不是亲儿子何筝。
  杜夏不想遭这个无妄之灾,顺便问问何筝:“你在老家有亲的兄弟姐妹吗?”
  何筝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必要再补充一个具体的数字,他偏偏又加了句,“还挺多的。”
  就勾得杜夏心痒痒,忍不住接着问:“没被计生组查吗?”
  杜夏出生那会儿,优生优育还是国策,村子里走几步路就能看到“生男生女都一样”的红字大报。可惜这种新的意识形态并没哟完全战胜千百年来的传统观念,不然他母亲也不会求巫医拜假佛,搞来劳什子转胎丸,生出他这么个不男不女的鬼样。
  生完之后,他母亲就和村里其他只生了女孩的劳动妇女一样被强制上环。八九年后政策变了,去取环的女人却没几个,有些是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体,觉得没必要,更多的仅仅是不想再生了,也没必要。
  杜夏和何筝之间的年龄差不超过十岁,按理说是一代人,何筝的家庭却不曾受这般制约。
  “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何筝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更大了,口袋本不知何时又被他拿在了手里。杜夏趴在床上,他趴在杜夏背上,口袋本放在杜夏脑袋的侧上方,他自己动手把本子翻到最前面,占据整个页面的是一张铅笔绘制的面部速写,女人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气质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港岛女明星,洋气和古典并存。
  何筝随后往后翻,张张页页都有略微的弯折,和模糊了的铅笔渍一样都是时光留下的痕迹。何筝很喜欢画他的母亲,捕捉她的神韵,一颦一笑存于纸笔间,何筝也只画他的母亲,哪怕是穿着礼服与一男子跳舞,母亲也是他眼里是唯一的焦点,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笑得格外开心幸福,扶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的男子只有寥寥几笔的轮廓,堪堪算是背影。
  黄金档的狗血家庭剧在杜夏脑海中上演惊心动魄意难忘。他侧脸看向陷入回忆的何筝,想用轻快一些的语气问他莫非是豪门大家的私生子,他斟酌后开口,弱弱地只是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筝啊。”何筝莞尔,阖上那个小本子,放到一边,手再抽回来,掌心握着的是个莫兰迪色系的按摩棒。杜夏没能来得及挣扎,何筝就把震动的顶端抵在杜夏的蒂处,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胸膛将人钳制在怀中。
  两人的姿势都是侧躺,杜夏腿上的肌肉一点点绷紧,膝盖逐渐弯曲,何筝的腿也跟着缩起,胯间的弧度隔着裤子挤压杜夏的臀缝,他没掏出来,就用那根震动棒刺激杜夏最敏感的性器官,那颗小豆子从包皮里迅速苏醒到勃起,逼近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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