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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94)

作者:楚济 时间:2021-03-14 09:56 标签:校园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傅施阅冷漠打断他,低声道:“现在带上几个人,把姓贺的弄走,扔到草原上,让他自生自灭。”
  负责人打个冷颤,非洲的大草原猛兽横行,把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丢进去,这哪是自生自灭,这是非要让人死不成,“傅总……这……”
  “如果有负罪感,可以给他留把枪,在被鬣狗咬死之前,他还可以选择体面自杀。”傅施阅盯着玻璃罩里的黏土,一字一顿地道。
  负责人不寒而栗,老实巴交:“傅总,真要我们这么干?”
  傅施阅低头,烟灰落到西装裤上,白茫茫一片,他突然想起林斐的眼泪,一颗一颗像滚烫的落在手背,像是浓硫酸腐蚀脆弱皮肤,他问自己一声,你敢再一次面对林斐的眼泪么?
  不敢。
  “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傅施阅敲下键盘,终止视频通话,手掌摁住激烈跳跃的胸口,压抑住奔涌流淌的情绪,不能这样做,即便不是好人,也要勉强做个人,不然配不上美好善良的林斐。
  林斐和贺言宁玩起贴纸条,贺言宁学聪明了,不玩能记牌的二十一点,玩起纯靠运气的比点数,林斐作为黑锦鲤,运气差的一塌糊涂,没过一会贴一头纸条,电话响的时候,他正在贴第十三个纸条,单手捞起床上手机,瞧见傅施阅三个字微怔,不慌不忙地摁下通话键。
  “傅总,有何贵干?”
  傅施阅轻轻咳嗽几声,压着嗓子,“我刚开完会,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林斐和贺言宁大眼瞪小眼,扑哧笑出声,“我打扑克呢,没事我先挂了。”
  傅施阅沉默几秒,克制着声音的平稳,“你赢了么?”
  “有赢有输,傅总这是牌瘾犯了?”林斐故意挤兑他。
  傅施阅摁下笔记本电脑,浓黑的眼底含着几分狰狞阴森,“贺言宁在你身边么?”
  林斐不接这个话茬,没好气地说,“我挂电话了。”
  “等等,林斐。”傅施阅声音急切,骤然轻声道:“我想向贺言宁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误导致他背井离乡,我已经销毁当初监控视频,他随时可以回国工作,我会给他一笔赔偿款,还会送他弟弟去看最好的医生,有机会我可以当面给他道歉。”
  林斐讶然,居然从傅施阅嘴里听到对贺言宁的歉疚,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会向他转达你的歉意。”
  “我能现在向他道歉么?”傅施阅温声温气地问。
  林斐向贺言宁打个手势,暂停通话,把方才傅施阅说的话重述一遍,贺言宁满脸惊讶,皱着眉问道,“他真的这样说?”
  “嗯,他想向你亲口道歉。”林斐怀疑傅施阅的真实目的,还是将手机递给贺言宁。
  贺言宁拿起手机,走到清风徐徐的露台上,点开通话键,开展一次情敌之间的对话,他率先客气地道:“傅总,你好。”
  听筒那边很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过了好几秒,傅施阅缓缓开口,“抱歉,我向林斐说的发自肺腑。”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小斐。”贺言宁郑重其事地道。
  傅施阅咀嚼着小斐这个亲昵的称谓,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线,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我和林斐之间的纠葛,误伤到了你,我向你道歉是应该的,听说你父亲在X戏做导师,最近为评职称苦恼,我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你母亲的冠心病越来越严重,国外有种特效药刚研发出来,她或许可以试试,你弟弟的自闭症并非治不好,挪威有个医生治愈自闭症儿童的经验丰富,我可以帮你联系。”
  贺言宁目瞪口呆,诧异地问:“你真的是在道歉?”
  怎么觉得更像在威胁。
  “我调查你是为了更好的补偿你,没有任何的恶意,这些你受之无愧。”傅施阅诚挚地说。
  贺言宁起一身鸡皮疙瘩,摸摸发凉的后脑勺,“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傅施阅低低笑一声,“好吧,谢谢你最近照顾林斐,替我向他说一句晚安。”
  挂断电话,贺言宁神情复杂的走进房间,林斐低头剥一颗橘子,头也不抬地问,“傅施阅真向你道歉了?”
  “算是吧。”贺言宁无奈出声,一言难尽。


第六十七章
  观测站很小,一幢二层小楼,楼顶支一架大大白色风车,工作区域和员工住宅划分在一起,平时除了购置生活必须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解决一切问题。
  这天轮到林斐上街买菜,车停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刚推开门,瞧见停车位多一辆脏兮兮的皮卡车,车门深深凹陷,白色的漆掉的惨不忍睹,像是从肇事车祸现场逃逸出来的。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看向紧闭门窗,这里是靠太阳能和风力发电,正值气温高涨季节,空调每天只开几个小时,剩下的全靠老天送风,恨不得晚上开着门睡觉,谁会大白天关门?
  “学长?”林斐朝着房间,拔高声音喊一声。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林斐顿时怀疑出大事了,干脆利落掀开后备箱,捞出一支防身的棒球棍,轻步走近皮卡车,后挡风玻璃空荡荡,车子后盖上有几个圆圆的孔,人眼大小,露出车架白花花金属,他眯着眼睛看几秒,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弹孔!
  第一反应是报警,他刚掏出牛仔裤的手机,一支黑黝黝的步枪从后挡风玻璃探出来,枪后是个卷毛的黑人男性,生硬地英文说道:“放下武器和手机。”
  平生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林斐深深呼吸,撂开手里的棒球棍与手机,砸在地上溅起一层灰雾,他配合举起双手,临危不惧地问,“你们要钱么?”
  卷毛男枪口瞄准他,另只手拿出对讲机,用当地语叽里咕噜讲一阵,片刻之后,观测站紧闭的门由里推开,几个背着枪,穿着防弹衣,武装到牙齿的黑人走出来,押着双手后捆,脸色发白的贺言宁。
  贺言宁焦急地看向林斐,用口型说了“绑匪”两个字。
  绑匪废话一句不说,卷毛男同伙扯一截绳子,捆上林斐扔到皮卡后座,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毛巾塞在他两嘴里,再往头上罩两个牛皮纸袋,手法熟练精湛,一看平时这种事没少干。
  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坑坑洼洼,颠簸不堪,车速飞快,林斐几次撞到坚硬车厢,脑袋嗡嗡发疼,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脑子里回想贺言宁说的两个字,与当地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况又是华国派遣员工,绑架他两属于外交大事件,分分钟登上国际新闻,只是为钱,未免吃力不讨好,唯一有可能原因——这伙人就是要搞一个震惊世界大事情。
  乌干达本地残存的反政武装分子。
  学校、医院、商场,全是人最多的地方,不方便下手,一个既能搞大事,又能悄无声息全身而退,只有观测站了。
  会杀了自己么?林斐不太确定,一种本能的恐惧钻出来,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任人鱼肉的恐慌从未体会过。
  脊背抵在冰冷的车身,眼前一片黑暗,他竭力让自己冷静,用心去听外界的声音,劫匪打火机的“咔擦”声,车轮滚过水坑溅起的水花声,劲道狂风穿过树梢声……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天明,原本林斐内心还数着秒数,但时间越来越久,已经分不清到底过去多少个小时。
  饥饿和干渴两样最基础的生理需求占据上风,塞在嘴巴里毛巾干燥,口水不再自动分泌,没有被一枪打死之前,他可能会先被渴死。
  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处于真空状态,他好像漂浮在空中的一朵棉花,逐渐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砰!!!”
  毁天灭地一般的巨响,强烈的震颤地动山摇,他被高高抛起来,又狠狠丢在地上,剧烈疼痛拉回神智,皮卡后座车上的武装分子一个接一个跳下车,他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声,声嘶力竭地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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