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16)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把枪比方才轻了一点。
他小时候玩过这种型号的玩具枪,拆开弹夹并不难,快速地瞥了一眼。
真的是橡皮弹。
林斐嘴角轻扬,好了,今晚可以睡着了。
睡是睡着了,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早上醒来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林斐眯着困倦的下垂眼,餐厅里白秘书和周勉排排坐,作为客人的林斐不好意思睡回笼觉,硬着头皮坐下来。
“你昨晚干嘛去了?”周勉咬了一口面包。
林斐灌了杯黑咖啡,揉揉眼睛,懒洋洋地说:“做梦。”
周勉挤挤眼睛,“春梦吗?”
林斐白了他一眼,打个长长的哈欠,“我梦见走在马路上,踩进一个花团锦簇的陷阱,深不见底,我一直往下落,想要求救,仰起头只看到陷阱边站了一圈人围观。”
“没人救你吗?”
“没有。”林斐不太想得起梦境细节,“他们都在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白秘书看了他一眼,眼神难以言喻怪异,“林斐,梦到下坠,代表你要长高了,是件好事。”
周勉点点头,炫耀似地说,“我长个子那段时间,也经常梦到跳楼,一年从一米七一长到了一米八六,你羡不羡慕?”
“不羡慕。”林斐嘴硬,科学研究25岁之后身高停止生长,他现在18岁,一米七三,还有七年,就算每年长一厘米,总能长到一米八。
想到这,他端起桌上的牛奶,又喝了一瓶。
傅施阅下楼时,林斐和周勉还在互相伤害,周勉突然单方面休战,夸张地“哇喔”一声。
林斐抬起头,傅施阅平时的着装在他看来已经很精致了,今天是精致到了骨子里。
复古的英伦三件套,衬衣是气场强大的枪驳领,烟灰色的修身西装马甲勾勒腰身劲瘦,同色的西装包裹着挺拔肩膀,配上同样的复古风的袖扣、领针、口袋巾,臂肘里搭着一件羊绒大衣,偏分的头发抹了一点发胶,每一处一丝不苟,那种斯文又禁欲的气质呼之欲出。
“舅舅,你今天真帅。”周勉两手撑着下巴,发出对成年人世界的艳羡。
傅施阅走过来,袖扣与领针的光芒轻微闪烁,有种贵气逼人的感觉,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抿一口,“是吗?”
林斐一抬眼,对上傅施阅的目光,似乎在期待自己回答,“傅叔叔每天都很帅,今天最帅。”
周勉亲热的勾住林斐肩膀,两眼弯弯,“看吧,林斐也这样觉得,舅舅你去主持葬礼要穿这么帅吗?”
“葬礼会来记者。”傅施阅眼神扫过林斐肩上的手,略微停顿一秒,单手推推眼镜,淡定地吐字清晰,“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向林斐学学。”
周勉一秒收回手臂,坐的端端正正,朝着林斐抛个wink,“你现在是我舅舅眼里的标杆。”
林斐隐约觉得傅施阅刚才似乎在明目张胆的撩自己,随意地嗯嗯几声。
今天的行程有白秘书在,两个人不能像昨天一样疯玩,路上周勉低声低语和林斐唠了会白秘书的八卦,林斐原以为白秘书未婚未育,完全瞧不出是个四岁孩子的妈妈。
白秘书的前夫是科锐的工程师,据说在她孕期出轨水吧的前台,这个女人不是普通人,不拉横幅,也不在网上让渣男渣女社会死亡,挺着八个月的肚子一声不响坐在科锐的会客厅,一坐就是一个月,谁劝也不走,直到事情压不住,闹到傅施阅面前。
后来不知和傅施阅达成什么协议,白秘书生完孩子第二个就去科锐上班,从总裁秘书直接起跳,渣男渣女当月离职,成为业界笑柄。
阳光灿烂的天气,公园里绿草如茵,微风习习,林斐咬着草莓甜甜圈靠着汽车座椅,周勉端着两杯可乐,朝着驾驶座的白秘书努努下巴,意有所指,“看不出来吧?”
林斐接过可乐,凉凉的握在掌中,“你这么八卦,我建议你去当侦查兵。”
白秘书扭过头看了他两一眼,回过头,声音突然沾上了喜色,“郑总!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您,真是太巧了!”
郑总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穿的挺像回事,带着大金表,一笑露出排烤瓷牙,“小白,越来越漂亮了,看着比我闺女还年轻。”
两人握了一下手,郑总色迷迷地捏了一下白秘书的手腕。
直觉告诉林斐,这郑总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这两个小朋友是?”郑总扭着头看向车内,瞧见林斐,眼前一亮,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
特别是少年看他的眼神,拧着眉头,透着厌恶,长得又那么易碎,那股子高冷劲就更招人想采摘了。
“这位是傅先生的外甥,这位是他的朋友。”白秘书挡在了郑总眼前。
郑总歪着头,肆无忌惮地看着林斐,那种肉欲横流的目光几乎能化为实质,“长的真乖,在什么学校读书啊?”
白秘书提醒道:“郑总,他们是跟着傅先生来度假的。”
“喔!”郑总收回令林斐全身不适的目光,舔了舔上下嘴唇,“傅总最近心情不错吧?”
白秘书经典官方回答,“傅先生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
郑总啧啧几声,“小白,这就是你不地道了,我和你们傅总认识两年,他那微信头像一直是科锐logo,朋友圈一条都没有,我一直以为你们傅总把我屏蔽了,前几月突然开始发动态,还换了个头像,我可是条条都点赞评论了。”
“可能是以前公司事情太忙,傅先生没有时间经营朋友圈。”白秘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林斐。
看的林斐莫名其妙。
“我要是长你们傅总这样,那得天天发,你们傅总真是暴遣天物。”郑总说完,偷偷摸摸地又瞧一眼林斐,肚子里的馋虫顺着喉咙直往上爬。
回去查一查,这种极品,不搞到手玩一玩太可惜了。
林斐冷着脸,随便找个借口,推门下车,饶了半个圈,走到郑总停车的位置,拿起手机搜一个重口味的交友论坛,照着郑总的挪车电话发了一条广告,“求猛男,多重口味都行!”
这是最瞧不上的人,一把年纪为老不尊,仗着有几个钱吃豆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人渣,如果不是异国他乡,一准套个黑塑料袋拉到墙角揍一顿,让这个老色鬼见识见识什么是带刺的玫瑰。
郑总走了之后,按耐不住怒火的周勉骂骂咧咧,“妈的,怎么到处都是老色鬼!”
今天一整天两个人都闷闷不乐,傍晚回到家,林斐懒洋洋地仰躺在大厅沙发,眯着眼睛,看着高高供起的穹顶,繁琐的水晶灯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周勉从书房出来,神秘兮兮地拿着一个盒子,献宝似的放在林斐眼前,“雪茄,抽不抽?”
不提还罢,一提林斐的烟瘾犯了,坐起身,“你知道这玩意怎么抽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周勉有模有样地摆出一套工具,纯金的雪茄剪,雪茄锥,还有一个火柴盒,“都是偷我舅舅的,反正他也不抽这个,不如让我们享受享受。”
林斐想来都是烟草,差别不大,撑着下巴看周勉炫技似的把一根雪茄又切又裁。
“好了。”
周勉递给他,林斐夹在纤细白净指间,衔到唇边,他的唇形生的姣好,线条柔和而优美,微拱的唇弓像时时刻刻在索吻,此刻含着圆而粗的雪茄烟,呼出的气息在唇上镀上一层湿润水汽,乌黑的雪茄衬的嘴唇更鲜艳,有种适合接吻的感觉。
色彩分明的画面极具冲击力,穿透骨髓的诱惑,可惜他长得的太纯正,这么近的距离,周勉几乎看见额角淡青的静脉,少年的脆弱和单薄,让人无法起邪念。
“点火,你看我干什么?”林斐斜睨他。
周勉回过神,握着火柴的手,擦了好几下才点着,林斐偏过头,深深地抽一口,乖巧地长相透出一点痞劲,眯着眼睛靠回沙发背上,“劲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