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79)
林时予抓着陆以瑾的手腕,急忙让医生帮他包扎伤口。
陆以瑾挣开,从地上起来,大步穿过人群,揪住张羽珩的领子,一把摁到地上。
林时予立刻追上去,眼见着陆以瑾从地上顺手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子,猛地刺向张羽珩的喉咙。
林时予脑子嗡地一声,真的会死人的。
他大声喊陆以瑾,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陆以瑾动作停了一下,石头的尖角将将抵在张羽珩的喉口。
就差那么一点。
张羽珩吓得瞳孔放大,一时间竟无反应,陆以瑾手上的血没止住,沿着石头边缘掉在他脖子上,在瓢泼大雨中,看上去犹如凶案现场。
雨珠不断从陆以瑾下颌线滴落,他的眼神无比狠厉,表情却冷静至极,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全场噤声。
谁都没有动作,只听得见哗哗的雨声。
林时予跑到陆以瑾旁边,握住他的手,让他把石头扔掉。
陆以瑾偏头看了看林时予,然后“嗯”了一声,乖乖把石头扔了。
林时予想牵他去看医生,陆以瑾说:“你等我一下。”
而后把张羽珩从地上揪起来,猛地踹了一脚,就这一下,把他踹到了一米远的树干上。
张羽珩跌倒在地,咳了一口血出来,嘴里声嘶力竭地喊救命。
只挨了一脚,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羽珩这几日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梁云卓和赵贺就当做没看见,摄影组更是当鹌鹑。
医生站在一旁,没有犹豫,迅速过去查看张羽珩的伤势。
陆以瑾往后退了几步,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抱歉,刚才有些失态了。”
何欢和肖辞刚赶到,何欢看见张羽珩这副惨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缓和气氛,当着医生的面,上去补了一脚,骂道:“我也想弄死这孙子。”
肖辞附和:“张羽珩好狠毒,竟然故意推人!”
张羽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医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这些要拍片才检查得出来,梁云卓当机立断,说把人抬回去再说。
林时予叫医生给陆以瑾包扎伤口,医生看了陆以瑾一眼,明显有些害怕,一时没动。
林时予抿了下唇,捏住陆以瑾的手腕,用温和的语气对医生说:“再不处理会感染的,他不会发脾气了,你不要怕。”
陆以瑾偏头看着林时予,表情很乖。
何欢站在后面,对陆以瑾翻了个白眼。
躲雨棚没必要再搭了,好在雨势慢慢变小,十几分钟后,彻底停了。
大雨把来时沿路做的记号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梁云卓方向感好,又有经验,带着大家慢慢摸索,往营地的方向走。
下过雨的路很难走,还要有人抬着张羽珩,大家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因此走得极慢。
走到一半,遇见了柳笙和搜救队一行人,柳笙原本待在营地,没想到突发暴雨,去丛林拍节目的人一直没回,联系又联系不上,担心出事,赶忙带着搜救队进来找人。
没想到真出事了,柳笙望着半死不活的张羽珩,皱起了眉。
没等他问,肖辞哇地哭出了声,抱着柳笙大喊:“柳叔,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柳笙看着脏兮兮的肖辞,问:“怎么了?”
肖辞把何欢拉到柳笙面前,又指了下林时予和陆以瑾,说张羽珩一下害了四个人。
接着添油加醋地把张羽珩的恶行还原了一遍,最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所以陆以瑾气不过,就踢了他一脚。”
何欢没想到肖辞这么机灵,严肃地点头,对柳笙说:“老师,陆总受了一身伤,一时情绪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羽珩想骂人,但胸口实在是太痛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梁云卓和赵贺以及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没吭声。
柳笙看了眼肖辞和何欢,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时予跟陆以瑾。
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友之子,一个是他的学生,一个是名声极正的低调演员,还有一个是最大的投资人。
柳笙想,这事张羽珩不占理,没必要闹大,就没说什么,让大家赶紧回营地。
众人快到傍晚才到达了营地,没一会儿,张羽珩开始发高烧,温度一直降不下去,柳笙派人连夜把他送出岛,去最近的医院看病。
洗完澡换过衣服之后,林时予坐在床边,给陆以瑾换药。
陆以瑾不断喊疼。
林时予问他:“如果当时我不叫住你,你是不是就动手了?”
陆以瑾抬眼观察林时予的表情,没立刻回答。
他不回答,林时予就当是默认了,皱起了眉:“你要改一下你的脾气,你要是坐牢了,我不会管你。”
陆以瑾凑到林时予面前,很认真地说:“我当时脑子是空的,控制不住自己,是你叫了我一句,才把我叫醒。”
停了一下,陆以瑾又说:“所以哥哥要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我才会像一个正常人。”
林时予和他对视,良久之后,很轻地点了点头。
林时予额头磕到了石头,有些泛青,连同脸上手上的伤痕,在回到营地的第一时间就处理了,身上萦绕着很淡的药香,陆以瑾想亲他。
在陆以瑾倾身过来的那刻,林时予下意识躲了一下,然后停住,睫毛不断抖动,犹豫着闭上了眼睛。
帐篷没拉拉链,肖辞提着两个饭盒一跃而入,猛地停住了脚步。
肖辞原本是体恤他们受了伤,想给他们送饭,谁知一进来就看到这副场面。
肖辞想,亲嘴不应该先把门关好吗?
撞见陆以瑾有些烦躁的眼神,肖辞结巴道:“抱……抱歉,我什么都没看见!”
眼看着林时予表情越来越不自然,肖辞把饭盒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跑。
陆以瑾再要亲,林时予就不让了。
把饭盒打开后,林时予给了陆以瑾一双筷子,陆以瑾右手受了伤,只能用左手拿筷子,动作有些笨拙。
林时予吃完了,陆以瑾还在艰难地夹菜。
在陆以瑾第三次把菜掉到地上之后,林时予给他换了个一次性勺子。
陆以瑾眼巴巴地看着林时予,说自己手好疼,不想吃了。
林时予接过陆以瑾手里的勺子,让他坐好。
然后给他喂饭。
陆以瑾吃得很慢,林时予没有丝毫不耐烦,先用勺子弄了点裹到了汤汁的饭,再用筷子夹菜放到饭上,压着送到陆以瑾嘴边。
陆以瑾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时予,林时予突然问:“张羽珩会不会有事?”
张羽珩那么难缠,如果出了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有什么事的,哥哥你别担心。”陆以瑾回答。
其实林时予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因为张羽珩这几天屡次三番拦住他,问他的家庭情况。
就在早上吃完早餐出发之前,陆以瑾回了一趟帐篷,张羽珩拦住落单的他,莫名其妙说了句:“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第62章 先把林时予处理掉再说
少了一个人,综艺没有暂停拍摄。
不过因为陆以瑾几个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柳笙就临时改了任务,好在拍摄时间不长,坚持了几天,综艺就结束了。
众人正收拾东西,准备从半岛回去的时候,柳笙叫住陆以瑾,跟他谈了谈张羽珩的事。
张羽珩在节目出了事,节目组是要负责的,柳笙已经派人去跟他谈了相关的赔偿事项,但张羽珩不要赔偿,表示和节目组无关,死咬着陆以瑾不放。
最后,柳笙出于善意,提醒了陆以瑾一句:“他后面可能还会有动作,你做好准备。”
回了临城,陆以瑾立刻查了下张羽珩的现状。
张羽珩在家养伤,一直没出过门,安安静静的,陆以瑾就派人去他家附近跟他的行踪,为了安全起见,也派了人看着林时予。
张羽珩确实在家养伤,他被陆以瑾踢了一脚,没有骨折,严重的软组织挫伤,养了好几天,呼吸的时候还是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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