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57)
陆以瑾没停留,接着道:“我讨厌何欢,希望你身边谁都没有,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仗着你心软,几次三番想要你,想骗你一辈子。”
“你去上大学那天,我没去考试,跟了你一路,我差点忍不住,把你藏起来。”
“我知道你给何欢拍了毕业摄影,知道你大四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白云路53号,也知道这几年,你都是一个人过除夕。”
“我看过你拍戏的样子,见过你拍代言和参加晚会,还见过你疲惫的时候,窝在保姆车上小睡。”
……“我很可怕,”陆以瑾平淡地陈述,“你以为我们四年没见,可我一有时间,就会从欧洲飞回来,躲在人群里,远远地见你一面。”
“每年除夕,我都在你楼下,看着窗户透出来的光,陪你一起跨年。”
对陆以瑾来说,林时予有致瘾性,即使在异国他乡,远隔重洋,仍然割舍不掉。话一句接着一句钻入林时予耳中,嗡嗡作响,刺骨的寒气从尾椎骨向上走,让他僵直了身体。他早就察觉到陆以瑾的不正常,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陆以瑾握着林时予的手,小心轻揉,他背着光,又微微地低下眼皮,林时予看不清他的眼神。
陆以瑾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什么时候开始会胃痛的?为什么从没去过医院?”
动作没停,大拇指一下一下擦过林时予手上的淤青,带起轻微的疼痛。林时予不敢抽手:“陆以瑾,你要去看心理医生。”
“六岁的时候看过,十几岁的时候看过,在欧洲整夜失眠的时候,也看过,医生说我病入膏肓了。”陆以瑾将林时予的手塞进被子,语气寻常地应道。林时予怔住,看向陆以瑾。陆以瑾倾身,拨弄林时予的头发,温柔地吻了上去:“哥哥,不要怕我。”
锁定章不用管,是很后面的一章。
第45章 你看吧,他就是这么恶劣
林时予还在消化陆以瑾所说的内容,感觉额头被温软的唇轻触了下,不像刚才的咄咄逼人,反而很温柔克制。
又听见陆以瑾的声音:“我说爱你,你总是不信。”
“你爱我什么?”林时予问。
陆以瑾回答不出来。 林时予静默地看着陆以瑾,过了许久,开口说:“你不爱我,是占有欲作祟,如果俞妙的儿子是别人,样貌长得好,你也会那样做,骗他谈恋爱,骗他上床。”
陆以瑾找不到有力的理由反驳,不存在这样的假如,因为林时予是林时予,所以他才会动心。
陆以瑾低着头不说话。
林时予对自己说,你看吧,他就是这么恶劣。
橘黄色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林时予的眉眼上,勾勒出冷淡的轮廓。
半晌,陆以瑾低声问:“哥哥,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林时予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手里揪着被角,绷起声音:“我说过很多次了。”
陆以瑾嗯了下,再抬头时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林时予以为他又要哭,但陆以瑾没有,只看了林时予一眼便错开眼神,缓慢开口道:“我最近很忙,就不过来了,会把蛋黄寄养在十字路口的那家宠物店,哥哥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它。”
林时予没接话,钻进被子里,背对着陆以瑾。 陆以瑾说:“那我走了。”
十几秒后,客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蛋黄惊恐的叫声,混杂在一起,让林时予精神瞬间高度紧张,当即掀被下床,急匆匆地往外走。
装水果的玻璃碗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陆以瑾蹲在茶几旁,面前滴落着一小摊猩红的血,他手掌上扎到了不少碎玻璃,鲜血淋漓,正顺着指尖往下淌。
陆以瑾在落满玻璃片的地上又摁了一下,仰头看林时予,笑了起来,喊他哥哥。
林时予快步走到陆以瑾旁边,慌乱得心脏急促跳动,声音在抖:“你疯了吗?”
陆以瑾轻声说:“是蛋黄把它摔破的,我只是想试试会不会疼。”
林时予气得脑子发懵,破天荒骂了句脏话,急忙带陆以瑾去医院。 林时予攥着陆以瑾往外走,陆以瑾乖乖的任他牵着,问:“哥哥,你没戴口罩,被拍到了怎么办?”
林时予冷着脸,回头扫了他一眼。
陆以瑾就没再出声了。
陆以瑾伤到的是右手,上车时,习惯性开门,手还没碰到车,被林时予一把抓住。 “别把我车弄脏了。”林时予说。
陆以瑾眼眶红了,委屈地望着林时予。
林时予恍若未见,将车门打开,推他进去。
陆以瑾趔趄了一步,在副驾驶上坐稳。
安全带是林时予给他系的,带子被卡扣卡住了,很难扯动。
陆以瑾挪动身体,想让林时予更好操作。
林时予凶他:“你别乱动。”
伤口多,但不宽,不用缝针,医生给伤口做完清创后,又打了破伤风针。
打完破伤风不能马上走,护士让他们在观察室等半个小时。
林时予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之前放在车上的薄外套,睡衣松松垮垮的,和外套颜色也不搭,不管谁走这里过,都会瞄一眼他。
林时予端坐在座位上,忍受着路人接连不断的窥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不体面过,表情越来越冷。
陆以瑾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
陆以瑾见林时予没躲,试探着将脑袋压到他肩膀上,再往前挤了挤。
细碎的头发蹭到林时予的脖颈,有点发痒。 “为什么故意抓玻璃?”林时予问。
陆以瑾不动了,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林时予声音冷下来:“你又撒谎。” 陆以瑾坐直身子,真诚地解释:“没有撒谎,我就想试一下,碰上去会不会疼。”
“你二十几岁了,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林时予质问道。 “我知道,但那个时候,没压住好奇心。”
“不是好奇心,你生病了。”林时予蹙着眉,眼神又冷又硬,“你最好马上去做心理辅导。”
陆以瑾乖乖点头答应。
回去的路上,麻药劲过了,陆以瑾一直哼哼唧唧的,说手好疼,难受。 林时予看都没看他一眼,压在超速的边缘,径直把车开到停车场。 他们走的匆忙,蛋黄还落在林时予家,陆以瑾便跟着林时予进门。
一进门,踢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剧本,陆以瑾捡起剧本,把压折的书页抚平,还给林时予,问:“哥哥,你真的会接这部戏吗?”
陆以瑾受伤的手掌上涂满了碘伏,黄橙橙的一片,看起来很吓人,林时予抿着唇,将视线移开。
“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以瑾沉默地走到猫爬架旁,单手抱起蛋黄,又走回林时予身边。
林时予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你明天别来了。” 陆以瑾垂着眼,不接他的话,许久之后,低低嗯了一声,眨着被水润湿的眼睛和他说晚安再见。
然后补充了一句:“我会去看心理医生的,每天都去。” 站在门口,陆以瑾没马上走,又和林时予说了一遍晚安。
略带鼻音,嘴角上扬了一些,像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样子很可怜,林时予轻易地从中读出了难过的情绪。
关门前一瞬,林时予说:“我演男二。”
没有吻戏,更没有床戏。
陆以瑾答应把蛋黄寄养在宠物店,也答应不来打扰林时予,但林时予对他不抱太大希望。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门没被敲响,晚上十一点过了半,门口依旧安安静静的,林时予才觉得陆以瑾这次,也许是认真的。
陆以瑾第二天没去找林时予,第三天也没去,林时予这段时间比较忙,忙着试镜,试镜成功后,和全组演员见了个面,举行了好几次剧本围读。
林时予这天夜里躺在床上,恍然记起,自己好像半个多月没见过陆以瑾了。
电影下周准备开拍,谁知剧组突然传出因资金不够暂缓开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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