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41)
作者:冉尔
时间:2020-07-13 07:32
标签:双性 生子
“阿瑜?”霍之潇久等不到安瑜回屋,推门时,见他盯着窗外的积雪发愣,蹙眉道,“胡闹!”
言罢,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一手揽住他的腰:“不怕雪盲?”
话音刚落,滚烫的泪打湿了掌心。
安瑜扑进霍之潇的怀抱:“姐夫,你觉不觉得我很恶心?我从阿姐身边把你抢了过来,我……我……” “抢?”霍之潇叹气,“我的小阿瑜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他噎住。 “你要是有本事,会连喜帖都不会写?” 被翻了老底,安瑜气呼呼地拽姐夫的衣袖。 霍之潇却把手伸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我未婚,你未嫁。”霍之潇俯身与安瑜耳语,“有何不可?” 他睫毛微颤,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却又觉得姐夫话里有话,便踮起脚尖,不轻不重地在男人唇角 咬了一口。
端着热水满头大汗地爬上楼的警卫员,恰巧撞见这一幕,脚下打滑,差点跌倒:“安……安小少爷。” “去吧。”霍之潇闻声松开他,“趁水热快点洗,别着凉。” 他应了声,揣着手过去,忽然想到这里是姐夫住的卧房,有浴室,不像在别处,洗澡得烧热水,霎 时臊得满面通红。
他还记得,在安家的时候,姐夫欺负了他,才会让警卫员去烧热水。
于是安瑜也不好意思和警卫员说话了,等热水被端进卧房,立刻钻到屏风后,脱了衣服,扑通一声 跳进去。 “姐夫,你怎么不提醒我?”他趴在浴盆边,郁闷地喊,“我都忘了,这儿是帅府,不是安家,不用烧 热水。”
“给他们点事做,”霍之潇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在屏风上,“免得他们成天想着闹你。” “闹我?”
“闹洞房。”霍之潇淡淡道,“你嫁与我,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日后不必软着性子对他们,都是群 皮糙肉厚的小子,欠收拾。”
霍之潇甚少谈及身边的人和事,安瑜一听就入了迷。 他是小少爷,在遇到霍之潇之前,几乎没见过上过战场的男人,后来遇上的警卫员,在他面前也全 是不着调的样子,瞧着一点也不像兵。
“姐夫,他们会不会嫌我娇气?” “嗯?”霍之潇站定在屏风前,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着安瑜光溜溜地坐在浴盆里的模样,喉结 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也不自觉地低哑。
“姐夫都说过我娇气。”安瑜的眸子黯了黯。 可他生来娇气,有什么办法?
霍之潇察觉到安瑜的患得患失,起先觉得好笑,后又想,怕是正月初八的婚事吓到了他,让本来老 老实实地待在自己身边的小少爷慌了神。
霍之潇猜得一点儿没错。 安瑜就是慌了。
他没嫁过人,苗姨娘也只是被他爹随随便便用轿子抬进来的。 没人为他哭嫁,也无人为他备下嫁妆。 他孤身一人,就要成为姐夫的小填房了。
成为填房和如今没名没分地跟着姐夫是不一样的。 填房要拜见霍老爷子和家里的长辈,要站在阳光下见人。
那是安瑜从未面对过的生活。
霍之潇摘下手套,绕到屏风后。 安瑜翻了个身,仰躺在浴盆里,双腿紧紧合拢,像尾搁浅的鱼。
“有我呢。”霍之潇来到他身边,五指按在他湿漉漉的后颈上,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安瑜颈后凸起的骨 头。
窗外传来几声遥远的鞭炮声。 安瑜被姐夫按得闭上双眼,舒服得直吸气:“要过年了。” “明日陪你去听戏。” “听戏?”安瑜又睁开眼睛,眼波流转,“姐夫还会听戏?”
霍之潇自然不会,他常年在关内外奔波,别说听戏了,就是小曲儿也没时间听。 但是霍之潇听警卫员说,安瑜这样娇滴滴的少爷,都爱听戏。
“去戏园子?” “听你的。”
“好。”他笑弯了眼睛,盯着姐夫瞧。
颗颗水珠从奶白色的胸膛上滚落,安瑜胸口的红樱上都宛如坠着露珠。 霍之潇眼底滚过一阵惊涛骇浪,双手撑在浴盆边,低声问:“怎么?” 他还是笑,半张脸埋进水里,吐了两个小小的泡泡。
水汽氤氲,模糊了霍之潇的神情。 哗啦啦一阵水声,安瑜湿淋淋的手臂缠住了霍之潇的脖子。 他轻哼:“我都洗干净了,姐夫不抱我出来,就知道看!”
第34章
这话说得有点骄横。
安瑜闹归闹,见姐夫的手滑到皮带上,瞬间胆怯,顾不上旁的,披着一身湿气,手脚并用往浴盆外 爬。
结果鞋放在浴盆的另一侧,他的脚尖刚沾到地,就浑身哆嗦着缩了回来。 冻的!
霍之潇顺势揽住安瑜的腰,也不怕他满身的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床边,用浴巾裹了起来。
“这不就抱你了?”
安瑜抓着浴巾,见姐夫没有继续解皮带的打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安瑜不排斥和霍之潇亲近,可他体力太差,根本坚持不了几回,每次姐夫还没爽呢,他就不行了。 就算勉强坚持到最后,第二天睡醒,浑身的骨头也都像是要散架,躺大半天都缓不过来。
再者,安瑜的感情是由浓烈缓缓趋于平淡,和姐夫亲热过后,心思就基本上安定了,平日里该干什 么干什么。
霍之潇却恰恰相反。 老房子着火,一点火星便燎原,所谓食髓知味,欲望是越来越深的,得到安瑜之后,想要的就更多 了。
简直是欲壑难填,恨不能让他成天下不来床。 两相一对比,倒是霍之潇在床上更贪一些。
安瑜还道姐夫和自己一样,睡过便睡过,隔个十天半个月来上一回足矣,所以敢在洗澡的时候胡 闹。
他一边用帕子擦头发,一边想出门听戏的事。 以前在安家的时候,安老祖宗也经常听戏。
不过家里请了戏班,戏班也只会去大房那边摆台子。
热热闹闹的戏台,戏子们从夕阳西下唱到华灯初上。 苗姨娘知他想去看,搬了椅子放在院中,领着安瑜听风里飘来的戏,再等夜深人静,点一盏如豆灯 火,偷偷摸摸地唱戏给他听。
有时安老太太心情好,想起他们娘俩,会留两个偏远的位子,再让下人将他们从偏房请出来。 彼时,苗姨娘会牵着小安瑜的手,带着他坐在位子上看戏。
安瑜生得瘦小,坐在后面,根本看不见戏台上的景象,他姨娘又抱不动他,所以一个多时辰下来, 他只记住了半边被灯火烧红的天,和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即便如此,安瑜还是喜欢听戏。
那时他曾天真地问过苗姨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和阿姐一样,坐在前面听戏?” 苗姨娘强颜欢笑:“阿瑜,等你长大了,就能坐在前面了。” 言罢,转身抹去了眼角的泪。
长大啊…… 偏房的孩子长大又有什么用呢?
“姐夫?”安瑜头上湿透的帕子忽然被霍之潇拿走。 男人欺身凑过来:“想什么呢?我说话也不听了。” 安瑜对上霍之潇漆黑的眸子,心尖一麻,人还没怎么样,嗓音先软了半截:“以前在安家的时候, 我也听过戏。”
“想明天出门听戏的事?” “嗯。”
“不许想了。”霍之潇捏了捏他的鼻子。 安瑜疑惑地望向姐夫。
霍之潇却已经压将下来,含住了他湿软的唇。 安瑜惊慌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躲,可是他越是后退,越是给霍之潇凑近的机会。 不多时,安瑜已经被压在半湿的浴巾上,殷红色的唇上挂着银丝。 手足相缠,远看,床上仿佛有一抹被墨绿色压垮的白雪。
霍之潇修长的手指在安瑜湿漉漉的发丝间穿梭:“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安瑜嗫嚅着摇头。 “姐夫是在问你,”霍之潇在他耳边轻笑,“若是不疼了,晚上……” 左不过还是那档子事。
安瑜眼底划过一道羞恼,蹬腿从霍之潇怀里挣脱:“怎么还要?” 他愤愤不平:“姐夫在安家的时候已经欺负过我了。” 霍之潇奇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