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21)
作者:冉尔
时间:2020-07-13 07:32
标签:双性 生子
容不得旁人污蔑。
霍之潇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安瑜已经趴在沙发上,嘴里含着糖,翻报纸上的新闻看。 “姐夫?”安瑜翻了个身。 霍之潇低低地“嗯”了一声,在他狐疑的目光里,解开了领口的衣扣:“明晚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就是了。”霍之潇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安瑜的发梢。 他迷迷糊糊地答应,晚上才反应过来,无论去哪儿,姐夫带的都是他,而不是阿姐。
这不合礼数。 可他心里欢喜。
安瑜的人生里,也就剩这么一点欢喜了。 第二日,关内又开始下雪。
安瑜醒的时候,霍之潇已经起床,但他身旁的被子是热的,楼下也传来了轻微的人声。 霍之潇还没走远。 他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蹭到姐夫枕过的枕头上,想起夜里睡觉时姐夫伸到腿间的手,脸颊微红,又 止不住地笑出了声。
原本,他们睡得相安无事,可安瑜嫌冷,非要往姐夫怀里拱,蹭着蹭着,腿也钩住了男人的腰,于 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安瑜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的,毕竟在安家的时候,再冷他也熬了下来。 可在姐夫面前,他是一点也忍不了。
安瑜喜欢姐夫,喜欢身体被另一只手抚摸,更喜欢迎合着某种涌动的情潮扭动。 那团火热的欲望都快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了,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开。
他卑劣的欢喜盛开在悖德的关系里,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安瑜这里温情脉脉,安欣的屋里却一如既往满地狼藉。
“他要带安瑜出门?”刺耳的尖叫从半掩的窗户内飘出来,“他这是盼着我死,他们都盼着我死!” 按理说,安欣还活着,霍之潇若是讲礼数,带出门的只能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少奶奶。 可霍之潇不是常人,又有谁敢和帅府的男人讲礼数呢?
婆子苦着脸跪在窗前,费力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少奶奶,您得劝劝姑爷,就算不带您,也不能 带小少爷啊!”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安欣活着或是死了都无所谓,安瑜还没成填房,就被扶正了呢!
这并不是安欣想要看到的画面。 原先,安家把安瑜送进帅府,安欣只当有人步了自己的后尘,窃喜的同时,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予了 适当的怜悯。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 霍之潇所有的温柔,她不曾体验过的耐心,都用在了安瑜身上。
于是安欣歇斯底里的反抗成了笑话,也成了安瑜往霍之潇床上爬的垫脚石。 诚然,安欣与霍之潇渐行渐远,与安瑜无关,可当她看见庶弟与丈夫卿卿我我,所有的怨恨自然落 在安瑜头上。
哪怕安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安欣心里想到的,也是他赤身裸体躺在自己丈夫身下,媚眼如 丝,纤细的手随着男人的冲撞摇晃,从红痕遍布的胸口,一直跌到粉白的腿根上。
那个对她冷淡的男人化身野兽,在她弟弟身上驰骋,滚烫的汗滴落在安瑜平坦的胸膛之上,砸出一 朵一朵淫靡的水花。
安欣甚至听见了安瑜娇滴滴的呻吟:“姐夫,姐夫!” 她的丈夫也听见了——
他们在床上疯狂地纠缠,安瑜甚至不顾廉耻地抬起屁股,露出汁水四溢的穴口。 霍之潇尽情品尝着他的滋味,情到浓处,缠绵的吻落在安瑜的颈侧,再一路向下,含住胸口的樱果。
冷漠的男人被情欲的火焰点燃,低吼着舔弄安瑜的小腹,最后舌尖停在了他的腿根旁。
湖水荡漾,春光烂漫。 霍之潇的薄唇恋恋不舍地移开,露出了遮掩着的刺眼牙印。
安欣的神情扭曲了——那是她的丈夫咬的。 她又往墙上砸了一个瓷碗。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安欣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去,把箱子底下那条旗袍翻出来。” “大少奶奶?!”婆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安欣这个身子骨,别说旗袍了,就算穿着棉衣,出去吹那么几分钟的风,也能去掉半条命,婆子哪 里敢给她拿?
安欣却瞪着血红的双眼,不断催促:“去啊,你不去……难道想要我自己去箱子里翻吗?!” 婆子只好从地上爬起来,顶着安欣期盼的目光,把旗袍从箱子底下翻了出来。
“既然他们要偷,那我就算是死……”她痴痴地望着那条水红色的裙子,“也不能让他好过!”
婆子不知道安欣口中的“他”到底是霍之潇还是安瑜,可她知道,自家的大少奶奶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第18章
晚些时候,霍之潇没回家,倒是身旁的警卫员回来了,说是来接安瑜。 他刚换上一袭长衫,匆匆裹了袄子,往窗外望了一眼,见天还没黑,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么急?” 警卫员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瑜还当出了事,揣着手焐子往门外跑:“那便快些,省得姐夫着急。” 他跑到门前的时候,似乎看见屋里还有什么人在往外走,但想着姐夫还在等着自己,到底没工夫细 看,扭身就上了车。
路上,安瑜一直在想,姐夫为什么找他找得这么急。 他又哪里晓得,霍之潇只是忙完正事想见他而已。
于是安瑜心惊胆战到了饭店门前,都忘了从警卫员口中打探消息。 “小少爷,您先在车里坐坐。”警卫员说着,推开车门,“我去问问少帅到了没有。” 他低声应了,规规矩矩地坐在车里,望车窗外的风景。
天色昏沉,北风呼啸。 被积雪覆盖的道路上满是车轮碾出的泥印。安瑜慢慢回味过来,晚上怕是有酒宴,姐夫才让警卫员 来接他。
这是要带他认人呢。
安瑜揣在手焐子里的手握紧了,低头轻轻地笑。 他知道姐夫心意,愈加憧憬霍之潇这个男人了。
警卫员去了又回,匆匆行走时,与一辆汽车擦肩而过。 起先,安瑜并没有在意,等那辆车停在街道对面,熟悉的身影被婆子从车厢里扶出来的时候,他终 于惊叫出声。
竟是安欣。
数九隆冬,寻常家小姐太太再爱美,也要在旗袍里加厚的衬裙,再过分些,连衬裤都穿得出来。偏 安欣不,她身上套的,完完全全是夏日里单薄的旗袍,露出来的小腿,即便隔了一条街,安瑜也能 看清皮肤上笼着的青灰。
安欣疯了。 这是安瑜心里划过的唯一的念头。
“小少爷?”警卫员敲了敲车窗,见他没有反应,又敲了敲。 安瑜猝然回神:“等等。” 他不想和阿姐撞见,也想知道,为什么阿姐会来。
很快,安瑜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霍之潇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安瑜趴在车窗上,看着安欣撞进姐夫的怀抱,然后在哄笑声里,被扶进不断旋转的玻璃门。 他心底冷成一片。 倒不是因为姐夫——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快要冻死的女人伸出援手,理所应当。 安瑜只是再次认清了现实。
比起阿姐,无论姐夫怎么喜欢他,他们的感情都是偷来的。
“小少爷?” “送我回去吧。”安瑜咬牙吐出几个字,“姐夫今晚怕是分不出神来找我了。” 警卫员不敢擅自做主,与他说了一声,又跑进饭店里去了。 除了去找霍之潇,还能去找谁?
安瑜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幽幽叹了口气。 他再喜欢霍之潇,也不可能盼着阿姐去死,无论他们的关系走到何种地步,那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 命。
他只能埋怨自己。 情窦初开,爱上不该爱的人。
今夜该陪伴在姐夫身旁的是阿姐,是霍之潇用八抬大轿正儿八经抬回家的大少奶奶。 而不是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填房。
安瑜自嘲地笑笑。 十七年了,怎么还是不肯面对庶子卑贱的事实呢?
是霍之潇给了他不切实际的期望,还是他自身又陷入了摆脱身份的美梦呢?
大抵都不是。 只是在帅府的日子相较在安家时的,过于安逸了。
或许他该耐着性子等,苦苦地熬,姐姐去了,他和霍之潇依旧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然,尝过情爱,品过夫妻间的滋味,安瑜已难放手。
霍之潇给的,他戒不掉。 那便只能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