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20)
“歪理。”
“是事实,把这碗汤喝了。”
“这是我给你点的,你别想不喝又让我帮你喝掉。”
“专门给我点的啊。”
“不然?”
“行,那我喝了,下回点两份,为什么不给自己点。”
“可我今天想喝可乐。”
“可乐杀精。”
“它想杀就杀吧,无所谓,我不替国家人口做贡献。”
“这倒也是,我俩想法始终一致。”
“你确定?”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你不会相信了网上那些关于我的垃圾绯闻吧?”
“……没有。”
司茂南郑重地放下筷子,直视坐在小方桌对面的余隽:“你看着我,我今天跟你把话说清楚。”
余隽被他这么看着饭,囫囵把饭咽了下去:“你吃完再说吧。”
“不行,不说完我吃不下。”
余隽也把筷子放下了:“行,你说,我洗耳恭听。”
司茂南刚要开口,他扔在座椅上的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手机在余隽手边,他顿了一下拿起递给司茂南,一不小心就看到来电的备注。
汤菁菁。
未婚妻。
余隽刚刚还徘徊在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司茂南直接将电话按掉,但下一秒对方又契而不舍的打了过来。
“我吃饱了,你接吧。”
真的是垃圾绯闻呢,只是针对他而已。
下车后,余隽摸了摸口袋,只有打火机,没有烟。
跑去问张一要了根。
张一是个方脸汉子,身材很壮,穿着件黑色龙头T恤,分分钟能干一架的体格,不过,他这人心思还挺细腻的。
“心情不好啊?”
“还行,我每天都这样儿。”
张一笑了下:“你和老板以前认识吧?”
“看得出来吗?”
“当然,你俩要是刚认识,不会那么亲密。”
余隽有点意外,张一居然用亲密来形容他和司茂南。
“只是比你们熟一点儿。”
“那可不是,我跟着老板好长时间了,没见过他对哪个助理这么和颜悦色,你和我们应该是不一样的。”
余隽悄悄看了一眼他们的豪华商务保姆车。
他扯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聊司茂南,忽上忽下的心情别人也不能理解。
唉,难受。
难受就抽烟。
抽烟就难以戒烟。
这是个死循环。
他想,这个循环怕是等不到被打破的那一天。
刚想着呢,就看到司茂南拿着手机下车,看到余隽嘴里叨着根烟,直接对张一王强说:“你俩以后别给他烟,谁给他我扣谁工资。”
张一王强无辜躺枪。
然后,他们就看见板着脸的老板迅速将余隽的烟拿掉熄掉,扔进垃圾桶。
余隽想骂脏话,但也从司茂南脸上看到当年校霸生气的样子,很熟悉。
下一秒,余隽被拽回车上。
车门被用力甩上,一道门,隔绝了出两个世界,一个是人员纷乱的外界,一个是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单独空间。
四目相对,他们都看到对方眼里隐藏着的怒意。
司茂南率先变得无奈,但这并不影响他想做的事,他按着余隽的肩头,用力亲了下去。
本来想用咬的,可是,他舍不得。
☆、吃屁的醋
余隽想过很多次两人重逢后的画面,但唯独不敢去想像他俩能再次亲密到这个地步。
他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个片刻,这个幸福的片刻。
没错,司茂南亲他了,司茂南主动亲他,主动的、亲他!
余隽觉得自己本来可以推开的,可是司茂南越来越靠近他,心里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拒绝的理由,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他做梦都梦到两人做更亲密的事,现在又怎么不可以了。
余隽没有犹豫不决,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动,任由自己当一个傻掉的雕塑。
在分开多年后,被同一个人亲吻,心底五味杂陈。
司茂南的唇还是软的,温热的,他碰到了。
在他的舌尖顶了过来时,余隽才意识到,这真不是蜻蜓点水,是真亲吻来着。
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攀上了司茂南的脖子。
耳边听着是司茂南的呼吸声,闻到是他身上木质味儿的香水味儿,盯着的是他性感滑动的喉结,他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司茂南躺着的时候,亲吻他的喉结,多好看啊,多诱人啊,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想亲一下就亲一下。
两人不自觉抱到了一块儿,可谁也没提前松手,贴近的方式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过快的心跳。
司茂南手掌在余隽背后摩挲着,抱着他的劲儿徒然增大,他贴着余隽的耳朵说:“余隽,我没有别人,不要为那种无影的事生气。”
余隽脑子木木地想:他说他没有别人,是我自己的幻听,是我自己心里想的,还是真的?
司茂南低低哑哑地说:“我说真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真的,别生气。”他压抑着过于激动的情绪。
司茂南又叫了一声:“余隽?小卷儿?”
小卷儿,是司茂南的专属称呼。
余隽张了张嘴:“啊。”
司茂南又重复了一次:“我说我没有别人,你听见没?”
余隽这回嘴都不张了:“嗯。”
司茂南说:“所以,你刚才是在吃醋吧。”
余隽脑子轰一声,飘散的思绪落地,松开司茂南,往后靠了靠,背抵着椅背,死不承认:“我吃个屁的醋。”
司茂南笑了笑,回他:“那你抽屁的烟。”
余隽抓了抓头发,扭开脸不跟司茂南直视:“想抽就抽呗。”
司茂南笑了下,推了他一下:“坐过去一点。”死鸭子嘴硬的家伙。
他把余隽挤到里边,自己坐在他身侧,手臂贴着贴手臂。
余隽心里复杂,司茂南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确实在吃醋,也不对,就是在生气,不是气司茂南,而是气他自己,真恨自己在司茂南面前总是像个小孩一样喜怒都写在脸,藏都藏不住。
“挤着我有意思?”余隽觉得自己快要被挤到车窗外了。
“挤你有意思啊。”司茂南面不改色地说。
“神经病啊。”余隽嘴角忍不住勾起,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对话方式,太熟悉了,“不热吗?”
“不热啊,我穿的少,你热的话我给你脱了,反正在车内也没别人。”司茂南越来越不要脸地说,说着他还想动手把余隽的薄外套给扒了。
余隽按住他的手腕:“我不热。”
司茂南不再动了,反将他的手捏在手里,低头玩着他的手指,以前的手指也没什么茧子,现在摸起来都感到有些粗糙,他握在唇边亲了亲。
“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司茂南吸了口气,“对不起。”
余隽眼眶微热,深深吸了口气,音调降了下来:“别说对不起。”
“我知道,如果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司茂南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求你原谅,但我想对你好,别拒绝我。”
“我什么时候拒绝了,连抽烟都……”说着余隽又想扭开脸了,丢人啊余隽,人家才对你好一点儿就全身心都贴上去了。
司茂南紧紧地盯着他:“我现在特别想亲你。”他想着余隽别扭的样子,太可爱了。
刚才亲的时候也不见问,现在倒是问了:“别想……”了。
司茂南也只是问了问,他没有等到余隽的答案。
接吻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穷无尽也。
这项运动不仅耗气,还耗时间,一来一回的,余隽整个人都快瘫软在椅子里,司茂南的吻技并没有退步,反而变得更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