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17)
在司茂南脑子里闪过无数流氓想法时,余隽将车开到司茂南指定的吃饭地点。
餐厅并不隐蔽,很多食客在门口排队。
余隽按照保安的指示,将车停在停车场,还没下车,他就跟司茂南说:“要是没有预约,我去排队吧,你别下去了。”
司茂南打开自己手机,笑着给他看自己的预约信息:“我预约的晚上七点半,我们还早到了。”
他们从剧组出发的时候是六点半左右,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现在确实是刚刚好,预早不预迟。
司茂南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被余隽叫住:“别忘了口罩和帽子。”
司茂南摸出新口罩,说道:“麻烦。”
余隽下意识说:“那你还选择当演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可怕吗?
司茂南转身下车,背对着余隽小声说了句什么,但余隽的注意力被餐厅的大招牌吸引,并没有听见。
周围热热闹闹的,还能听见外头的服务员跟里边的服务员的吆喝声,跟安静一点都不相干。
餐厅外边有一个人工湖,晚风习习吹来,很多人都选择靠湖边的位置,很舒服。
余隽也想,但考虑到司茂南目前的影响力,以及不是他订的餐厅,也就不开口了。
当他们进入包间后,余隽刚刚冒出来的一丁点儿遗憾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间靠着湖面,虽是一个人工湖,但真的能令人食欲大增,服务员的吆喝声也变成了一种当地特色,而不是刺耳的噪音。
余隽趴在窗台上向外望,水波荡荡,微风拂脸,美好舒服。
司茂南已经取下了口罩和棒球帽,他从进门开始目光就没从余隽身上移开过,他看到余隽为一个靠人工湖的包间而开心,为他做什么都值得的。
余隽享受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回到座位上坐下。
一张大圆桌,两人坐同一侧,方便待会上菜。
服务员问他们要不要自己去选海鲜,不想选也可以由他们代选。
司茂南柔声问余隽:“想去吗?”
余隽现在就像在寒冬里吹了一小时,然后喝下一杯热茶,心里暖洋洋的。
余隽问他:“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司茂南看着他说:“和以前一样,点你喜欢的。”
余隽:“我知道了。”
司茂南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净叫他自己点自己喜欢的。
其实这边就像是一个海鲜加工市场,不过所有的工序都安排得紧紧有条,倒不觉得乱。
他们都不是养生派,司茂南带他来这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余隽点起海鲜来半点不手软,白日里的不爽得到了很好的疏导。
他点了石斑鱼,基围虾,皮皮虾,螃蟹,又点了些贝类,路过饮料摊位时,要了两个老椰子,老椰子的水比青色的椰子甘甜,其实都是司茂南爱吃的。
服务员按照余隽点的口味要求给他们安排制作菜肴。
吃的也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也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
余隽回到他们的包间时,他要的两个老椰子已经送了进来,司茂南正拿着吸管吸椰子汁。
他还适时来一句:“是我喜欢的椰子水。”
余隽:“本来就是你自己选的地方。”
司茂南一脸无辜:“我和你一样,是第一次来。”
余隽在原来的位置坐下,莫名觉得这位置好像跟司茂南拉近了点距离,是他的错觉吗?
“我点的是白灼虾,椒盐皮皮虾,还有螃蟹用来煮砂锅粥,炒一些贝类,你还要不要点些别的?”
“你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没有不爱吃,余隽,你在跟我客气什么?”司茂南背靠椅背侧头看着他,眼里写着认真。
余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说:“你是我老板,客气不是应该的?”
司茂南把他即将咬进嘴里的烟抢了过来:“你以为我想当你老板?”
余隽只好再抽出一根,点上:“这是准备炒了我吗?”
司茂南没有向余隽要火,而是又把他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咬在嘴里,吐烟时,反问余隽:“你说呢?”
“抢我有烟有意思吗?”余隽差点被他的行为弄到恼火。
“烟瘾还是这么大,我早上进你房间就闻到了。”司茂南并不他生气,余隽特别好哄。
突然被关心到的余隽:“……又没让你进去,我烟瘾大不过你。”
“宝贝儿,我戒烟了。”司茂南将烟按压在烟灰缸里。
余隽差点被他这句宝贝儿给呛到,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信你?说谎前要不要先打一下草稿。”
他们在公司见面的那天,司茂南面前还有刚熄掉的烟头。
司茂南被他看着,也想起来了:“……意外。”他确实戒了一段时间,偶尔心情底少的时候会吸一下,“总之,这几天我没怎么抽。”
这倒是,余隽不置可否:“但这不能证明你完全戒了。”
司茂南温柔的盯着余隽提议:“行吧,你少抽,我全戒,对肺不好,行吗?”
司茂南的语气明显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打得余隽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戳到他的软肋。一直以来,他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司茂南的温柔大杀器,今天,这个大杀器指向了他,不难受,甚至还有点点高兴。
鬼使神差下余隽点头:“行。”
司茂南满意地点头:“乖。”
余隽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指着自己:“老板,我劝你换个词儿表达。”
司茂南从善如流:“好的,余助理。”
靠,怎么听着被调戏的样子。
余助理又没办法起身揍他老板。
正好,服务员开始给他们上菜,借着喝椰子汁挡住自己的情绪。
司茂南真是个移动的荷尔蒙,余隽可劲儿的被他撩,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王八蛋,也不知道他如今撩过多少人。
服务员进来时,司茂南用帽子挡了挡脸,并没有被对方认出来。
两人现在都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专注吃海鲜。
吃得个肚圆后,两人吹了会儿湖风才离开。
返程开车的依旧是余隽。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算不错,只谈夏市的美食和旅游景点,谁也没提过往。
车停在酒店门前停车场,两人都没动,车内很安静,下车前,司茂南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他盯着前方,问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余隽才低声说:“不能了吧。”
一晚上营造的良好气氛,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戒烟
余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知道跟司茂南刚订下的少抽烟约定才三个小时不到就被破坏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后悔两个字。
后悔,就是后悔。
他为什么不回答可以!
无限后悔的结果就是他抱着烟灰缸坐在阳台上抽烟抽到大半夜,直到烟盒里再也掏不出下一根烟才停下来。
坐在阳台大半夜也等于吹了大半夜的风,余隽起身回房,才发觉自己脸都是凉的,屁股都坐麻了。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再睡一会儿就该起来了。
余隽随便冲了澡躺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司茂南那句他房间里都是烟味儿,睡下前还特意把阳台的门给拉开。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余隽成功被闹钟吵醒,按掉第十个闹铃时,他才爬起来进浴室漱洗。
洗完脸也没觉得清醒多少,脑子反而昏昏沉沉的,鼻子还有点堵。
估摸着昨晚在阳台蹲了半宿给蹲感冒了,但不严重,早饭后冲包喝板蓝根喝就行。
打定好主意,余隽下楼给老板买早餐,不过,他刚抓上手机和钱包,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余隽脚步顿了下,拉开门。
敲门的人扬了扬手中提着的早餐的纸袋:“我起早了,先去买了早餐。”说完挤进余隽房间。
余隽完全没从他脸上找到半点关于昨晚被拒绝的蛛丝马迹,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你起的也够早的,把属于我的活都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