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联盟OL(64)
之前的打算不就是结婚生子为稳固自己的地位和讨好家族长辈献上微薄的一份力么。
回头想想最近的唇枪舌战真相是自个无事生非的一场闹剧,真他妈没意思。
“不就是钱的事儿?”
带着轻蔑笑意的表情让彦垚的心一沉,有点不敢听下面的话,可姚衍已经不准备给他反悔的机会,淡淡道:“趁着我现在还算是一个小开,你要多少直接说价吧。”
彦垚颤声道:“你……”
被姚衍抢白:“哦对了,一般都是金主给价。”边说边掏出支票簿潇洒的写了一串数字,哧啦一扯,扬扬票子,冷笑道:“一百万只多不少,拿着!”
票子被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彦垚的手里,他转身打开车门,想不过回头道:“忘了跟你说,这可是陪睡费加分手费,省着点用哈。”
钻进车子里,他打开车窗,笑眯眯道:“我媳妇的妆面你可得弄好了,五千块呢!”
在彦垚呆滞的目光中车子迅速启动,跟离弦的箭一般带着一股戾气,毫不留念的滑出了他的视野。
两分钟后,彦垚醒神,毛快毛快的掏出手机拨通122。
“喂,有一辆黑色奔驰GLE,杭州牌照……对,车主跟家人吵架饮了酒,情绪也不好,对对就是那辆,做了酒精测试后最好强制送去休息一晚……啊?我我我不是他朋友,只是刚才看到他醉醺醺的……”
挂了电话他颓下了肩膀,走出了教师楼,漫无目的的在路灯下闲逛。
他知道自己这张嘴很损,有时候真想吧唧封上一张万能胶,他不想出口伤人,可就是管不住这张嘴,而且他爹不疼娘不爱,也只有一张嘴能当做武器了。
说起来还是跟老头子家里的大房吵架练出来的铁齿铜牙,最开始被那女人明里暗里的奚落他还不上嘴,后来功力精进了不少,能把她气得跟掐脖子的母鸡似的,到现在三两拨千金,张张嘴就毒倒一大片,所到之处哀鸿遍野,也就梁昀能跟他唇枪舌战呛上几回合。
他知道自己讨嫌,正因为不讨喜所以时刻警醒着在别人讨厌他之前先把别人一脚踹了。
有时候会自我审视,有时候会后悔,但没有那一次跟现在这样悔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姚衍上车前受伤的眼神是做不得假,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想和自己过一辈子?
刚骂他窝囊废是不是太直接了?
哎,这张碎嘴,学不会委婉的骂人于无形。
长夜漫漫啊……
不多时走出了校门,这边是理工大的北门,道路两旁是参天的梧桐,将天空遮掩的密密实实,左侧街道的门脸一顺的清吧,懒懒的舞曲和雅致的招牌烘托出浓浓的小资情调,也吸引了不少学生之外的白领来小坐发呆。
失意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朋友,本想打电话叫梁昀出来坐坐,又想着他腿脚不方便,于是就准备打个车去他家。
走到一家清吧门口,视线不经意扫过玻璃窗,正要招手拦车,蓦的转回了视线。
额类个去!
那个对桌对面女伴笑得比黄晓明还苏的男人不是老季么!!!
这可了不得!
彦垚踮起脚尖也看不到被挡着脸的女伴是什么样,只看到染着指甲油的手上夹着一支烟。
管她是哪路神仙,先去梁昀家通风报信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注意,一大波狗血正在靠近=。=
☆、第六十四章
套着康复拐杖洗了个澡,然后顺便把季肖程换下来的裤子给放进洗衣机,突然想起以前季肖程耳提面命的教导——洗衣服前要先掏干净口袋。
他家老季有个坏毛病,东西乱放,特别是小票之类的纸张,随便往兜里一揣完事,最后被洗衣机搅成了渣回头来再倒打一耙。以前为这事吵了无数遍,现在想来也是醉了,老季对小票之类的从不避讳难道不是说明他行的端坐得正么。
梁昀重新拿出裤子掏口袋,果然掏出了一摞小票。
“……XX酒楼的消费券、八月份的报销凭证、XX医院的缴费单、XX药房的小票,XX钙片80元,XX感冒灵26元,XXX蓝莓味五枚装超薄燃点,呃……避、孕、套?”
梁昀两眼汪汪的啃手指——矮油~~怪不好意思的。
用惯了居委会派发的免费避孕套的季肖程终于开窍了,蓝莓味的甜美、超薄款的零距离、凹凸点的摩擦……不要不要不要更污了 (~﹁~)
还有一张票据,是宜家的送货单——北欧简约布艺沙发套装、原木书房套、卧室组合。送货时间10月15号。
季肖程会按他的设计装修房子梁昀不是没猜到,但真正看到订货单后又是另外一种感想。
单子上某人拽拽的签名在视野中膨胀开来,填的整个胸腔都是满的,他终于能切身体会到杨沂描绘的“总有一个人视你的体检报告为圣旨”那种踏实的感觉。
转了一大圈,他才懂得坚固的感情并不需要刻意维系,而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赖在他身上,也能在他公司楼下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伞。
不用察言观色,不用窥探审慎,不用委曲求全,不用隐忍彷徨。
你想得到的他会先于你想到,你想不到的,他早就放在了心里,他不会在疲惫时厌烦你亲昵的举动,更不会忘记在床头留下一盏方便夜归的灯火。
相濡以沫就这么简单。
曾记得读过的一篇文章,那是爱而不得的男主相忘于江湖时的独白:我给不了寒凉夜里一盏热茶,给不了向晚风中一袭寒衣,给不了寂寞归途诗酒年华,给不了塞外长歌两骑悠然。
人生苦短,有那么多爱而不得的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纠结于我给得多,你还得少?
大门被敲了两声,梁昀心想应该不会是季肖程忘了拿钥匙,再说他出去应酬也没这个快回来。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火辣辣的浓香,闻之让人食指大动。
“啊啊啊,油焖大虾!!!啊啊啊,卤牛蛙!!!!”梁昀猛咽口水。
彦垚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两眼,随即拎着两个大海碗脱鞋进屋,去厨房拿筷子的时候故意问:“你家老季还没回?”
“没呢,哪那么快。”梁昀已经坐在餐桌边套好了一次性手套,正拿着一只牛蛙腿往嘴里塞。
彦垚打开冰箱,懊恼的问:“怎么没啤酒?”
“嘶嘶嘶……”梁昀辣的不住吸气:“他现在在家不喝酒了……妈的,好辣啊,嘶嘶……够味!!!”
彦垚烦躁的合上冰箱门,拿了钱包下楼买啤酒,折回来时,梁昀已经干掉了三条牛蛙腿,正满面红光的啜虾屁股。
彦垚给自己倒了一杯冻啤酒,还没进嘴就被梁昀夺了过去,咕噜咕噜一口饮尽,杯子一放嘴一抹,看架势是已经到位了。
“你的量可不是三条牛蛙腿就满足了的。”彦垚慢条斯理的剥龙虾,狐疑的挑眉瞥了眼正擦着手的梁昀。
“秋燥,要少吃辣。”
“我去!”彦垚啼笑皆非,压低声音调戏他:“是你们家老季怕你肠胃不调工作量加大,菊花不堪负荷吧。”
没想到梁昀并没有跟以往一样反唇相讥,平和的弯弯唇角,“岁数到了,什么该控制什么不该过量,他不说我也该自觉,这是为了自己好,也为了他。”
“什么叫也为了他?”
梁昀的脸颊被重辣激出了淡淡红晕,肤白透粉,煞是好看,特别是眼底的神采,说不出的惊艳,正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人是最美的。
他笑道:“我要有个三病两痛还不是要拖累他照顾。”
彦垚看他这副酣甜又满足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刚刚驾车扬长而去的那家伙,心里酸涩不已。
梁昀问:“他人呢?”
彦垚答:“走了!”
恋爱中的人智商欠费,梁昀不假思索说了句直话:“走了?被你气走的吧。”
彦垚烦躁的抓抓额前的头发,抹了一脑门辣椒油,顿时辣进眼睛里,眼泪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他张牙舞爪的惨叫道:“啊啊啊啊!!!!”
梁昀连忙起身去接水,等跛着腿磕磕碰碰的端着盆子回来,就见到小屁孩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肩膀正在微微抖动,还真看不出他在哭。
刚认识彦垚那会,梁昀也觉得这小孩不好相处,不张嘴时跟高岭之花似的,一张嘴整个一朵大王花,没想到第一顿饭吃的却挺愉快的,彦垚还抢着付了帐。
一小时前才知道他那狗血淋漓的身世,往回想彦垚的性子为什么那么强就不奇怪了。
他不是在优越的环境下长大,却被强加以优越的条件要求,被认祖归宗之前,首先就被那个家庭否定了自己的母亲,然而母亲也因为一笔“辛苦费”而轻易抛弃了他。
他必定受到过不少冷眼吧,一个为了赚取“辛苦费”而降临的孩子,被一个不怎么关心他的父亲送到贵族学校,那些世家子弟深入骨髓的优雅和仪态,他又怎么模仿的来?
所以梁昀认识的彦垚,俨然就是一个和“修养”毫不沾边的小娘炮,他一贯奇装异服,举止异乎寻常,不避讳性向,在别人眼里他或许是个跳梁小丑,可在梁昀眼里他坦率的可爱。
掰起他的脑袋,小孩哭的满脸眼泪,眼睛被辣的睁不开,还在不住的打哭嗝。
清洗了好几次才勉强能睁开眼睛,眼皮子都肿成了桃儿。
梁昀叫他去洗澡,自己把餐桌大概的收拾了一下,吃剩的食物放进了冰箱,正巧彦垚擦着头发出来了。
“就在我这睡一晚上吧。”
彦垚满脸诧异:“你留我在这儿睡?”
梁昀从来没有留宿过他,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然呢?”梁昀指指挂钟,“12点了,不在这睡难不成还回去?”
其实是想开解开解他,省得他一个人想七想八的。
彦垚看了看门口,意有所指的问:“老季经常转钟还不着家?”
“很少。”梁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晌,“我说,你今儿怎么这么关心季肖程?”
彦垚心里打鼓,撞到朋友家的这些事最倒霉,说也不好不说也不行,关键是他没抓住季肖程劈腿的真凭实据,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应酬呢?
他这厢在良知和理智之间挣扎,满脸丰富多彩的表情没逃过梁昀的眼睛,只当是彦垚刚才听到了电话里跟季肖程的对话,再看老季现在还没回,小孩天马行空的思维不受控制的神展开,脑补的尽是些狗血情节。
梁昀在沙发上放了一个枕头一条被子,和彦垚在卧室里睡了,他刚哭得抽噎,这会躺在床上耸鼻子,梁昀随手在床头柜抽了张纸巾给他,彦垚揉了揉,打了个喷嚏,忽然问道:“如果季肖程的家里逼着他结婚,你会怎么办?”
在以前这或许是个困扰他的问题,同志里边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有这样的担心不足为奇,然而在一起这些年之后,这个等处如同噩梦一样不敢轻易揭开的问题,早就已经在时光中不知不觉的分解掉了。
“阻挡同性鬮侣不能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家庭的压力和社会的舆论。而是缺少了两样东西。”
彦垚看向他,一对眼睛汪汪的像只可怜的小狗,他问:“是什么?”
梁昀漫不经心的弯弯嘴角:“坚持,和体谅。”
“切!”彦垚别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骂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好吧,你什么都不缺。”梁昀笑吟吟的凑过去,“就缺两条眉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