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眼的咒灵(56)
大概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生父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加上内心的潜意识早就隐隐约约把[父亲]的形象与咒灵先生划上等号,所以在改口的过程中意外的顺利。
唯一的困难,大概就只有小家伙们的羞赧。
不过咒灵先生第一次被伏黑家的姐弟称呼为“爸爸”的时候,咒灵先生少见的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
呆呆愣愣的,暗沉沉的红眸带着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咒灵带着很浅的笑意,单膝蹲下,抬手抱了抱满脸不好意思的两个小不点,然后用自己低沉微哑的声音认真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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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过是会养崽崽、主日常,但不会见一个养一个的啦。
织田作就只是读者,未来可能会发展为友人和养崽交流对象。
目前的话是个年轻的兼职狂魔。
北泽家大概很快就会发现这家伙到处打工、无处不在。
#你到底打了几份工.jpg#
(顺带ps,好像好多人忘记啦,补充一下下:织田作11章就已经出现了,因为看了文章没有去黑道应聘,现在14岁还在打工,明年15岁会被乱步和社长捡走,是武侦织田作。)
第34章
惠在新学校认识的同学,名字叫做幸村精市。
刚好是惠的邻桌。
最初惠也没想到会和对方聊起来,正如津美纪所担心的那样,他在转入新学校和新班级后也丝毫没有交朋友的意思。哪怕是被班主任领到讲台上自我介绍,也只是简单的报了个名字,用平静的神情礼貌的说了句请多指教而已。
课间也不是没人因为好奇而找他搭话,但惠都只是礼貌的应付了一下。
……毕竟一年级的小孩子实在是太过天真稚嫩了。
你不能指望一年级的小孩能有多么稳重具有思考性和内涵,淘气和幼稚才是他们的常态。
同龄男孩子的话题大多都围绕着假面超人这类热播的特摄剧或者火影忍者、龙珠这类热门动漫展开,惠虽然有陪茶茶一起看,但本身对此的兴趣却并不高。
惠完全不想和这些小孩一起玩游戏。
在目睹他们凑在一块、一本正经的分角色、念羞耻的台词,还在课间班级内或走廊里摆手势大声喊什么“千鸟”或“螺旋丸”后……惠就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绝对不能参合进去。
太丢人了。
所以拒绝了同龄人游戏邀请的伏黑惠,选择自己默默坐在位置上看书打发时间。
他喜欢阅读,偏好正渐渐从童话故事转移为纪实类书籍。新闻报道和报纸也有看,不过对于这些,他总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开学第一天,早就做好要自己打发课余时间准备的惠带上了周刊《繁星》。
卯生的《旅者21年见闻笔记》就正在上面连载。
惠在第一次悄悄翻开了周刊后,就毫不犹豫的跳入了自家咒灵老父亲的坑,然后把过去的刊登的月刊《夕潮》和其他几本周刊《繁星》全部翻了出来,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看了好几遍。
并且作为作家本人的孩子,追更追到意犹未尽的惠只需要睁着大大的绿眼睛轻轻拽住老父亲的裤腿,小小声的撒个娇(惠认真的表明自己绝对不是撒娇),就能轻轻松松击溃对自家小孩毫无抵抗力的高大咒灵,顺顺利利拿到提前看原稿的特殊权利。
人形打字机·咒灵先生总是会提前上交三个月的稿让平松编辑自己分章节、留钩子、分批次的发表。以至于在其他读者还在苦巴巴的等着下周更新的时候,身为北泽家孩子的惠就已经领先了他们至少一个篇章了。
当然,他不可能把卯生的原稿带出来。
他只能带周刊。
现在,他正在认真的反复重温着周刊上的《旅者21年见闻笔记》的最新章节——尽管他已经看完这个篇章的结局了。
但有趣的故事总是经得起反复阅读的。
自“新娘阿千”的故事给这本小说带来惊人开篇后,“赌场荷官”也以毫不逊色的剧情吊起所有读者的胃口。
。
背景依旧是大正时期。
新篇章的故事,是发生在一个热闹的城镇里。
路过城镇补给物资的旅人唐泽清次,在停留的第一天收到了住在本地的警察友人大谷正一的委托。
“最近,城镇里出现了奇怪的尸体。”大谷正一知道好友有超乎寻常的能力,因此这么郑重的说道:“我总觉得那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拜托了,请帮我确认一下,我会付你相应的报酬。”
旅人自然不会拒绝。
大谷正一带他去看了尸体。
死者全部都是男性。
都是附近有名的烂赌鬼,死时肚子被活活剖开,内脏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有些还少了手脚,但表情无一例外的统统定格在痛苦和绝望上。
“这些家伙都是烂人,赌博上瘾,赔了个倾家荡产,喏,这个,还把自己女儿当做筹码抵押了。”大谷正一神情复杂,“他们死不足惜,至少我觉得无所谓,但我却不能对他们的死因视而不见。”
旅人看着尸体,皱起眉。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告诉大谷正一,只是说自己要去调查。
伪装成赌徒的旅人,走进有名的地下赌场。
然后见到了这个篇章的主人公,一个才15岁的荷官少年。
非常俊秀,穿着一身洋服,神情很温和,洗牌和掷骰子的动作却异常老练。
格格不入的旅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自己的钱放到了赌桌上。
然后,在赌鬼们唾沫星子乱飞、震耳欲聋的喊声当中,开始了赌局。
包括旅人在内,他们多数人赚了不少钱。
输了的人破口大骂,赢了的人喜笑颜开。
“还要继续下注吗?”少年荷官温和的问道。
旅人隐约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正若有若无的放在了其中一位身上。
果不其然,那位赢上头的赌徒把自己的筹码推了一半到桌上,“下!为什么不下?今天老子运气好!”
运气好?
不见得。
旅人想。
少年荷官垂着眼,继续开始洗牌。
赢输交替,在最初的“运气”过后,赌徒开始不断的赔钱了。
赢的全部输了回去,他急到一次次的把桌子敲的砰砰响,然而目光却没有半点适可而止的意思。
“客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年轻的少年荷官忍不住建议,他这话大概是带了点真心,然而在赌上瘾的人听起来却并不那么美妙了。荷官差点被赌徒抛过去的烟灰缸砸了一脸。
“屁!老子马上就会赢回来!我有钱!我刚赚了一大笔钱!”
此时,另一个年迈的赌场工作人员轻描淡写的推波助澜:“这位客人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你可别小看他,他赌术厉害着呢,现在只是一时半会运气不好而已,马上就能赢回来了,哪怕不小心输了本钱,我们赌场也可以借,这位客人向来有信誉、也刚发了一笔小财,赌个爽怎么了?反正他赌得起,你个小荷官就别操那个心,老实发牌,让客人好好尽兴。”
“对!对!”赌徒连连点头。
旅人耳尖的听到了少年荷官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旅人看了对方一样,不做声,然后安静的看到最后,识破了赌场的陷阱。
少年荷官在出千。
从一开始就在出千。
让谁赢,让谁输,他清清楚楚。
在目标上头之后,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推波助澜……接着猎物就落套了。
欠赌场的钱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这还是地下赌场,背后站着一整个暴力团体。
荷官控制输赢,来来回回的不断给人希望,看得人呼吸屏住,心跳如鼓。
他把赌徒心理掐的让人叹为观止。
就这样,荷官将无数人一点点推入深渊。
在这种地方,你可以看到人堕落为野兽的过程。
少年荷官在自己的工作结束之后,就扭头不再去看倾家荡产、满脸绝望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