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27)
“突兀个锤子突兀啊,你来都来了,再怎么突兀都来了,别说你这个时候要反悔啊,我跟你说,晚了!”
裴醉玉直接拉着洛璃,大步走到了休息室门口,正要开门,却从隔音极好的门里听见了一些别样的动静。
“嘘——别说话,等会儿,这里面在干什么呢?”
洛璃看着裴醉玉做贼一样猫在门口,连忙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跟裴醉玉一起猫在门口。
“怎么好像有歌声?”
洛璃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像是挺高兴的声音。
裴醉玉悄悄摁下了门把手,因为他提前说要来,单重华肯定不会锁门的。
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猫在门口的裴醉玉和洛璃,瞬间表情管理失败了。
屋子里确实很开心,也确实有歌声,更有两个傻了吧唧的家伙,在蹦蹦跳跳。
洛璃仔细听了听,确定了,应该是某个动画片的主题曲。
裴醉玉更确定,因为他有次去接单重华下课,就看见单重华和老师的小孩一起看这个动画片。
电视里播放着《开心超人》,现在还在主题曲阶段,两个端着饭碗的家伙,正在电视机前开心地看动画片,摇摇晃晃,蹦蹦跳跳。
洛璃打算进去的时候,却被裴醉玉拉住了,低声告诉他:“别动别动,我拍个视频。”
洛璃看着他已经开始录视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夺笋啊这人......
然后也掏出了手机。
真是两个傻孩子。
等到主题曲放完,裴醉玉和洛璃一起站直了身子,收起手机,假装刚刚来,清了清嗓子。
“哎?你们来了啊。”
只有单重华转过了头,宴卿端着饭,正看得开心,怎么可能有心思理人呢?
洛璃坐在沙发上,看着宴卿专注看动画片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
直到洛璃和裴醉玉*本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之后,宴卿才有一点点反应,转过头。
“嗯?你怎么来了?”
猫爬架居然又主动来找他了,真是令猫咪惊喜。
宴卿端着碗,洛璃一看就知道,他只是端着而已,里面的饭菜根本动都没动。
“我也来看看你们日常拍摄的情况,来长长见识。”
一说到这个,宴卿和单重华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今天的拍摄也是和之前一样,非常艰难。
因为张冬昀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差劲了,陈导和岑编导,一直在不停地教导他,但是依旧无法让他演得十分到位。
宴卿就不用说了,一看到张冬昀,一想到张冬昀就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本质上,卿卿和花花一样,是个憨憨,木头美人
第32章 猫咪将军要上阵?
“这是怎么了?突然都这么消沉。”
洛璃拍了拍宴卿的肩,难得看见他正经忧愁什么事情的样子。
让人看了就很想帮他扫除一切困难。
宴卿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饭碗搁在桌子上了,单重华递给洛璃一块小饼干,说道:“拍摄不太顺利,那个张冬昀太差劲了。”
裴醉玉清了清嗓子,示意单重华注意措辞,“这人来头不小,得罪了,还真不好收场。”
这个时候宴卿才看向裴醉玉,“什么来头?”
裴醉玉捅了捅洛璃,“那你得问他了,那人的表面靠山就已经很厉害,靠山背后的靠山,还和梨子有不小的关系。”
宴卿又把视线移到洛璃身上,洛璃有些为难,他也是听裴醉玉说了之后,一合计,才发现关窍。
“是我大哥,洛瑜。”
众所周知,洛璃是洛三少,而洛家大少爷则是圈子里不敢提及的狠人。
和洛家闹掰之后,早早就从洛家搬离。
洛璃的大哥,和他差了八岁,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这么多年手里就没干净过。
洛璃都快要不记得这个大哥长什么样子了,但他幼时,洛瑜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在洛璃五岁之前,生活就没有平静过,故而他对他这个大哥,讳莫如深。
“是洛瑜……那怎么办,我看陈导的意思,是想要换人了。”
宴卿十指交错,有些不安地扣着手指。
如果张冬昀背后的靠山真的是洛瑜,他们换掉张冬昀,就绝对会被洛瑜认为是洛璃在向他挑衅。
可……如果不换掉张冬昀……
这部电影绝对会砸在他手里。
宴卿紧紧抓着手,一想到这部电影会被毁掉,宴卿情绪陡然就激动起来,双手克制不住地发抖,指甲没入了肉里。
见状,洛璃赶紧握住了他的手,“还有办法可以想的,先别急。”
几人简单吃了个晚饭,宴卿提着筷子,就吃了两口白饭,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丢下筷子出去了。
洛璃看着宴卿离开,转过头去问裴醉玉,“你有没有感觉,宴卿有时候很不太一样?”
裴醉玉端着碗的手一顿,讪笑道:“有吗?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都是一样不好相处。”
洛璃又去看单重华,“你和他关系那么铁,你觉得呢?”
单重华脸埋在碗里,用大口吃饭掩饰心虚,“我……我也看不太出来,反正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洛璃只好一个人郁闷,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吗?
他总感觉白天的宴卿和晚上的宴卿不一样,性格,举止,言辞,都非常不一样。
白天的时候更刻薄,不耐烦,烦躁,不安,却也相对成熟一些。
晚上的时候性格会柔软很多,黏人,甚至有点爱撒娇。
洛璃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坐了两分钟就放了碗筷,也走了出去。
宴卿直直奔着陈导去,而陈导今天居然没有在休息室吃饭,宴卿转悠了两圈,没找到人。
最后还是路过一个打杂的人员,宴卿拉着人家问了两句,才知道,陈导今天气得晚饭都没吃,一直坐在监视器前面看拍好的片子。
宴卿走到陈导身边,陈导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身边绕着浓浓的烟雾,宴卿轻咳了两声,喉咙和鼻子都不太舒服,但没有离开。
“怎么了?”
陈导听到他咳嗽,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宴卿坐在他身边,看着监视器里自己的画面。
陈导居然是在反复看他教张冬昀演的那一段。
“宴卿,你觉得谁能演好这个角色。”
陈导的嗓子很沙哑,眉头皱得很紧,他的直觉不会出错,在看到这个画面的一瞬间,他心里就已经难以违抗,但他深知他所想十分荒谬。
宴卿沉默良久,“没有人能演好。”
“真的?你在写这个角色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人?”
陈导看着宴卿的侧脸,他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脸上血色很淡,眼底乌青很浓。
不正是他笔下的这个角色吗?
“没有,没有人能演好他,我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很莫名其妙,陈导听不太明白,却也只是摁住了心思,没有往题外话上问,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宴卿聊着。
最后陈导还是忍不住了,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想要换角,但是这个事情一旦出了,不会有第二个演员敢接这个角色是其一,其二就是,换上去的人必须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角色,宴卿,你觉得呢?”
宴卿没有反应,依旧看着监视器里的自己,舔舐着指尖殷红刺眼的血珠,“陈导,你心里有人选吗?”
“有,但是,他不一定答应,再者,我们得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
陈导也看着镜头,视角已经切换到了单重华的戏份,监视器里的刀光剑影擦着他的眼角划过,翻卷着的血色红绸浪潮一般从头盖下。
“你心里属意谁?”
宴卿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镜头里惨淡又鲜活的画面。
“宴卿,你真的不明白吗?”
陈导侧过头,宴卿挑起眼尾,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