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凶兽(35)
心烦!
睡不着了。
清晨。
天刚蒙蒙亮所有战士便乱作了一团,平凡呆着的车窗让人砰砰拍响。
邵烂人拧眉,眼中浮上一层不善的郁气。他用力拉开车门,清晨的寒风顷刻间扑来冻的他一哆嗦,清醒了几分。
“林一呢?”战士们压着火气质问。
林一?
平凡想了想,是让尸虫寄生了的小战士。
“你们问我?”
“林一不见了。”
“你们怀疑我把人宰了顺便毁尸灭迹?你们守夜的人是死的吗?”邵平凡不耐。
“你……”战士们语塞。
昨晚他们轮流值班守夜,在他们眼皮子下杀人毁尸的确不太可能。可林一的确失踪了,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昨个试图和林一动手的邵烂人。
“所有人里只有你最可疑!”
“小同志,讲话可得负责,昨晚上我呆在车里一次可都没出来。”邵平凡语气淡淡的回道。
两边人正僵持不下时,唐博言则在另一边拧眉盯着地下一滩呕吐物看。
脚下左转,目光停在一块暗红色液体上。像是血,但又混着浅浅的青色。唐博言蹲下用匕首挑起一点浸入液体的泥土嗅了嗅,人类血液,夹杂着尸虫的气味。
唐博言朝争执的人群走去,见他来,所有战士顿时都闭上了嘴。
唐博言把挑着泥土的匕首递上前。
“有尸虫气味的人类血液。”
战士们神情微变,张张嘴欲言又止。
“林一是自己走的,他被寄生了。”唐博言又道。
所有战士心口一紧,像让人一瞬间用力攥住了一样,有点呼吸困难。
“都散了。”唐博言命令。
等他们都神情压抑的散了后,唐博言才看向邵平凡,“抱歉。”
邵平凡倚在车上,低头剥着颗糖,“正常反应。”
“真保持冷静不闻不问才是令人心寒。”
顿了下,又道,“挺单纯的,很好。”
唐博言沉默,林一的事让队伍的气氛变得很沉重,但他是队伍的指挥官必须得保持理智。
“上回在沦陷区的镇上,潘琼的同伴让尸虫伤着寄生完成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左右,林一的寄生速度比他快。”邵平凡告诉唐博言自己的发现。
唐博言蹙眉,“虫卵在发生改变?”
“我更偏向尸虫在进化,让诞下的虫卵更加适应外界环境和寄生体。”邵平凡道。
“像昨天在地下地铁里被蛛丝包裹存活的虫卵一样?”唐博言问。
“暂时只是推测。”
唐博言表情严肃。
此次出来调查,无论是二代尸虫卵和尸虫人,亦或尸虫进化,调查收获颇丰,但同时调查得到的结果越多越是让他心惊。
“你觉得尸虫可能进化出高智慧吗?”邵平凡突然问了一句。
唐博言一怔,疑惑的看向平凡。
邵平凡舔了舔唇角,拉上口罩站直,“突发奇想而已。”
安全区固然舒适,但如果因此而固步自封……
“四个月前有一支佣兵在外遇上尸虫伏击。”唐博言的话让正准备上车的邵平凡停下。
是伏击,而不是攻击。
沉默良久。
“告诉你的部下,出发吧。”
收到命令的战士们表情沉重,迟疑的向唐博言询问,“不找林一了?”
已率先占了副驾驶的邵平凡开口,“找到了呢?轮流告别一下再哭哭啼啼倾诉一番你们的不舍后了结他?”
“……”战士们。
“上车!出发!!”唐博言厉喝。
或许是见平凡在副驾驶座上,唐博言便打开了驾驶座边的车门。
“看见了?”邵平凡问了一句。
“你不也看见了?”唐博言反问。
“你少一个战友,虫族多一只同类。”
两人简短的谈话没头没尾,但俩人心里都明白对方话里在讲什么。
昨个林一离开邵平凡看见了,唐博言也看见了,只是两人都没阻止。
他们清楚,林一被寄生了,以目前的条件治愈的可能是零。
他一旦留下,要么变异成尸虫人对以往的兄弟大开杀戒,要么被制伏后当作实验样本带回基地肢解。无论是哪种,于他都将是痛苦万分。
谁都保证不了放任他离开是否是对的。
邵平凡认为,一个曾经的战士寄生成自己最厌恶的尸虫是很残忍的,而且成为尸虫人后他可能会攻击人类,杀了他是最好的结果。
但唐博言的部下不会允许他伤害仍然是清醒着的林一的。
“是我错了?”唐博言问。
“算不上错。”
“情感一时占据了理智而已。”
类似的事他也做过,而且不可否认在昨晚林一蹲在车外害怕到哭时,他的确心软了。
一个人再理智但终究不是机器。
第22章 杜绝酒驾
无人机补给到了, 战士们忙碌的拆封整理装车,但无一人脸上有丝毫喜悦。林一的事让他们心中蒙上一层压抑的阴影,他们失去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邵平凡盘腿坐在车顶上旁观战士们忙活, 怀中抱着个海碗大的风干向日葵抠一颗磕一颗, 懒的让人鄙视。
一包糖扔到邵烂人的怀中。
平凡望向唐博言, 唐博言摘下手套拍了拍上面的泥土,“下来,上车。”
战士把补给都装上了车,邵平凡下车夺了唐博言的车钥匙径自坐上了驾驶座。
“你休息,我开车。”
“……”唐博言。
“??”战士们。
并非他们惊讶,而是一路上某人的‘废’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整天无精打采死气沉沉一副可以瘫到天荒地老的颓样。
眼下突然勤快了,倒叫他们不适应了。
战士们犹疑的上车,车中静悄悄的气氛古怪的很。
车开了。
见车速平稳, 司机车技娴熟,战士都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很怕某人只是一时兴起尝试一下, 将越野车在平原上开出山路十八弯的刺激。
“补给里有酒吗?”平凡问副驾驶上的唐博言。
“任务期间禁酒。”唐博言道,“平安出行, 杜绝酒驾。”
“而且嗜酒伤身, 戒了吧。”
从平凡三句不离酒上唐博言看出他的酒瘾,唐博言是打心里不认同他酗酒的坏毛病的。
邵.酒鬼.凡“……”这死脾气跟谁学的??
心里不爽的平凡猛踩油门, 飙车发泄。
“!!”一时不防摔成一团的战士们。
车辆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 损坏的栏杆,生锈的标志牌, 或追尾或翻到路边腐朽的早看不出原先模样的车子……视线所及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死气和荒凉。
“快下雨了。”唐博言开口。
邵平凡扫了眼乌云密布的天气, 道,“唬人的, 下不来。”
“咦?那是什么?”车内有战士诧异的惊呼。
“风筝??”
“是风筝吗?有活人在放风筝!乌云天放风筝不怕招雷劈??”
西南方向,一个类似风筝的东西正在风中飘着,鲜红的颜色在阴沉沉的天气下仿佛成了唯一的色彩。
“是求救信号。”邵平凡道。
“沦陷区穷,没什么设备。大城市尸虫多不敢住人,上亿人民分散在各乡村县镇上,彼此互相帮衬着,红色的风筝是默认的遇上危险时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