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凶兽(188)
“交给我来办?”钟涛试探地问。
傅伯华斜睨了钟涛一眼,迁怒的冷哼一声,“你避嫌!”
“……”钟涛。
‘博言啊博言,你可闯大祸了。’钟涛心中暗暗叹气。
傅伯华一声令下,军队立刻行动,全城封锁,街上随处可见士兵,一副大战前的气氛引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见闹太大了,也有人劝傅伯华收敛点,以免引起恐慌,可他哪肯听?
在城中一片混乱时,被勒令避嫌的钟涛私下找上了庄离川。
钟涛找上门时,庄离川正在休息,只是他双眼红肿,精神萎靡,满脸疲累,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博言在哪?”钟涛问的直白干脆。
“什么?”庄离川茫然的表情,配上他人畜无害的脸,欺骗性十足。
“少跟我演戏!我既然来了,肯定有证据。”钟涛厉声喝斥。“博言对老肖的感情我们有目共睹,如今老肖没了,他心灰意冷,只怕会做傻事。”
被钟涛疾言厉色的质问,庄离川缄口不言。
钟涛心中焦躁,烦闷,庄离川的沉默让他不耐到了极点。
“我确实不知道唐军长人在哪。”庄离川准确的踩着钟涛的爆发点慢悠悠的开口。
庄离川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自己再嘴硬下去,只怕钟涛会对自己使点什么手段,以自己的小身板可受不住。
“但唐军长确实找过我,问我要了些东西。”庄离川道。
“是什么?”钟涛问。
“比如便携制冷器,延缓尸体腐烂的药剂。”
看着神情淡淡的庄离川,钟涛一瞬间像明白了。“你故意的。”
“你知道博言万念俱灰,动了寻死的念头,可你不但不阻拦,还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你想让博言为老肖殉葬!”
“钟司令,我长了一张坏人的脸吗?”庄离川笑问。
钟涛猜对了一半,唐博言找来时庄离川确实看出了他心灰意冷,没了生的意志。但自己顶多算视若无睹,放任了他,不至于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毕竟两人又没深仇大恨。
至于为什么袖手旁观,坐视不救。首先,庄离川不认为自己拦得住;其次,爱的人死了,对活着那人而言也是个折磨,不如解脱。
而且,黄泉路上凡哥一个人走,太寂寞了,他活着时把唐博言当宝贝护着宠着,那死后也让唐博言去陪他吧。
或许自己三观不正,价值观扭曲,但庄离川偶尔也想放纵一下心中的恶魔。
“庄离川,你最好祈求博言平安。”钟涛眼神冰冷,话中压抑着滔天怒气。
钟涛气愤的离开,将门摔的哐当一声巨响。
钟涛走后,庄离川敛了虚伪的表情,恢复一脸漠然。
‘开口闭口,老肖,肖晗。凡哥啊,在这些人眼中你永远是肖晗,明明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非得肩负神明的责任?你做累了肖晗,这个名字像个枷锁一样束缚着你,压得你喘不过气,可他们没一个人懂。’
‘你想做邵平凡,想平凡一生,为自己活一回。可到头来,你依旧只活成了肖晗。’
‘凡哥,如果有下辈子,对自己好点吧。’
在全城仍是一片混乱时,而制造混乱的肇事者唐博言人早已不在城中。
唐博言太了解傅伯华和钟涛了,也预算的到他们后面的反应,所以他第一时间便出了城。出了城,以他的能力,再想抓住他的几率不大。
唐博言开车一路向南,如今的他衣衫不整,面色憔悴,眼中全是血丝,全然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唐博言,眼中只有悲痛,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人世间,比失去更让人痛苦的是得到后再次失去。正如: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邵平凡像太阳,第一次给了他一缕微光,将他从黑暗中拉出。第二次,这个太阳拥抱住了他,照亮了他的世界。可如今,这个太阳消失了。
唐博言失去了平凡两次,在平凡卧病在床,生命垂危时,他也奢望过会出现第三次奇迹,可是没有。这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平凡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唐博言不知该感谢命运将平凡送到自己身边,还是该怨恨命运弄人,给了他短暂的幸福后又收了回去。
唐博言的目的地是当初两人初遇的村子,那里早已划为沦陷区,危险可想而知。但唐博言又岂会怕?此次他带着平凡的尸体出来本就抱着必死的心。
一整天里,唐博言有十八个小时在开车。休息时,他会守着平凡的尸体说说话,但话里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如果有人看见他每天宝贝似的守着一具丑陋的尸体自言自语,一定会吓出阴影来。
唐博言用了十三天才走到目的地,当初的村子早已荒废,肆意生长的魔植将村子淹没,从外面乍一看仿佛原始森林一样,唐博言费了一番力气才清出路,找到只剩残垣断壁的村子。
唐博言肩上有一个一人高的自制简陋冷冻箱,像棺材一样,里面躺着邵平凡。
天气炎热,密林里又闷又热,人穿梭在林中根本透不过气。但唐博言仍背着冷冻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宁可自己磕磕碰碰一身伤,也不肯让肩上的箱子颠簸一下。
走了许久,唐博言停在了一座被绿植覆盖,残破不堪的房子前。房子的大门已被腐蚀的锈迹斑斑,轻轻一碰,便刷刷往下掉铁皮,用力一推,整扇门都折了。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院前,唐博言眼中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柔和。
在这里,他曾和平凡度过最祥和,美好的一段时间。那时的他们朝夕相处,简单快乐,只有彼此。
‘平凡,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家了。’
自己这也算等到他了,当初的承诺也算圆满了吧?
第110章 死而复生
唐博言清理出一间房间, 把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还铺上许多鲜花做装饰, 驱散房中长年累积的霉味和土腥味。
唐博言把平凡安置在焕然一新的房间中, 第一夜, 他们同床而眠。
唐博言躺在床上,身边冰棺中躺着苍老丑陋邵平凡,气氛和谐,温馨,却又有几分冰冷的诡异。
唐博言疯了。
连唐博言自己都这么认为。
次日。
唐博言打了水,将平凡从冰棺中抱出,怀中冰冷的温度再次刺痛了唐博言的心。
唐博言温柔的为平凡清洁了身体,为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自己也仔细收拾了一番, 换上整洁的衣服。
唐博言在床边单膝跪下,从怀中口袋中掏出两枚戒指。
唐博言早动了结婚的心, 戒指在口袋里快揣一年了,但一直没找着机会求婚。原以为两人未来很长, 不急, 可谁知命运弄人。
“我早该在第一年就拉着你把婚结了。”唐博言声音有些沙哑。“对我,你总比对别人多几分纵容, 你一定会同意吧?”
“你啊, 总仗着我对你的感情为所欲为,有时任性的不可理喻, 我总生气的训斥你, 但其实心里暗暗窃喜。我觉得你肯在我面前任性,耍脾气, 是因为我对你而言是不同的。”
“我是个粗人,不擅长每天用甜言蜜语的哄你开心,但我心里真真切切有你。我把你放在心中,用最柔软的位置呵护着你,我满心满眼全是你。可你没良心,隔三岔五将分手挂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