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大佬那些年(186)
“说的好。”帝屋拍了拍掌心,室内响起敷衍的鼓掌声,“江局的决心,看起来不容动摇。”
“我只会做最优解。”江绛伸手让镜面的波动停滞下来,它慢慢回落到桌上,变成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在这个位置的人,必须做最优解。”
“草木族的生命漫长,所以珍惜每一个幼崽,人类的生命短暂,并不意味着不珍贵。”江绛说,“帝屋族长,我本该这样说。”
“我确实不喜欢言语机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帝屋冷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可靠,褪去那有点乐子人的外壳,他始终是活了很久的一族之长,“我反对的点,你心知肚明。”
哪怕不是虞荼,是任何一个草木族的幼崽,帝屋都不会让他顶在前面,一个计划如果要以孩子作为牺牲,未免太过荒唐。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没死呢。”
“前提是我们的死亡有意义。”江绛直视着他,“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
在帝屋开口说话前,江绛移开了视线:“草木族不去见见那位前辈?”
帝屋知道,江绛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了。不是因为害怕吵架害怕争执,而是因为没有意义。
江绛也好,帝屋也罢,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信念而改变的人。
他们只会做自己。
帝屋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人类一生不过短短百年,有时却比顽石还固执,对也好错也罢,从来都不会回头。
传送符在他手中绽开,帝屋的身形渐渐消失,谁都没有说服谁。
江绛没有去看他,她只是盯着桌上那面平平无奇的镜子,镜面已经有些黯淡了,中心裂开了一条并不明显的缝隙。
江绛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道裂隙:“没时间了。”
*
“江绛让你来的。”
平和的、确定的语气。
霍寒枝看着对面跪坐着的前辈,小巧玲珑的茶具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雾气腾腾,茶香缭绕,前辈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更不意外他提出的要求。
“请。”
茶盏和桌面碰撞。
霍寒枝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入口的那一刹,他感觉到了无比精纯的灵气,温和的、没有任何杂质,让人心头一清。
霍寒枝赞叹:“好茶。”
他看到对面的前辈笑了笑:“喜欢可以再续一杯。”
再好的茶也抵挡不了他这时不由自主的失落,他的手一顿,露出一个苦笑:“是我没有缘分吗?”
前辈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霍寒枝想,这便是第二次婉拒了。
但他心中仍旧抱了丝微弱的希望,至少……他刚刚放在一边的请柬,前辈看过后,并没有退回来。
他此时心乱如麻,再好的茶对他而言都是牛嚼牡丹,霍寒枝一口饮尽后,就告辞离开了。
在他走后,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不夜侯,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虞荼内心相当抓狂!
顾鸿影他爸霍寒枝来的具体理由虞荼不知道,但结合着上午刚看的漫画以及论坛里的分析,虞荼也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霍寒枝想和他结善缘……虞荼心里简直害怕到瑟瑟发抖。
你要喝茶,那我就当你只想喝茶好了……其余的我都听不懂嗷。
他也没骗人,对比起里世界的各种大佬,他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等虞荼自行调节好后,他才去拿霍寒枝留在茶桌上的东西———之前他只看了一眼,全是诘屈聱牙的古文字,根本就不认识,他只能淡定地装作看懂了然后随手放在一边。
是霍寒枝走的时候忘了带走吗?
虞荼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感。
等虞荼对着“上古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翻译完后,他两眼一黑。
这是一份上古制式的请柬!
邀请不夜侯在元旦时去异处局作客的请柬!
这种上古制式的请柬只要留下,就代表默认同意。虞荼拿着那份一点都不像请柬的请柬,内心土拨鼠尖叫———
为什么!你们要欺负一个文盲!
他自学古文字,还没学到那一块儿呢!
第133章
蛛巢事件结束后, 虞荼非常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体上课马甲学习, 再也没有离开过学校。
如果每一次月假的出门都意味着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的话……虞荼选择苟到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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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从心之下, 虞荼安安生生苟到了元旦。
本体在里世界的学校里出不来, 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不夜侯在表世界,却感觉新年的气氛一天比一天重了。
之前还有些冷清的商业街, 现在天天都播放着欢快的音乐,如果不关上茶馆的大门,能将那些喜气洋洋的曲调听得一清二楚。
虞荼之前十八年的人生总是在上学和打工之间度过,新年对他来说只是多了更多兼职的机会和赚生活费的途径,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用为生活发愁。
仗着自己屏蔽结界已经练得相当熟练,虞荼决定以茶馆为圆心在周围晃一晃,这两个月他已经确定了,他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被触发的危险, 是安全的。
而且……虞荼的视线诡异的漂移了一瞬,他发现马甲的运气比他的本体要好太多, 至少马甲出门, 只要他自己不主动, 一般不会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
宅了两个月的茶树苗苗仗着马甲在及格线以上的运气, 想出门的心蠢蠢欲动。
反正接不接待客人都随他心意, 虞荼说行动就行动, 直接关了茶馆的大门,走前他问日渐圆润的小灰要不要出去溜溜, 得到了一声肯定的“汪呜~”。
一人一狗溜达着出了门,虞荼前几次出门不是在解决问题, 就是在处理事情,根本没来得及认真打量周围的环境,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宅得住的性格,这次出来后,才发现他所在的这条商业街都出现了不小的变化,有近一半的店铺都换了主人,包括街中间那家还算大的酒楼。
有的改成了面包店,有的改成了蛋糕店,有的开始卖些零零碎碎的可爱饰品或纪念品,那家还算大的酒楼,直接被翻新成了一个古风民宿。
现在的生意可真不好做啊。
虞荼在心里感慨。
梧桐镇是个小镇子,商业化的气息还不太严重,他带着小灰溜达到了街头,竟然发现还有人扛着两米高的草垛在卖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裹着微黄的糖浆,看起来让人格外有食欲。
虞荼扫码买了两串,一串是山楂夹草莓,一串是山楂夹葡萄,他左右各拿一串,然后低头和地上正好抬头的“煤气罐罐”对视:“你想吃哪个?”
小灰小尾巴快摇出了残影:“汪!”
“糖吃多了蛀牙。”不夜侯像在面临什么学术问题似的,认真地反驳它,“只能吃一串。”
“汪~汪~”
或许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小灰最开始胆怯害怕,瘦得皮包骨头,每天提心吊胆着会被赶出去,现在也也敢肆无忌惮地撒娇了。
虞荼就这样顶着不夜侯的壳子,看着他脚边圆润的煤气罐罐翻着肚皮躺在地上耍无赖,蓝灰色的毛毛养得很好,在风中泛出柔润的光泽。
颇具心机的煤气罐罐一边撒娇一边悄悄睁开眼睛瞄虞荼手中的糖葫芦,突然像离弦的利箭一样朝虞荼右手边那个咬过去———
然后咬了个空。
牙齿互相磕碰,发出好大一声响。
“汪嗷!!!”
明明只是没咬到的不甘心,却偏偏被它叫得仿佛遭受虐待后凄厉的九转十八弯,小灰一边叫,还一边瞄虞荼脸上的神色。
虞荼倒也没生气,就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知道小灰不是馋这口吃的,就是偶尔想小叛逆一下。
声东击西这招可别在他面前玩,经过这半年的锻炼,他已经不是过去的虞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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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人一狗在没开契约进行翻译的情况下,凭借语气讨价还价,两种糖葫芦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