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79)
话说完,他猛地一顿。
吴昭昭:“卧槽!”
吴昭昭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跑了过来,“不是吧不是吧,这就开始了,这么悄无声息的吗?”
他绕着钟创看了两圈,半眯着眼试图用那双能够堪破阴阳的双眼看出点什么,眼见钟创表情越来越烦躁,他一面拉着人往里走,一面说道:“冷静啊冷静,现在什么想法,需不需要我把你拷起来?”
钟创左看右看,又伸手抓了把头发,明显有缺来越焦躁的趋势,他内心里好像藏了一把火,胸腔仿佛要爆炸一般,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到金双湖里泡一泡,泡完什么事都没了。
钟创觉得这想法很傻逼,他理智还在,但就是抵不住这越来越强的傻逼想法。
他摸了摸兜里的清心符,烦躁的情绪压下不少,但还是说道:“你拷吧。”
但……怎么拷,拿什么拷?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吴昭昭消失片刻再出现时,手里便多了两副手拷。
钟创怔怔看着,还没等说话,“啪嗒”一声,他被拷在旁边的栏杆上。
钟创:“……”这就是吴昭昭把他拉到一楼外面这个带围栏的凉台的原因吗?
“放心,很结实的,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吴昭昭拷好后把一张椅子拉到了钟创屁股底下,然后又拿起了放在圆桌的另一副,看向默默站在旁边的何虞,“你呢,要不要一起?”
钟创也望向何虞。
男人身形高瘦,灯光从侧面打在他身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整个人的气质显得越发沉默。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何虞一直是沉默的,以前阴郁沉默得令人生厌,现在他沉默不说话,气势却凌厉逼人,无法忽视,也压得人不敢随意放肆。
但此时此刻,钟创觉得他逐渐有了从前的影子,不断低落的情绪让他整个人充满负面气息。
何虞身上也有江酌洲给的各种符,类似静心类的符咒只要带在身上就能生效,虽然还是有被影响,但他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钟创那种程度。
正要摇头拒绝,钟创却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拿过吴昭昭手中的手铐,“咔嗒”一声,单手就给人拷上了。
何虞皱眉。
钟创抬高了声音解释:“我这是以防万一!”
实际不想只有自己被拷在栏杆上,看着太蠢了!他不想一个人犯蠢!
吴昭昭:“对对对,你们自己转移下注意力,我仔细看看。”
何虞是个很能忍的人,他的经历注定他承受痛苦的能力比一般人强,要不然不用周培柯给他吓暗示影响,自己就已经寻死过很多回了。
他什么也没说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压下内心那些不该升起的情绪。
他早已摆脱了以前的处境,有了向他主动伸出手,当他是朋友的宴聆青,也有现在这几个共同面对危险的同伴。
所以,没什么可灰暗的。
有了这一出,何虞和钟创似乎都平静了不少。
吴昭昭见此没再跟他们多说,看了半晌之后他得出结论,“是留下了印记,不催动看不出来,厉鬼盯上人的时候也会留下印记,姓周的就是用了这种方法。”
钟创:“行,既然知道了,那赶紧的,破了吧。”
吴昭昭却叹息摇头,“如果是厉鬼留下的印记,一般做法是要么除掉厉鬼,要么以更强的法力抹掉印记。”
话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如果吴昭昭法力能高过周培柯,现在就已经干上了。
即便这样,吴昭昭还是试了好几次,试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不成,还是不成。”
钟创难得耐下性子安慰了一句,“没事,反正我现在还好,就是有点犯困。”
吴昭昭也在想,这种无声无息的影响可能只要抵得住就没事,而且现在人被拷住了,又有他在旁边看着,不会有大碍。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何虞沉默坐着,钟创开始昏昏欲睡,见此,吴昭昭看了眼时间准备去金双湖实地看看时,一个晃眼,居然看到钟创的魂魄变得极其不稳定,竟有要离体的征兆。
吴昭昭大惊,钟创生气本就被偷得所剩无几,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恢复,前段时间他还去过鬼道,这要是魂魄被直接拉出去,救都救不及啊。
再看何虞,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同样有魂魄离体的征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姓周的可真狠,你不来就直接给你把魂剥了,去了金双湖还能挣扎几分,直接剥魂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不再犹豫,吴昭昭连忙把手铐解开,把人叫醒,“走,去金双湖!”
何虞钟创两个轻易走进了鬼域,吴昭昭没有跟着闯进去,一是他本来任务就在外面,没有去里面犯险的必要,打工人,钱再多也没有把命赔上的必要,江老板也不是那样的人。
二是面前还来了个讨嫌挡路的。
来人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高,身材偏瘦,正是周培柯的徒弟方明。
方明站在吴昭昭面前,阴冷道:“你的对手是我。”
说着,手上拿出一法器,口中念咒。
吴昭昭:“……”
这是要跟他斗法。
两个中年大叔的比拼么?
呵,当他傻呢。
这人一看身体就虚,同样人到中年,长得比他丑,力气比他小,他凭什么费精力跟他斗法?
吴昭昭攥起拳头直接扑了过去。
……
金双湖,鬼域。
鬼域之外,月色怡人,空气转凉,但还算正常。
鬼域之内,月亮挂在天上,银白月光洒落,本该照亮一方,此刻那光芒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黑暗。
空气越发阴冷粘稠,本该清澈的湖水也像侵染了一层层黑雾,犹如一潭冰凉浓稠的墨水。
湖面之上,周培柯一步一步踩踏而过,他在湖中心站定,没有下沉,没有歪倒,甚至连鞋面都没有沾湿过。
他就像站在了平坦的路面,每走一步脚下都是浓到能化为实体的煞气。而在他的四周,以湖心为基准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是已经被禁锢在湖里无法动弹的“蛊”。
是的,蛊。江酌洲、何虞、钟创以及已经死了30年的靳荣升,这四个人的命运都有他推动,说是他养出来的毫不为过,现在他需要这些蛊变得更加凶恶,然后再互相吞噬。
视线一一在几人脸上划过,那是平静又傲慢的怜悯。
先是靳荣升。
靳荣升当了30年的厉鬼,阴戾怨恨样样不缺,他无法再维持生前的样貌,此时就像一具已经在水里浸泡了几天几夜的尸体,发白发胀,眼神怨毒面貌扭曲。
然后是钟创,何虞,江酌洲。
他叹息,然后说:“抱歉了,我也是为了活命,非这么做不可。”
没有人能为这句话给出反应,几人浑浑噩噩开不了口,仿佛在现实,又仿佛在梦境。
但无论还是现实,周培柯的声音却如同毒蛇一般钻进来。
“放心,还不到死时候,我为你们算准的时机还没到。”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们吗?”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周培柯自顾自说下去,“天底下有很多人,人和人的气运、命数各有不同,有的人好,有的人坏,有的人普普通通,而你们更是好的那类里的佼佼者。”
“令人称羡的命运,也是我有幸遇到你们。”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又从几人脸上划过。
靳荣升目光更加阴毒,他被周培柯控制,听他的命令,为他办事,但不代表他不恨周培柯。
江酌洲三人紧紧闭着眼睛,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也在气愤,落到此种境地的人生怎么能称得上好中之好?别着急,我特意为你们一一掐算过,会把真相告诉你们的。”
他转向靳荣升,看了眼,又像提不起太多兴趣,已经太多年了,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不过他还是信守承诺淡淡道:“你,靳荣升,草根出生,感情充沛,善于抓住机会,敢想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