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72)
原来方才魔尊之所以能够瞬移。
是因为他利用“万界一身笔”划开了缝隙,使此处空间像一张纸似的,出现了各种常人看不见的褶皱与高端维度才存在的泡沫。
虽然看是看不见,可却能够用黑色的羽毛填充褶皱、弥补泡沫。
这下,魔尊便不能再瞬移了!
魔尊眉间一冷,手掌猛然一拍,天上忽的一暗,他的掌心却忽的光芒璀璨起来。
像是千万道太阳的光芒,突然就被“偷”到了他的掌心。
而他十指一旦磋磨动弹,那些光束便像是一千个一万个小太阳似的,刺向了苏折。
苏折顿时翻身一滚,却不是躲避,而是直接冲向了光!
冲进光内,沐浴全身后,他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火焰似乎有一些被偷去了!
原来魔尊的气息渗透在了光照内。
被这道光所照拂之处,便是他任意偷取之处!
倒不愧是“盗天宗”的现任宗主,妖仙与盗仙的领袖!
苏折冷哼一声,伸开手掌,便收拢了这光束,仿佛这些光芒被他汇聚在了掌心,他接着一个翻身,又飞进了一道空间裂缝里。
半晌后,所有的裂缝忽然都射出强烈的刺光来。
而且比方才还强盛百倍、千倍,堪称亿兆强光!
全都照拂在了魔尊一人身上!
刹那间,魔尊面上微露痛苦。
他身上的黑气也不断地凝缩!
原来他的手掌可以聚光,因为那一处本就没有封印什么怕光的天魔。
可他的身躯之上别的部位,却有几只天魔是惧怕阳光、恐火怕焰,越靠近越痛苦!
因此光线被苏折在空间裂缝里无限放大后独自照过来,就像是照出了体内天魔的难受似的,魔尊冷哼一声,登时又掌心一抓,五指一拢。
远处山间笼罩的云与雾,忽然就消失了!
被偷转到了魔尊的掌心!
他偷云转雾,顿时掩了光芒的强度,原本的亿兆聚光灯一下子成了被云层重重遮掩的弱光,他自己也纵身一蹿,像回到老家似的回到了云雾的怀抱,正如老虎奔山、小鹿奔林,谁又能从这云雾中找得出他?
旁人是不行。
苏折就可以。
就在方才云雾遮光的瞬间,他已祭出大量三昧琉璃真火,从中烧出了一道罕见而透明的“时域之火”!
他忽的,从身上拔出了最坚硬的一群金乌羽!
几根“六耳猫仙碗”的碎片所绘制的羽毛。
几根“妖鳞魔剑”的鳞片渣滓所画的羽毛。
几根“紫琉璃葫芦”的残渣所绘制的羽毛。
他拿出这一群羽毛,然后居然统统扔进了这不稳定的火焰烧出的缝隙里!
忽然,那不稳定的缝隙像是吃撑了似的越涨越大,竟吐出了一只带残缺图案的瓷碗碎片,一道坚硬无比却带着强大妖气的逆鳞断剑,还有一些紫琉璃葫芦的破碎残渣。
“时域之火”可以把一切带有法宝性质的物体还原成未来态,或过去态。
他直把羽毛扔进去,虽未成功拿到葫芦碎片,却拿到了成功的瓷碗碎片与逆鳞断剑。
苏折手掌轻轻一扣瓷碗碎片,碗中登时幻化出一只缺了腿脚的残猫幻影。
可这道幻影却足够坚强地扑向了魔尊,用残肢断爪也要挠上对方!
魔尊冷笑一声:“区区幻影,也敢来扑杀本尊?”
他登时拂袖,收走幻影!
却忽的一愣。
原来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苏折已经逃进一道黑色缝隙,又成功闪现在了他身后,竟直接拿了那把带有逆鳞的断剑残片,在魔尊身上用力一割!
竟然成功地割下了一片袖角、外加几滴猩红带黑的残血!
苏折割完,也是一愣。
带有妖龙逆鳞的残片,竟然真能伤到魔尊!
而且轻易一划,就直接割破了他那吞云吐雾的掌心。
且这么一划似乎是破坏了什么原有的灵力防御,魔尊的掌心内部似有一些诡异无比的肉芽跟着黑雾重重蠕动,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苏折登时不管其他,只是惊惧无比地上前,想要以火焰逼退这逃逸的天魔。
魔尊却随意一翻袖,遮盖住破损的左掌掌心,右掌却瞬间翻出,直接攥住了苏折的咽喉,把他整个人直接一只手举上了高空,而苏折只觉被这一只手掌攥住,就像是三魂七魄都被一群天魔给狠狠攥住,全身都不住战栗起来!
他被攥得重重咳嗽几声,声音嘶哑地一字一说,却是含笑的。
“就算……我在你手里,我也伤到了你……终究,是我赢了……!”
他在逆境中依然笑得开心、猖狂,而魔尊即便攥着他,手上骨节涨得咔咔作响,却始终不肯用上死力,只是脸上面肌颤动,像无穷尽的愤怒与悲哀忽然涌上,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本尊一笔一划,亲手给你画的羽毛,你竟然就在刚才……统统给拔了!你还用我亲自教你的‘时域之火’来还原它们,你倒没用完整法宝,可是你用了我给你的法宝碎片来对付我……”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抹掉我给予你的痕迹……你就这么厌恶我给你的一切吗!?”
第49章 逆转
苏折即便被攥着,也是努力地从破损的咽喉中说着一句句断续的话。
“你这十年来教我的法术,我还不了……便还你一身新画的羽毛,不行么……”
魔尊瞪着苏折,攥住他咽喉的手掌居然在不住地颤抖。
像是一生的快意与轻盈,此刻都要葬送在这五指之间。
“羽毛可以还,法宝可以给……那么你欠我的恩,欠我的情,你要如何还?要如何给!”
苏折沉默片刻,闭上眼。
他给不了。
他根本也还不了。
十年的恩情宠爱。
十年的信任倚重。
纵使他有一千张能说会道的嘴,他此刻也一句都说不出。
恩情是真的,想逃是真的。
关心是不假,背叛也不假。
千言万语到最后,大概也只剩下了这么萧索荒凉的一句话。
“请你信守承诺吧……”
杀了我,便不再去追究别人了吧。
没了我,便不要再去怨恨他们了。
魔尊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忽然,像是有什么未知的风云在心底翻涌似的,他竟直接放了苏折下来,一双手从他细秀的脖颈处流连片刻,挪移到了他的头顶。
苏折刚刚揉了揉咽喉,此刻却被他的动作所惊住。
“到了这一刻,你为何还不杀我?”
魔尊却看向他:“方才那生死一刻,你为何还顾忌着本尊体内的天魔,还要上前来?”
苏折忽然说不出话。
魔尊凝神看他:“明明当你不记得梦里情形的时候,你是忠于我的,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不是么?”
苏折陡然沉默。
这并非是假话。
他叹了口气,只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魔尊忽的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他。
“当然有用,非常有用。”
说完,他抚了苏折头顶,就好像是从前抚摸自己心爱的小乌鸦一样,指尖渐渐从头顶挪到了苏折的眉心,轻轻揉了揉他蹙着的眉与隆起的眉骨,动作明明柔和,又深含着占有欲。
仿佛是,不容任何人染指自己的心爱之物。
这种抚摸,忽然让苏折感觉出了不对劲。
“行幽?”
魔尊笑道:“既然你不记得自己是细作的时候,可以一心一意地与我在一起,那只要我把你关于白源的一切记忆全部抹去,你我不就能回到从前了么?”
苏折一惊。
猛地懵住。
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攥住了,整个人僵硬得像是一种冰作的雕与泥作的塑。
而魔尊就像是在痛苦绝境中找到了一个万全的法子,语气竟透出些诡异的轻松与快乐。
“白源抹去了你的记忆至少二十多次,你都答应他那么多次了,为何不能让我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