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163)
“我偏要你去杀了他,最好是用天魔去污染他的仙身,又或用你金乌的灵火,焚烧尽他身上的一切灵骨仙筋,最好一点有用的材料,都不要留给画轴山那些人!”
他厉声厉色地说完这一切,杀气响震这梦境的天,恨意延绵这虚幻的土地,连眸间都隐隐泛着尸山血海般的诡异猩红。
苏折心头突突如跳,胸腔莫名胀得厉害,一时间除了紧张、震惊,却又忍不住猜度到了几分……行幽一直未曾提起的真相。
那就是他当初身为画祖麾下的战龙……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当初离开画轴山,是否也被视作过叛徒?”
行幽忽的一愣,收拢了震天杀气与恨意,回头看向苏折,眼神竟是有些柔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不是和平出走,必然是经历过一些惊天动地的大战,方才能走脱的,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
苏折叹了口气:“你当初应该也有七阶的仙阶,没道理只与他们战过一场,就降成了如今的六阶,是不是……你在他们那边,受了和丹希一般的待遇?”
“他们是不是……也对你做了什么?”
“否则……为何你如今没有一丁点儿画轴山的气息?你的龙形,为何只能在梦里面显现出来?”
行幽目光怔怔地看他,不知是感慨还是困惑,心内蠕动着一分分微妙情意,转过头,脸上存了一些矜持的冷硬,身形姿态却忍不住软了几分。
苏折自然明白,似行幽这等把尊严捧得高高在上的魔尊,即便受伤再多也不肯露一分软,露了软便怕惹了同情,好像他得了别人的同情,便要矮了威风,消了气势,低上别人一个头似的。
在他心中,是宁愿要别人怕,要别人惧,也不肯惹半分怜悯的。
可苏折偏不要他得逞。
他只轻轻拍着对方的肩,五指轻动如转弦,掌心慢抚似动琴,所有动作都似平静而有节奏地安抚——好像要把对方骨子里的那股生涩倔强给抚下去。
“你告诉了我这许多,从未告诉过你当日的经历……你若不说,我时时刻刻也会去想,想得多了,怕会忍不住去问丹希,倒不如你此刻就告诉我吧?”
梦境晦暗的星光把行幽的面庞照得七零八碎,块儿不成块儿,黑白也不是黑白,一切都模糊难解时,一切也都没了边界限度,他不动不说话,如雕塑如木像,便是在思索犹豫。
苏折便干脆走上前,迎上他。
他立刻瞧见行幽那眼神,忽一愣。
这双眼微微眯起,似刀锋攒聚起当年的回忆,像暗暗发酵着什么冰冷的恨。
果然当年是受过极大委屈痛苦,才会连龙形都凝聚不了的吧?
可片刻,那双含恨的眼看向了苏折。
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裂开,它们忽然就变得温柔了。
“别人听我讲这些往事,只懂得惧怕紧张,怎么到了你,偏生就想东想西,还要问我这一些旁枝细节?”
苏折苦笑:“因为我不问你,就再也不会有别人来问你了……”
行幽似嫌似厌,却也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当年确实在他们手下受了些伤,身上龙鳞大多已失去鳞形,甚至连画祖亲赐的五色神光,来自于灵域的虚实之色,也一并被他夺了去,因此才降到六阶,不得在梦外现出龙形。”
苏折眉间一颤,正要问上更多,却见行幽异常严厉地看他一眼:“这些陈年伤疤,我本不欲与你说。我带过这么多妖官,个个晓得分寸是非,只有你这一个……咄咄逼人,半点不懂尊敬上司。”
苏折按下心虚,酝酿几分,再度抬头看他,目光却难得温和。
“可此刻你究竟是我的上司,我的恩人,还是我的恋慕者?”
行幽笑了一笑,忽的一伸手,直接揽住了他那纤细挺拔的腰,苏折忽的一愣,想动,竟拽不开,对方再是低低一笑,发力一拽,贴得更是无比近,苏折便觉得自己的腰部好像要长在对方的掌心上了。
“就不能三者都是么?为什么非得分个彼此?”
行幽忽把面庞靠近他几分,近到几乎不能再近,近到苏折的心跳忽比枪花更急,双眼比热泉还熏人,连这梦境星空的光芒往下一照,都照不出他们彼此的界限,只能照出一团凝在一起的微光,照出两个透着微弱光芒的人形。
“那你呢?你是我的妖官,我的知己,还是一个喜欢我的人?”
苏折的喉间微微一动,终究说不出那一句要紧的话。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喜欢的人。
柔情腻意,素来与他无关的。
行幽却目光深深地看他,言语带了一种极端梦幻的诱惑力。
“有时言语不能表达的事,行动也是可以的。”
苏折眼神微微一颤,半晌后,终究还是闭了眼。
却把自己的脸送了上去。
十年来第一次如此主动。
主动送出了一个轻到不能再轻,却能搅动风云、动摇天下的吻。
一点儿蜻蜓点水都不为过的羞涩之吻,却叫对方如狼似虎般地激烈起来,大团大团的热气从行幽的眼中升起,那股欣喜与贪婪之态,得逞与狂放之姿,使他更加无所顾忌,竟双手抱拽,狠力无余地地亲吻起来。
他一口咬住一一口,每一口都无比结实,竟能亲的对方一阵子呆软无力,而行幽竟还有余力暼向那天空上漂浮的一些星辰土壤,瞧着那几只瞪大的眼珠子,他唇角一勾,似品味似得意,竟炫耀似的投去一分狂妄不可一世的笑。
紫晏啊紫晏,你再如何蛊惑人心,再如何亲近苏折。
你还不是要亲眼看见,他在你的梦境里,与我主动欢好?
第114章 晋升二阶
本来在紫晏的梦中做这些亲密之事,是大大地不妥,可行幽难得示出脆弱,苏折心中也多了一些宽悯与慰藉之情。
不妥便不妥罢,可遇上一个能把身家性命的秘密都透给你的上位者,一份真心都让他捧到了跟前,难道还能让苏折生生地推开?
再如何谨小慎微、提防难信,这份高不可攀的堤坝,终究给这日复一日的柔软磋磨,给磨出了缝隙、磋出了裂口。
自从那次梦中交欢之后,他似乎再也推拒不了更多了。
似乎他在改变行幽的同时,也在被行幽一步步地改变。
于是相亲相摩,相拥相触,也变成了不那么越矩和反常的事儿,比如行幽那双不老实的手,一次次地攻城略地,一寸寸地深剥浅开,苏折当然都知道,可是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即便是小小的退让反抗,也只是增加这场博弈的趣味,让行幽更加兴奋和投入罢了。
也幸好,紫晏如今并不是清醒的状态,即便在梦中看到,大概也只会如发烧烧迷糊的人一样,把这种交欢与亲密,当做怪异梦境的一部分吧?
“劈咔”一声!
苏折忽的身上一震,从行幽的怀抱中侧目看去,眼见那漂浮于半空的十几道巨大星辰土石,其中一镶嵌有眼珠子的土块儿,忽然显现出了几道狰狞而又可怖的裂缝。
裂缝?
等等,紫晏的眼珠子,裂开了?
这种突兀而奇怪的变化,使苏折大感不妙,赶紧把还在浅笑回味的行幽推开几分,指着那裂开的石块儿,问:“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行幽像得了天大的逞似的笑了一笑,道:“是他自己不能容人,看了别人欢好,自己就心如针扎、眼如刀劈,这样小气的星仙,裂一裂也无妨的。”
人家都物理意义上地裂开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折忽然醒悟过来:“等等,紫晏是有清醒意识的?”
那刚才他们的种种欢好亲密,甚至包括行幽的真实身份,还有杀李墨花的对话,岂不都被这家伙听了去!?
行幽却是伸了个懒腰,毫不在乎道:“他如今的器官都被自己分割开,镶嵌了眼珠子的那道石块儿裂开了,镶嵌有耳朵的那道石块儿却还安好,说明他只有视觉,没有听觉,只看得到我们在做什么,却不能晓得我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