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人设崩塌中(66)
凤盷随手拎过茶壶给慕韶斟上茶水,看向圣女道:“既然圣女心意已决,那何时动手?”
圣女看着此刻在鱼缸中的眼蓝色锦鲤,“明日吧,我待我将事情交代好”
第48章 、沧海明珠(虫)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失去这美貌,凤盷与慕韶到来时,圣女依旧不慌不忙的描着眉,仔细端详镜中的面容。
圣女一身宫装, 悉心描画的眉眼精致美丽, 眼中并没有即将失去青春美貌的恐惧, 她浅浅一笑,仪态万千, 请两人落座。
今日的圣女倒比昨日疾言厉色的样子从容许多。
圣女宫殿比之外面表现得更为奢华, 袅袅宫香从镶满宝石的香炉中缓缓升腾而起,昂贵的珠帘轻荡, 为这肃穆安静的寝殿添了活泼的脆响。
殿中古玩字画、玉石珍宝,随处可见, 只是墙上挂着的画却并不是虫鸟花草,亦不是山水美人。
说来那画瞧着有些恐怖, 红黑着笔,血腥异常。
凤盷多看了那画一眼,似是黑色的巨石中画了一朵红牡丹, 凤盷微微蹙了下眉, 只是这样的着色太过浓艳了些, 带着血腥气,平添一份诡异。
见凤盷似在打量这话, 圣女缓步上前站在凤盷身边, 欣赏这幅画作, 道:“这乃是丹尘子大师的名作《红牡丹》,我很喜欢。”
凤盷没有多说,侍女已经将盛有幽公子的瓷坛捧了进来。
凤盷道:“圣女殿下, 再说一次,失去这妖丹,你再也无法维持如今的年轻美貌,可倘若杀了这妖修,你却会拥有长盛不衰的美貌,如此你还是要取丹吗?”
圣女抿唇一笑,似乎丝毫没有被凤盷蛊惑,道:“仙长不必问了,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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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盷戴上驱灵手套,激发一颗上品灵石,以灵力牵引着将圣女体内的一颗妖丹一颗魔丹取出。
一蓝一黑的两颗珠子失去灵力的牵引落在凤盷手中。
圣女失去两颗珠子,像是脱力一般跌落在地上。
将蓝色珠子送入幽公子体内,凤盷摘下驱灵手套,把玩着手中的魔珠,突然魔珠上光泽一闪,凤盷眉间微蹙,与慕韶对视一眼,他察觉到那魔修的气息,似乎就在秦国都城境内。
慕韶显然也有所察觉。
两人没有说话,此时“啊”的一声惊呼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两人循声望去,才见失去两颗珠子供养的圣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
乌黑的头发渐渐变白,往日光滑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出现皱纹和老人斑。
这变化在场所有人都早有预料,他们都清楚这是必然发生的一幕。
凤盷与慕韶悄声退了出去,
体贴地留给这个一贯强势女子一些空间。
走之前不知有意无意,慕韶的视线似乎从那副红牡丹上扫过,似有什么情绪,可片刻又消失不见。
凤盷和慕韶捧着那鱼缸从屋中出来,将因重获妖丹而开始长出新鳞片的锦鲤放回谭中,妖修因尚未完全恢复,依旧以一只金鱼的模样诡异地昏迷着。
凤盷蹲下身,将他放回水潭中,尚未站起身,便听那房间内传来桌椅器皿落地的声音,而后是宫女匆匆忙忙地脚步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兵荒马乱中又是一声声尖叫,这次是来自那些宫女。
继而是“碰”地关门声,有嘶哑的女声怒吼:“滚出去!都滚出去!滚!滚!”
慕韶伸手将蹲在地上看金鱼的凤盷拉起,凤盷站起身,仰头看慕韶,手一动,翻出那块刚刚从圣女体内取出的魔珠,那便是圣女体内魔气的来源,他翻转着看了看道:“师兄,比起死,衰老更让凡人恐惧吗?”
慕韶接过他手中的魔珠,探视一下,开口道:“修士尚且求长生,何况欲望更强盛的凡人。”
凤盷眼中闪过疑惑,“可为何圣女竟然丝毫不为长盛不衰的美貌所诱惑?”
慕韶却道:“你又如何得知她不曾被诱惑?”
两人背着身后一整片夕阳,慢悠悠地走出花园,凤盷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兄,我们现在离开吗?”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就任务卷上救治圣女的鱼的那条任务的确是完成了,可是”
凤盷从储物袋中拿出那颗魔丹,“任务卷上并没有这个任务。”
凤盷转动着手上的魔珠,似乎在自言自语,“这魔珠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牵引到底是何意?难道是这魔珠的主人死前还在秦国都城留下了东西?”
魔修不可能离开魔珠还能活下去,魔修的情况可与幽公子不同,若说能从魔珠上感受到同样的气息,那也只能是魔修主人死前在别处留下的东西。
“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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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魔气地牵引,一路往西,渐渐出了京城,来到京城郊外的一片荒地。
两人放满了速度,他们能感到,那与魔珠有牵连的气息就在这附近。
秦国京城的这片荒地,无人开垦,灌木杂草丛生。
凤盷拿着把剑边劈砍着拦路的杂草,边回头与慕韶说笑。
“师兄,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这草远看着这么高,走近了才知道其实还
没我腿长。”
凤盷说着还抬了抬腿,似乎想向慕韶证明。
慕韶随手掐了跟细草丝在凤盷腿上抽了下,“没个正形。”
那草丝抽在腿上都没感觉,凤盷收回腿撩了下衣衫下摆,转头看向慕韶,有些赖皮地笑道:“那师兄我到底长高了没有?”
慕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摸着凤盷的额头,没说话,率先劈开前方的草丛往前走去。
凤盷得不到一句准话不甘心,缠上去拽着慕韶的袖子,“师兄师兄师兄!我到底有没有长高?”
慕韶在凤盷手背上抽了一记,“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凤盷从小被永乐管教着长大,哪怕彼此都换了个壳子,凤盷对永乐的芯子还是了如指掌。
凤盷哪怕不去看慕韶的脸都知道,他怎样是生气,怎样是没生气,何时可以放肆,何时需要老实挨训。
凤盷闻言松了手,干脆一把扑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长脚长,扒在慕韶身上不下来,“我要听师兄说实话!”
慕韶额头青筋直跳,他带了凤盷这几年,他是眼见的越来越欢脱,也越来越没规矩。
初见时,沉默又寡言,板着一张小脸小大人一样严肃又安静,这两年渐渐大了却越来越不如小时候沉稳,反倒越长越回去了。
慕韶冷着脸唬他:“还不下来,像什么样子!”
凤盷双手双脚扒在慕韶身上,不听,双手往上一攀,攀着慕韶的肩膀:“师兄你背我吧,像小时候一样。”
慕韶冷笑,“不背!你如今都多大了,还以为你自己三百岁?”
这话说完,慕韶自己就是一怔,这话似乎以前在哪儿说过
凤盷眼中却划过一丝暗芒,他是记得起的
凤盷从慕韶背上下来,装作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般抱怨道:“不背就不背!”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去。
慕韶跟在凤盷身后,似陷入沉思。
两人心中各有心事,便没注意随着那魔气的联系感越强,两人渐渐走进一处阵法。
待反应过来时,凤盷手上的魔珠光芒一闪,就在两人的惊骇中,凤盷消失不见。
“师”
待凤盷发现不对要去拉慕韶时,却也只在指尖刚触及1衣角时便消失不见。
慕韶望着眼前人消失的方向,瞳孔微颤。
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慕韶阴沉着一张脸,紧抿的唇
毫无血色,慕韶前所未有的震怒。
比大乘期更为可怖的威压无声震荡开。
方圆万里的野兽恐惧地匍匐在地,呜咽颤抖。
似有什么沉睡许久的可怖存在将要觉醒。
同一时间,方圆万里内数双眼睛突然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着令他们这样的存在都感到危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