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62)
“以后回了玉霄宗,万不可像在家中一样任性胡闹,嚣张跋扈了,山中规矩繁杂,稍有不慎触犯门规,就要受罚。”
“师尊心疼你,不忍你再像蛮牛一样,横冲直撞。”
奚华说到“横冲直撞”时,已经把自己的衣衫撩开了,手里扯紧腰带,一圈圈绕在了手腕上。
牧白被勒得几乎窒息了,为了不被勒死,只能跪着把身子歪过去,越是凑近师尊,脖子上的力道越轻,也就能舒畅呼吸。
反之,腰带会将他活活勒死。
“真可怜,看来真是饿坏了。”
“这个也给你。”奚华把笛子送了过去,“师尊有的,都给你,师尊没有的,也会想方设法地给你。”
“小白,嘴别闲着,饿了就吃啊,快。”
“不必见外。”
牧白:“……”
他这真不是见外啊。
……
林素秋等人帮忙将牧家众人的骨灰收集起来,足足装了五个大坛子。
然后选了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就地掩埋。
他吩咐一个弟子去通知牧白一声,结果等人回来时,牧白却没跟来,一问才知牧白伤心欲绝,已经哭累了,在马车里睡着了。
众人毫不怀疑。
把骨灰坛子埋好后,众人都休整得差不多了,仍旧是林素秋驾车。
可他才刚一上马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隐约好似听见了哭声,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师尊,牧师弟他……”
“嘘,小白已经睡了,别惊醒他。”奚华轻声道,姿态懒散地仰着身子,一手搭在牧白的头上,一手抓紧腰带。
深邃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牧白的脸。
肉眼可见牧白听见此话后,面色更红了。
小白很可爱,吃东西的时候,两边腮帮子圆鼓鼓的。
小白也很柔弱,跪都跪不住,抖得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好。”
林素秋不疑有他,误以为牧白睡梦中还在哭。此前见牧白和江玉书打打闹闹,他还当牧白是个没心没肺的,眼下才知,这孩子只是在隐忍而已,委实可怜得很,压低声儿道,“师尊,约莫天黑时,能抵达距离这里最近的镇子。”
奚华轻轻“嗯”了一声,无比畅然,无比舒爽。
……
牧白这一路无比艰辛,好不容易挨到马车停下,外头渐渐传来弟子们的脚步声。
林素秋率先跳下马车,拱手道:“师尊,客栈已到,请师尊下车,在此稍作休息。”
奚华“嗯”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牧白从怀里推出去,见他唇角水光津津的,还满脸心疼地用衣袖为他擦拭。
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还好么?”
牧白面色酡红,几乎控制不住要破口大骂了,他连声音都变了,肢体动作和语言,完全乱套,一边点头,一边低声说:“没事。”
然后,他就哆哆嗦嗦,踉踉跄跄地扶着马车下来,迎面江家兄弟就走了过来,江玉书才抬手打了个招呼,牧白就跑到一旁,捂着喉咙狂吐。
吐得昏天黑地。
“牧白,我招你惹你了?你一见到我,你就吐?”江玉书满脸郁闷,“你吐什么的?害喜了啊?”
你踏马才害喜了!
牧白狂吐了一阵,才感觉胃里好受了些,牙齿酸酸的,跟吃了杨梅似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慢慢转过身来。
“我……我晕车啊。”
“晕车?”江玉书满脸震惊,“你晕车??真是有钱人家的富贵公子啊,娇生惯养的,坐个车,你还晕上了。我们都在后面快跑断腿了,要不是有日行千里符贴腿上,这会儿还追不上来呢。”
牧白摇了摇头。
这真不是娇生惯养,天知道他在马车里,又经历了什么!
他一路忍一路,生怕吐师尊身上,再挨顿狠的。
这会儿吐出来,总算舒服多了。
江玉书突然又咋咋呼呼地道:“哎呀,牧白,你额头怎么了?”
牧白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块,面无表情地说:“摔的。”
他一抬眼,奚华就从马车里出来了,衣着打扮依旧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奚华下了马车,面露关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都不等牧白回话,他又偏头吩咐林素秋,“小白身体不适,你去吩咐这里的厨房,给小白准确清爽些的饭菜。”
“是,师尊。”林素秋拱手答应,又转头问牧白,“你可有什么忌口之物?”
牧白脸色难看:“鸡,我不想吃|鸡。”顿了顿,他见奚华眼神不善,声音低了低,“来条清蒸鲈鱼罢,大师兄,我想吃鱼了。”
第42章 危!小白的老相好打上了门!
林素秋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 他神色担忧地询问:“牧师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若不然, 我扶你先下去休息, 如何?”
牧白下意识想说“好”,他确实很需要休息休息, 顺便再洗个澡,换身衣服, 身上黏腻得难受。
但眼尾的余光,恰好瞥见了奚华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 即将到嘴的话,一咕噜就咽了回去。
牧白板着脸, 斩钉截铁地摇头:“不用了,我没事,就是方才有些晕车, 现在下来走动走动,多呼吸新鲜空气,胃里好受多了。”
他一边说, 一边迈着小步, 往前走了走,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实际上该死的, 身上酸疼得要命,恨不得一头扎地上, 先趴一会儿再说。
如此, 林素秋便不再多言了, 恭恭敬敬地将奚华往客栈里引, 奚华路过牧白身旁时, 目不斜视,但在擦身而过时,正好迎面一阵冷风袭来。
吹得雪白的外袍,好似芦花一般飞扬起来,擦过了牧白的手背。
一片冰凉,好像雪花落了下来。
牧白赶紧低了低头,神情越发恭敬,没敢表现出任何一丝反感或者不满。
一直等奚华已经进了客栈,牧白才敢长舒口气,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说,牧白,你这样文弱不堪,往后回了玉霄宗,搞不好要受人欺负的啊。”
江玉书从背后,一拍牧白的肩膀,笑道,“宗内每半年举行一次大比武,每年一次下山历练,每三年举行一次试炼大会,身为奚华师叔座下唯二的亲传弟子,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的。你这么弱不禁风,回头可是要吃大亏的。”
牧白脸色白了白,该死的江玉书,拍他哪里不好,偏偏拍他的肩膀!
还一下按到了奚华咬过的位置!
奚华还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属狗的,做着做着,就对他又掐又拧的,还二话不说,就往他肩胛上狠狠啃了一口。
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啃碎掉!
“好了,你就别吓唬牧师弟了。”江玉言刚刚才吩咐好,让底下的弟子把马车牵下去,给马喂点干草,听见此话,走上前道,“别听玉书胡说,都是同门师兄弟,即便是大比武,也都是点到为止。”
顿了顿,他又道:“在者,无论是在玉霄宗,还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不会有人胆敢欺负师叔座下的徒儿。”
牧白听罢,暗暗撇了撇嘴,心道,明明奚华自己才最爱欺负他!
别人欺负他,牧白高低要跟人干一仗,奚华欺负他,他甚至都不能跟奚华闹翻。
江玉书想了想,然后点头:“说的也是,师叔到底还是顾念着与你的师徒之情,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还不得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师叔对你可真好啊。”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打量自己被师叔打过的手背,又红又肿,还密密麻麻,满是血丝。
师叔打得很有分寸。既没有打断他的骨头,也没有打烂他的皮肉。
但就是疼!
疼得要死!
“这有的人啊,不过就是把手伸进了马车,就差点被打断手。”江玉书瞥了瞥自己的手,“可还有的人啊,前后两次坐在师叔的马车里,哎,还什么事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