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怀了只小凤凰(98)
凝渊知错就改,软了语气:“我错了,不该起这样的心思,以后上天入地都带着你。”
墨子弦心里揪的难受,不想言语。
直到两个人合衣躺下,凝渊才听到他低声说了句:“上天入地,你带我,我就跟着你走,你不带我,我也不会去找你。”
上一次的伤终究是刻在了心里。
墨子弦在他怀里垂着眼,凝渊只能看到他睫毛轻颤,那双平日会迫不及待搂过来的胳膊,此刻放在身前,没有一丝想要搭过来的意思。
凝渊心里像是被钝刀反复的拉过,把人抱在怀里,轻声说好:“子弦...”
叫了他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墨子弦的胳膊如往常一般搭在了他的腰间,嘟囔道:“笨,连哄人都不会。”
凝渊笑了下,笑中有着心疼:“嗯,多谢子弦不嫌弃。”
墨子弦也笑了下,心里回了句:不嫌弃,很喜欢。
他知道凝渊是好意,只是他很不喜欢他想要丢下他的念头,这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很恐慌。
檀香缓缓升起,墨子弦不知今夕何夕,像是离了水的鱼,快要无法喘息。
“你,你之前是不是收着劲呢?”
凝渊抽空回了他一声:“嗯!”
“那你,你这次使了全力,我试试。”
凝渊闷笑一声:“真的?”
墨子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真。”
潮起潮落,数不清的风雨袭来,等到止住的时候,墨子弦已经凡事不知,沉沉睡去,凝渊还是没舍得太过折腾他。
给他盖了一层薄毯,自己拿过一件里衣穿上,只是还未等躺下,房间内就金光乍现,刺的睁不开眼,猛然间,凝渊消失在原地,而睡着的墨子弦毫无反应,睡的香甜,黑发披散,脸上是还未褪去的潮红。
金光裹着凝渊转动,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就落下散去,仿佛使命完成。
凝渊看了眼四周,依旧是在塔中,只是这层塔小了不少,如果按照塔的形状来算,应当是八层或者九层。
身旁凭空多了一道气息,他转头去看,看到尹无用竟丝毫不觉意外。
尹无用手中握着剑,看到他也是笑了笑,并无诧异。
从尹无用滴血化凤凰那一刻起,两人就知道他们有着某种牵连,现在,应当是知晓这一切的时候。
原本以为需要自己一点点探查,现在看来,会有人告诉他们的。
凝渊从纳戒中取了套衣服,抬手间穿上,一身明黄长袍,束着玉冠,修长的手指握着玉笛,流苏垂在腰间。
尹无用笑了笑:“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穿了。”
视线从那玉笛上,一闪而过。
如果说天机阁之前的凝渊,是肆意,招摇无所顾忌,那天机阁之后重新回来的凝渊,就是低调沉闷了些。
穿的也低调了许多,要么暗色一些,要么是皇朝学院的衣服。
现在一换上明黄,只觉得贵气逼人,仿佛这才是他属于他的色彩。
“你这两天做什么了?怎么和墨子弦没出来。”
他问的随意,凝渊眉头却跳了下,已经过去两天了吗?他和墨子弦闹的欢,没注意时间流逝。
“你叫什么名字。”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仿佛在耳边,仿佛在天际,威严的让人感受不到善意。
凝渊和尹无用同时提了心,不自觉的靠近,背靠背的姿势站着,只是中间留了缝隙,没有贴着。
尹无用拔了剑,凝渊手中的玉笛也换成了本命剑,摸不清情形如何,刚想开口回。
就听到一道男音回:“殷澜。”
这个名字同时让两个人怔楞了下,除了他们俩,四周静悄悄无一人,只有对话还在进行着。
老者:“那个孩子?”
殷澜:“是,那个孩子。”
老者:“你想做什么?”
殷澜:“和你讲道理。”
老者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慈爱:“孩子,道理不用讲,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不过是白费唇舌,就如我的道与你的理不同。”
“这一花一木都有缘法,一人一物都讲因果,万物自有规则,你们只要沿着规则而行,就可。”
殷澜的声音,始终平稳:“若规则不公,我们为何还要沿着规则而行。”
老者:“这就是我的道与你的理不同,你觉得残暴不公之事,我倒觉得万分正常,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如棋子,要为大局着想,总会要有牺牲。”
“你不懂我的道,只不过是你站的不够高罢了。”
剑气嗡鸣,年轻的声音终于有了波澜,发怒道:“你的大局就是你自己,你的道不过是自私。”
老者叹气:“可这世间有我才有一切,我本就是大局。”
“哎,你这孩子,既然逃脱了我给你的命,何苦又偏偏寻到我面前,你可知,无论你是凤凰,还是天澜皇朝的帝王,都无法奈我何。”
殷澜:“我知道今日必死,不过是想寻一个破解之法。”
老者沉吟片刻:“破解之法,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四个字,去善存恶。”
随后低沉的轻笑了声,带着一丝恶意:“可,凤帝涅槃存善去恶。”
两者相冲,犹如死劫,环环相扣,却难以跨越。
殷澜闷哼一声,道了声多谢。
随后像是倒了地,大口喘息,鼻音和声音都有些发闷,是大口吐着鲜血的声音。
四周吵闹起来,凤凰的哀鸣,人的嘶吼,这时,凝渊和尹无用才听出来,原来,殷澜不是一人,只是,哪怕拼劲了全力,也难抵老者的淡漠,一个个全都葬送在不知名的地方。
没了动静,没了喘息,凝渊和尹无用的眼前突然破开一副画面,黄沙连天,尸骨遍布,一抹残阳犹如血色,苍鹰俯首,撕扯着腐肉。
一阵风起,黄沙裹尸,苍鹰咬着碎肉离去,一声轻叹在耳边响起:“我与尔命,尔当知恩,如此逆我,实乃寡恩。”
随后像是转身离去,一句似有似无的话念叨着:“不涅槃就敢找来,当真是不怕死,不过你犯了杀孽,除非你有两条命,否则也过不了涅槃之路。”
除此之外,再无声传出,凝渊和尹无用两人站着,许久无语,脑海中那副残尸画面,经久不散。
凤凰与人,把无边际的黄沙掩盖,无人收尸,只能日日夜夜供苍鹰和野兽啃食。
凝渊的嗓子像是堵了棉絮,沉闷到心颤抖不停,手中的剑快要握不住,眼眶也疼到泛了红。
尹无用比他更甚,过了许久,才哽咽的说出一句话:“我不懂。”
殷是帝姓,可殷澜又是凤凰。
凝渊平息了片刻,才止住无法自制的情绪,坐在一旁的台阶,开口和他解释司语之事。
尹无用:“这意思是说,殷家人的身上,也有凤凰的血脉?”
凝渊摇摇头:“你没有,殷帝身上也没有,甚至你们那个老祖宗身上也没有,应当不是殷澜的子嗣。”
有凤凰血脉在,他闻的出来,感受的到。
“我滴血时有凤凰腾飞。”尹无用不是不相信凝渊,只是说着事实。
凝渊:“我在这里,无法变成凤凰。”
尹无用楞了下,如此一来,确实不对劲,总不能,现在他变成了凤帝。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知道吗?”
凝渊蜷曲着双腿,手腕搭在膝盖上,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能猜个大概。”
尹无用:“你说说。”
凝渊抬头看了眼这塔,这里的声音和画面残存,足以证明此处的安全,开口说:“那个老声,应当是天道。”
哪怕尹无用稳重,也忍不住惊了下:“天道?”
凝渊:“嗯,这场抗衡与杀戮不知缘何而起,但是我们与天道,应当是对立的情况,只不过天道难以反抗。”
“现如今,这残存的画面和声音,应当是想让我们提前知道真相,我还差五十年涅槃,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就像是走到了悬崖边,再也无法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