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怀了只小凤凰(140)
他穿过人群,挤到吴老头身边,还没解开隐身衣,吴老头就看了他一眼:“怎么回来了?”
“不要着急,那些凤凰已经问过卜家家主,里面没有机关阵法,只是这玄铁乌室只能卜家老祖打开,所以我们现在进不去,现在只能等里面的人主动出来。”
既如此,墨子弦心放下了些,希望尹无用不要出事。
目光看到一旁的郁夷,袁度等人,墨子弦不想应付,放在隐身衣上的手又放了下来,依旧把隐身衣穿在身上。
这扇门,隐藏在天机阁的地室,墨子弦连下了三层,才来到,整一层只有一间不大的玄铁乌室,像是材料不够只能做成小屋一样。
门外的地方虽无阳光,却足够宽敞,一路燃满了红烛。
这红烛不息不灭,只需耗费灵石。
墨子弦站在玄铁门外,看着红烛,心里闷的发苦,他不愿意去想凝渊和尹无用,因为他觉得这个太过可笑,可是城外的那声喊,让墨子弦头脑发懵。
他自己都觉得太过荒唐,明明他们两人相处正常,自己偏偏要多想,不由控制的念头,让墨子弦心里烦躁不堪。
许久后,沉闷的轰隆声响起,玄铁乌室的门向上移动,一双黑靴露了出来,墨子弦站在门的右侧,低头看着。
是凝渊的,他认识。
衣摆,佩玉,他都认识。
只是,怎么就一个人,是尹无用出了事?
还不待他细想,就看到一双弯曲的腿露了出来,像是被人抱在了臂弯。
墨子弦眼帘颤了颤,他好像是有些小心眼了,不应该多想,可能是尹无用受了伤。
厚重的门一点点上移,墨子弦看到那只带着纳戒的手,紧紧抱着尹无用,尹无用的脸埋在他的胸膛。
门内的血顺着地缝流出来,流了很远,尹无用不省人事的情形,吓到了众人,丹医忙上前,抓住尹无用垂落下来的手切脉。
四周的人静静无语。
“没事,就是太虚了,补补就好了。”丹医说。
墨子弦站的位置不远,那个一直垂着眼看尹无用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可是,那双眸,一直没有抬起。
脸上的面具,墨子弦熟悉,在冷峭的阵中,他见过,是凝渊带着的。
丹医说没事,那人像是放心了,松了口气,哪怕墨子弦看不到他的神情,也察觉到他放松了不少。
抬脚向前,墨子弦身子僵硬,不知道等下凝渊发现自己了,自己应该说什么,是掩饰自己的小心眼?还是说出自己的介意。
还是掩饰吧!现在时机不对,这么多人都在,而且尹无用受伤了,就算是朋友,公主抱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只是,如果凝渊是扶着他出来,就更好了。
那人还差一步到跟前,墨子弦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还未开口说话,那人就脚步不停的走过,尹无用的脚踢在他的胳膊肘,踢的他浑身发冷。
墨子弦傻傻看去,只能看到尹无用发红的眼尾,这红他很熟悉,因为他在镜子里看过,凝渊从后面抱住他时,自己的眼尾是如何一点点变红,沁出泪的。
“凝渊...”他在心里喊。
那个就算挨打都要抽空回他的人,这次没有回他,抱着别人脚步不停的往前。
所有人都跟着那两人离去,只有穿着隐身衣的墨子弦留在原地,望着出口,望着那红烛,仿佛一个石塑。
丹医说,尹无用就是太虚了,补补就好了,这话,墨子弦耳熟。
许久后,他走进室内,踩着血迹,无视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步步走到大红喜帐内,用尽全身力气,指尖撩开纱幔。
鸳鸯双枕,龙凤呈祥的喜被,碍事的床单被大力撕扯。
一瞬间,墨子弦有些恶心。
他不想多想,可是他想不出别的,这里空无一人,若是尹无用与汀嫣,他怎会如此虚脱。
这里的每一缕气味,都让墨子弦想吐,他捂着眼,眼泪从指缝溢出。
墨子弦捶打了下自己的头,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他现在脑子跟团浆糊一样,失了理智,想的定是错的。
墨子弦,冷静的时候再想,冷静的时候再想,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可是犹如狂风席卷着白云,如何才能理清一团细麻的思绪。
“现如今,还认不清吗?”静可落针,只有烛光晃动的玄铁室内,只有血液的腥臭味在鼻尖萦绕不去。
系统突然的出声,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墨子弦头皮发麻。
“你骗我!”清月剑落入手中,墨子弦浑身紧绷。
系统少了暴躁,平淡了不少:“我对你真的无恶意。”
至于说自己无法从鬼弩中出来,这确实是骗墨子弦的。
“墨子弦,你和凝渊注定无法在一起,陪他斩荆披棘的只能是尹无用,你有自己的命,他有他的命,哪怕如今你们生了情,有了崽,若是回不到正轨,最后只能两败俱伤,都落不得好。”
“闭嘴。”墨子弦握着清月剑的手,指尖泛白,带着恨意怒斥。
龙傲天看破他的强装,哂笑一声:“这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你就算是千防万防,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总有一日,凝渊会与你分道扬镳,与尹无用剑指天涯,他们才最相配。”
“你,给,我,滚。”墨子弦怒红了眼,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龙傲天系统千刀万剐。
“我之前是骗过你,可是此事,我可以指天发誓,只是你不愿意信就算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在这东荒大陆,陪着凝渊的会是尹无用,而你,只有我。”
墨子弦一脚踹在已经塌了的拔步床上,那原就伤了的喜床,瞬间四分五散,龙傲天系统,终究是不在多说。
卜家老祖已死,其他老祖自有戈翼料理,皇朝学院寝房内。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如往常一般伸手去摸肩头,空荡一片,恍惚了下,才忆起所有。
凝渊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回头:“还好吗?”
“他呢?”尹无用撑着床坐起来。
凝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他:“吓跑了。”
尹无用接过水,看着房门,轻轻笑了下。
“你...”凝渊踌躇不知道如何说。
“这一切和你无关,你不用自责。”尹无用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只是,没有道歉的必要,这一切,他甘愿。
“近来,我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盯视,若是可以,我想提前涅槃。”尹无用疲惫的闭上眼,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你也是想的,我知道。”
这话,凝渊无法否认,他想要提前涅槃的想法,一直存在,身边太多迷雾,只有涅槃能让他看清,他怕到时候迷雾散开,已经走到了悬崖边。
只是他不知涅槃会发生何事,不知自己拼尽全力能不能保住尹无用。
“一个月后,我去亦初山找你,你把离至留下来,到时候让他带我去亦初山。”这话就是不想再让白树护着他。
凝渊对于两人的事不清楚,无法多说,说了声好。
走到门口,侧身说:“白树哭着说,他失了理智,你是不愿的,他不是怕你,是愧疚到不敢见你。”
等了会,没等到床上的人说话,叹息一声离去。
许久许久,晚霞落在屋檐,房间内才有一声低喃,含糊的让人听不清。
凝渊走出寝房,橘黄色的夕阳铺在脚下,尹无用带他受过,他心里除了愧疚加深,其他的别无他法。
各家老祖,凝渊不会留,只是皇朝与凤族牵扯颇深,尹无用又刚经此一事,殷家老祖,便既往不咎。
夜晚星梳,凝渊在屋檐处,手指提着青瓷的酒壶,轻轻转着,身旁七倒八歪的酒壶,全的空的滴酒不剩。
他想墨子弦了,想紧紧抱抱他,想和他在床上溺个三天。
不知道墨子弦在亦初山如何了,他爱闹嘴甜,阿嫫定会很喜欢他,想来在亦初山应该过的自在。
几日不见,竟想的入骨,哪怕现在即可回山,也要两三日时光。
衣袖拂过一旁的酒壶,飞身而下,推开凝与墨的小院门,踏进来就觉得安心,双手放在房门上,微微用力,原以为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