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是白狼(85)
那种感觉无比陌生,而次数多了之后,却又不得不习惯。
这种被迫适应令人惊恐。
所以古往今来的修士们大多出家。
在跟徐友善他们说话时,云鸿手机屏幕亮起来好几次。
也就是直到现在才才发现,之前竟然忘了给何飞宇拉黑。
林振鹤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小心翼翼的指着手机问:“您不接吗?”
云鸿笑了下,干脆利落的把号码加入黑名单。
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不管和家人落得什么结局,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接电话做什么呢?
落井下石?没必要。
宽宏大度?更没必要。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今结的果都是个人早前种下的因,且受着吧!
三人快分别时,又有两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云鸿以为是何飞宇换了电话试探,也没理会。
结果几分钟后,徐友善的手机响了。
徐友善接了,几秒钟后递给云鸿,表情有点懵,“好像是有关部门打来的。”
话说,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跟云鸿在一起?
云鸿瞄了墙角的监控一眼,伸手拿了电话,“我是云鸿。”
对面响起一道很干练的中年嗓音,“经查证,首都医院在录用何飞宇时确实存在徇私舞弊现象,现已将其辞退,参与的有关领导也作出停职查看、撤职、党内警告等处分。根据相关规定,您可以取回自己的岗位了。”
“这么快?”云鸿着实对这办事效率惊讶了。
可见只要国家想管,就没有管不了的事儿。
对方笑了下,“之前考核的成绩都还留有记录,又有现成的证人,所以很快。”
回想起曾经的申诉无门,云鸿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算了,让他们重新招聘吧,不过一定要真正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如今他正经在修仙,是不可能再去坐班的了。
那人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当即保证一定会做到三公。
云鸿又问:“何家其他人呢?”
如果只处理何飞宇,也没什么用。
那人就道:“因为参与人数较多,历时较久,过程可能会有点慢,但就目前掌握的初步证据来看,何家人确实是有很大问题的,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
病患们之间也是通风报信的,今天上午何飞宇的爷爷一被抓,有关部门立刻接到实名举报,说是曾经有个孩子排队等待器官移植,明明已经等到了,却因为有人找到何飞宇他爷爷的门路插队抢了器官,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去世……
何家三四代经营下来也算根深蒂固了,如今一朝查办,难免拔出萝卜带出泥,也牵扯到其他方方面面,又有许多不能忽视的沉疴,少不得借机一块儿办了。
所以现在虽然确定肯定要倒台,但想把这么多年的细节都查清楚,肯定还要一点时间。
接下来几天,云鸿一边点播徐友善他们,一边等待安格。
可也不知安格究竟去哪里执行任务,竟连个信儿也没有。
云鸿正琢磨要不要回白石村时,接到了潼关的电话。
“据可靠线报,明天下午三点半,东黄岛港口会有两个偷国修行者上岸,你想办法把人拿下。”
这个“拿下”,就很耐人寻味。
云鸿还特意确认了尺度。
潼关没好气道:“反正他们是偷偷过来的,政府也不会放在明面上交涉……不过那些棒子素来无耻,留口气吧。”
只要人活着,管他残了,还是废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完了。
出门旅行嘛,遭遇点意外不是很正常吗?
比如说交通事故,又比如说他们无视警告牌,强行深入无人区探险什么的……
东皇岛作为沿海旅游城市之一,最大的特色就是隔海相望的几个岛国游客特别多,以至于几大交通枢纽和知名景点内外都有相应的外语指示牌,恍惚间有种出国游的错觉。
云鸿顶着一张嫩脸,背着双肩包混在人群中,活脱脱一个刚考完试的学生。
夏日的海边格外热闹,温暖湿润的风推着深色的海水往岸边走,卷起一层一层雪白的浪花,刷~刷~
现代交通中以飞机最快,但是跨海游轮别有一番风味,所以从海上过来的外国人也不少。
云鸿随便找了地儿坐着晃腿儿,目光散漫的看着身边的游客来了又去,看着他们对大海大呼小叫,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隐隐有些陌生。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曾经的云鸿生活困顿,只是维持基本日常所需就已精疲力尽,自然没有余力游山玩水。
如今倒是不愁没钱,可又顾不上了。
大概闲坐了十几分钟吧,闹钟和远处的汽笛声一并响起。
又是一艘游轮靠岸了。
舱门一开,乌压压的人群操着各色鸟语钻出,像罐头里倒出来的沙丁鱼。
“滴滴”声从他怀里抱着的双肩包里响起。
这是离开望燕台时,潼关派人给他送的灵纹检测仪,在一定半径内有修士出现时,就会有警报。
看来是目标出现了。
云鸿环顾四周,马上就跟两张油亮亮的发面脸对上了。
话说回来,棒子国的长相当真极富特色,那大饼子脸,那小眯缝眼儿……
这会儿都修真了,竟然还不忘整容?
出门在外,跟人四目相对是很寻常的事,但那两人却有一瞬间紧绷,隔着这么远,云鸿清晰地听到他们骂了声西八。
自当初从林振鹤的梦境中解脱后,云鸿就在有意无意中加强了五感的训练,因为很多时候表情可以骗人,眼神可以骗人,甚至夺舍者们的灵力本源也可以骗人,但唯独一点,突发状况时骤然错乱的心跳骗不了人。
即便修士可以最大程度控制肉/身,但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秒的心跳错乱,就能够被捕捉到。
云鸿微微合上眼,短暂地屏蔽其他感官,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一双耳朵上去,周遭的喧哗声、游客的嬉笑声、海鸥的鸣叫声、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海岸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化作滚滚洪流,凶猛灌入。
当视觉消失,人的听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最初的几秒钟,云鸿仿佛被丢到海水里的鸭子,拼了命地从里面捞两根讨人厌的针。
但很快地,嘈杂如傍晚退潮的海水般迅速褪去,又如置于风口浪尖的油画,在长年累月的无数次风吹日晒过后,终于露出了本色:
他从无数道声音中,摄取了两道目标的心跳:
“砰砰!”
“砰砰砰!”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可控的对象,现在他只要伸出指尖,就能碰触任何自己想要捕获的讯息。
云鸿禁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倒是笑得两位不速之客心里发毛,心跳越发像擂鼓。
擦肩而过时,那两人装着没事人似的,只是脚下走的飞快。
云鸿整理下双肩包,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闭着眼。
老实讲,他现在压根儿不用什么灵纹检测仪,光追着这两道心跳就能到天涯海角了。
海岛地形起伏大、迂回多,拐弯时,角落里经常有凸面镜,用来提醒司机和行人交通安全。
那两人瞄了一眼凸面镜,发现云鸿还跟在后面后,飞快的交头接耳几句,然后再次加快脚步,在前面路口连续几个转弯,渐渐脱离闹市,最终来到了安静的仓库区。
见四下无人,那两人不再伪装,斜着肩膀抖着腿儿骂骂咧咧几句,伸手就要结印。
云鸿睁眼一瞧,乐了:
没监控啊,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偷国早年就是华国的附属国,统治者也只能称藩王,又把各色文化原封不动照搬过去,其中也包括术法。
不过就是他们自己死不承认罢了。
都说人杰地灵,可见二者相辅相成,那地图上区区一指甲盖儿大小的岛国自然没什么洞天福地,哪怕数千年前的修行大繁荣时代,也没多少灵气,如今更是宛如灵气沙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