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是白狼(69)
灯光映出细小的微尘, 随着耳朵的搅动轻盈飞舞。
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真的很难不叫人恃宠而骄。
云鸿眼底沁出浅浅的笑意,忍不住捏了捏耳朵。
硬挺,有弹性,绒呼呼的, 指尖碰触的瞬间,能感受到底部传上来的热气。
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移动, 丝般顺滑。
很舒服。
听觉出色的动物耳朵都敏感, 白狼的身体骤然紧绷, 瞳孔都跟着颤动。
它惊讶于人类的胆大妄为,又欢喜于对方的随意和……任性, 一颗心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 柔软又甜蜜的滋味向浑身蔓延, 恨不得要从天灵盖上开出花来。
或许云鸿自己都没意识到, 如今他跟安格相处起来越发随意,若在以前,是绝不会主动提“给我撸一撸”这样的要求的。
大约是从在林振鹤的梦境中,做了一回“狼骑士”开始的吧。
已经有过那样亲昵的接触,只是捏捏耳朵、撸撸毛什么的,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自从就前世今生的问题摊牌后,云鸿还从未主动有过如此亲近的接触。
这样的变化让白狼窃喜不已。
它努力将前世和今生分开,却又愕然发现,饶是不将云鸿当做曾经的瞒天道人,它依旧想像现在这样陪着他。
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地待着,腔子里漂泊了千百年的心就很舒服。
我想和他在一处……
它悄悄抬起眼,试探着伸出舌头,又轻又快地往云鸿手上舔了下。
舔完,便做贼似的,迅速收了回去。
云鸿一僵,好像忽然后知后觉想起来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要保持距离?
可一抬头,对上那双明亮而剔透的蓝眼睛,嘴里就像被塞了个橄榄似的,什么都说不出了。
白狼的眼神和表情都十足无辜,纯良得像极了高山白雪,这样直直望过来,叫人觉得多想一点都是亵渎。
眨眼,狼有什么坏心思呢?
咳,你跟一头狼讲什么分寸?
虽然能变成人……但它现在是狼不是吗?
四舍五入就是修狗啊!
谁忍心苛责狗子呢?
白狼悄悄抖了下尾巴,有种阴谋得逞的愉悦。
它之前就发现了,云鸿好像对兽形的自己格外宽容。
狗就狗吧……反正你不能跟我计较。
现在的白狼体型几乎与牛犊等同,单纯两手撸委实不现实,当云鸿熟练地掏出梳子时,安格的心气儿彻底顺了。
看呐,哪怕嘴上说保持距离,哪怕是出差办事,他也还带着我的梳毛专用工具!
多细腻的心思!
这难道不能证明他心里有我吗?
他心里有我!
监护官满足了。
梳毛的时候,云鸿总喜欢说点什么,今天也不例外。
正好前几天他们不在一处,就说起给华阳的老班长看病的事。
“情况很严重,要慢慢来,没个一年半载恐怕不行……”
腰部以下的筋脉全部坏死,前段时间因护理不当腿伤复发、双脚溃烂,去过医院后医生建议截肢,但因为不舍得手术费,这才强行出院回家。
部队给的补助和各方面政策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经济困难,但对**遭受的折磨却无能为力。
他的下半身几乎全废了,康复基本相当于重塑,这无疑是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当初华阳只是修复膝盖就疼得要死要活,如今是半具身体……
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简直让云鸿不知该从何下手。
直接上的话,病人根本撑不住。
无奈之下,云鸿先用灵力触须从脊椎深入,分批吞噬掉多年积攒的湿寒毒气,让老班长不再忍受彻夜难眠的痛苦折磨。
光这一步,就花了整整五天。
当天晚上,老班长久违地睡够了六个小时。次日醒来时,他盯着房顶久久不语,半晌才满足地吐了口气
“就这么死了也值了!”
他体内的杂质太多,将受损的筋脉包裹得严严实实,非常影响操作。云鸿斟酌过后,决定先让他吃一点培元丹,养养身体。
不然体质太差,很可能承受不住后期修复筋脉的痛苦。
“来之前我给他吃了培元丹,先好好休养几天再说。”云鸿道。
之前华阳吃了三分之一颗培元丹就差点“死”在厕所,他这次就将一颗切成十份,先让老班长吃了十分之一。
得先想办法把体质提上来,才能想以后。
安格对外人的生死并不在意,但只是这么听他说话,就觉得快活。
他连这样的琐事都要告诉我……
多好啊。
安格扬起尾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隐约记得,人类想安抚对方时,就是这么办的。
毛茸茸的尾巴尖儿蹭过云鸿的脸颊,叫他忍不住笑起来,“痒。”
人类的笑声极清极脆,像夏日冰川碎裂的声响……
兽瞳微眯,好像颜色都加深了。
云鸿又反手捏了捏狼耳,白狼禁不住低低抽了口气
硬了!
要糟!
云鸿能听见白狼的心跳声突然加快,响得像在耳边炸开一样,“你怎啊!”
白狼忽然抬起上半身,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有点重。
云鸿本能地挣扎几下,白狼却随之加大了力气,岿然不动。
他这才想起来,好像一直没问过对方的境界。
差距,竟然这么大的么?
被这样禁锢着,云鸿有点不自在,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控了……
他下意识吞了下口水,竟有些不敢直视,“那个……”
你能不能先起来?
他想这么说,又觉得这样的言语对上眼下的情况,颇有些暧昧。
似乎有什么悄然脱离了控制。
云鸿脑子里有点乱,忍不住偷瞟了一眼,心尖儿顿时为之一颤。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兽瞳的颜色无限加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冰泉,直勾勾望过来,叫人心惊胆战。
它确实是一头野兽,活了千百年却依旧不受拘束的猛兽。只是一直以来的纵容和陪伴让云鸿忽略了这一点,错把它当成家养的。
狼吻一点点逼近,从眉眼,到嘴唇,再到脖颈,滚烫的呼吸洒了一路,烫得云鸿直发抖。
他有点不明白,出身冰原的雪狼,为什么会有这样滚烫的气息……
薄而灵活的狼舌跟上来,把他舔得湿漉漉。
只是这次又与以往不同,白狼的动作极慢极柔,热乎乎的触感、分离时水渍的拉扯声……温暖湿润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云鸿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他的人名,“安,安格……”
他的声音有些抖,说不清是怕还是什么。
白狼的身体有一瞬间紧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动作再次变得小心翼翼。
尖锐的犬齿轻轻咬住人类的耳垂磨了磨,人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抖得像清晨花朵上摇摇欲坠的露珠。
真好……
想吃掉。
白狼眯了眯眼,犬齿下移,一路沿着纤细的后颈摩擦,最后,稍稍用力。
有点痛。
分明是可以忍耐的程度,但云鸿还是禁不住发着抖,低低痛呼一声,“嘶~”
刺刺的,痒痒的,烫烫的。
是不是破皮了?他胡思乱想。
或许,我该去打狂犬疫苗……
似乎觉察到他荒诞的想法,白狼又用了点力,喉咙里发出类似警告的呼噜声。
多么羸弱的人类啊,它的牙齿只要压到底,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可人类又是那样鲜活,像千里冰原上努力绽放的一朵小花,薄薄的,带着股韧劲儿,叫它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旁边,看花究竟能开到什么模样。
云鸿是真的有点怕了,挣扎的动作激烈起来,然后下一刻,屋里突然狂风大振,他本能地闭了眼。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再睁眼,窗子大开,哪儿还有白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