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当花瓶 上(167)
“玉?什么玉还可以驱邪,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章耘,你他娘的说话啊!每次就装缩头乌龟!”
唐宁愣了一下,那块玉是他给章耘的,他本意是想让章耘护身,难道反而是他害了章耘和自己吗?
“说什么?当初是你们逼我孙子去当的诱饵!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我孙子故意抢着当诱饵再去害大家?!”船夫老伯声嘶力竭和其他人吵成了一团。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老头子,你少说几句。”老婆婆出来劝架:“一大早应该都还没吃早饭吧?我正好做了鱼肉粥。”
“呸!谁要吃你家的粥!我嫌晦气!”
唐宁站在窗边看着那群吵嚷成一团的人,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朱道长这次没有如往常那样仙风道骨,身上道袍皱巴巴的,衣摆有泥巴痕迹,大概是被暴雨淋了一遍又没带换新衣物,他身后跟着的是脸色惨白的章耘。
如果说朱道长只是没了往日的容光焕发,那章耘的模样简直就像病入膏肓,他双眼无神,嘴唇发青,无论身边的镇民如何指着鼻子骂他,章耘都是木然的神情。
怎么回事?章耘现在的样子怎么这么糟糕?是生病了吗?
唐宁担忧地看向章耘,章耘低垂着头,直直站在原地。
“你就是唐宁吧?”朱道长朝唐宁那边走进。
唐宁点了一下头。
他是外来的游客,干干净净站在窗边,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那群原本正在争吵的镇民看到他后,声音都不禁低了下来。
朱道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珊瑚玉,他慈眉善目道:“这是你的玉吗?”
唐宁继续点头。
“你把这块玉给了章耘是好心办坏事,昨晚这玉破坏了我们的瓮中捉鳖。”朱道长言语间皆是惋惜,他对唐宁继续道:“接下来这块玉就交由我来保管,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再把它交还给你,以免乱了大局。”说着他又重新把刚掏出来没多久的玉塞了回去。
唐宁眨了眨眼,他轻声道:“等什么事情处理好?”
朱道长唉声叹气:“自然是找到那两位的尸骨。”
“那你现在就可以还给我了。”唐宁伸出手,在朱道长疑惑的目光中,唐宁一字一句道:“它们的尸骨在我这里。”
屋外的人们都惊疑不定地看了过来。
“年轻人,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朱道长看起来没把唐宁的话当真。
唐宁抿起唇,没有再说话,他转过身,拉开了衣柜大门,两具尸骸倒了出来。
朱道长脸色一变,他冲进了唐宁屋内查看那两具尸骸,确认无误后,他看向唐宁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是如何办到的?!”
唐宁伸出手,掌心朝上。
朱道长有点不舍地取出珊瑚玉,缓缓放在了唐宁手中,好像短短的半天相处他就和这块玉产生了难舍难分的感情。
唐宁从朱道长手里拿回他的玉,面无表情道:“睡一觉,醒来它们就在衣柜里了——”
对上朱道士“你在唬我”的眼神,唐宁继续补充道:“我想这是河神保佑吧。”
他讲了大实话,虽然朱道长似乎并不太相信,但其他镇民听到了唐宁的话后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太好了,现在那个东西找到了,只要等庙建好,我们就会没事了!”“昨晚河神不是在冲我们发怒,是在冲那两位发怒哩,我就说嘛,我们都为河神建庙了,河神怎么可能还会生气呢......”
人总是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对这些精神压力极大的镇民来说更是如此。
“事情解决了就好,大家都饿了吧,快来尝尝看我做的鱼肉粥,也要缓缓身子。”老婆婆热情招呼着一位位镇民进屋品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那两具尸骸已经找到了,众人心中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大半,也有人跟着进了屋。
看到有人愿意去喝粥,老婆婆更加热情了,反而对自己的孙子视若无睹,好像根本不在意章耘要不要吃点东西。
唐宁走到了章耘面前,远看还看不出太大的异常,离得近就会发现现在的章耘有些呆滞,感觉魂不守舍。
“章耘,你怎么了?”唐宁紧张道。
涣散的瞳孔稍稍聚焦,章耘看向唐宁,他轻声道:“我...没事......”
“你是不是发烧了?”唐宁有吸吸乐牌,他在想要不要找个理由让章耘吸一下他的指尖。
“我睡一觉,就没事了......”章耘缓缓道,他说着迟钝地转过身,朝回房的方向走。
那脚步有些虚浮,唐宁连忙扶着章耘陪他走进房中,“对不起啊,是我的玉破坏了你们的计划。”
“不是你...的错......”章耘似乎累到连说话都困难。
这个时候本该让章耘好好休息的,可唐宁迟疑了一下,在章耘还没进屋前,他忍不住道:“对了,章耘,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当初你下水救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第114章鬼镇
这个问题是唐宁昨晚就想问的,他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了一只布满鳞片的手,那手很像是他溺水时见到的,可救起他的人却是章耘。
当初他以为自己将章耘有鱼鳞病的手看错成了那怪异的手,现在反而不确定了。
究竟是他溺水时出现了幻觉,将章耘的肌肤看错成了鱼鳞,还是说章耘确实有可能是河神恶的化身,在某种情况下会变成特殊的存在,又或者是说......当初救他的另有其人?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流转而过,唐宁牢牢盯着章耘,不肯错漏章耘任何一个神情变化、任何一句话。
然而章耘却像眩晕般忽然阖上眼,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那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他整个身子和门一样朝里跌。
唐宁连忙去搀扶章耘,碰到对方僵硬又冰冷的四肢。
章耘已经连路都走不动,唐宁吃力地把章耘扶上床,看到章耘冷到浑身不停哆嗦,神智不清的样子后,唐宁焦急地把床上的被子盖在章耘身上,又从衣柜里搬出了两床被褥,可章耘口中还是不停念着冷。
怎么回事?昨晚的瓮中捉鳖究竟发生了什么?去之前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去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章耘,我有一个方法能让你好受一点。”唐宁将手指凑到章耘的唇边,他小声道:“你吸一下我的手指,会舒服一点。”
章耘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羽在青灰色的下眼睑上不断颤动,他嘴里吐出了一点气若游丝的声音,唐宁凑近一听,章耘在说:“走...你走......”
“真的会好受一点。”唐宁见状自己把手指放进章耘的口中,章耘唇齿紧闭,不肯去碰他,唐宁有点急了,正想强行撬开章耘的嘴时,章耘骤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趋于癫狂!
唐宁愣了一下,下意识抽回手,然而本来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章耘却一瞬间坐了起来,直接往唐宁的身上扑!
那冰冷的双手按住了唐宁的肩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气,密布血丝的眼睛乍一看好像是一片赤红,像失去理智随时都会伤人的野兽,那紧闭的嘴巴大张,发出了嘶哑的吼声,在唐宁惊恐的目光中,章耘低下头,飞快朝唐宁的脖颈咬去!
“章耘!我是唐宁!”唐宁的声音变了调,颤抖的声线好像纤细的绳索套住了野兽的脖颈,章耘那张清俊的脸上呈现出了凶狠与痛苦交织的神采。
他的手还是死死掐住了唐宁的肩膀,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