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陷落(75)
话音落时,僵尸山雀alpha突然消失了。
白楚年手心里多了一枚玻璃球。
第68章
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雇佣兵,基础反应能力还是足够的,毫不犹豫地向白楚年和兰波开枪扫射。
白楚年灵活翻身,在乱射的子弹中间轻盈穿梭,回到兰波身边。
即使躲过了大部分子弹,但仍有流弹命中身体非要害位置,白楚年的手臂和腹侧被子弹击中,血迹飞溅,兰波也未能幸免,胸前钉入一枚子弹,痛得收紧鱼尾,将缠绕的铁架拉扯变形。
一阵扫射过后,空气中硝烟弥漫,雇佣兵们放松了警惕,等待刺鼻烟雾散去后检查两具尸体。
烟雾散去,白楚年仍旧站在原位,轻松扣掉钉入身体的弹头,焦黑的血坑快速愈合。
兰波用指甲抠掉胸前的弹头,脸颊被流弹刮了一道,但也随着胸前的弹孔一同愈合了。
雇佣兵们看着两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惊恐,不知哪个角落的一个人恐惧地高喊了一声:“是两个实验体!”
但凡稍微了解过特种实验体的人都会知道,特种作战实验体的分化能力完全为战争而生,普通人在分化升级的过程中最多能获得一种伴生能力,而实验体的伴生能力却是由他腺体对药物的承受能力决定,他们的身体强韧度远超普通人、且自愈速度极强,因此被称为最高级人形兵器。
这话立即引起了骚动,有的雇佣兵临阵掉头就跑,有的人硬着头皮换弹扫射,然后缓慢后退伺机撤离。一个雇佣兵捡起头子里比西掉落在地上的通讯器,哆嗦的手指试图输入密码联络上头报告情况。
白楚年身上的黑背心被子弹烧出了两枚孔洞,悠哉掂着手中浑浊的玻璃球,抛起来接住,再抛起来接住,目光在众多雇佣兵中徘徊:“谁啊,知道得那么多。”
他回头看了兰波一眼,这里临近海岸,少量海水以水化钢形态在兰波手中凝聚成一把微冲。白楚年舔了舔新长出来的左手手背,回头问兰波:“你看到了吗,他们刚刚把我的手炸碎了。”
兰波皱眉,松开手,水化钢凝聚而成的透明冲锋枪立刻消散,重新化为无形的海水,与再次引来的一股水流合二为一,重塑形状,在双手掌心各形成一把透明的ks-23霰弹枪。
冲锋枪射速快,弹道散射小,子弹集中,近战单挑优势很大,霰弹枪就不同了,每一发霰弹发射后会迸发出无数碎片,杀伤范围极大。
兰波的冷蓝眼眸闪过电光,双手霰弹爆射,每一发透明霰弹爆炸时都伴随着成片的惨叫和横飞的血肉。
白楚年抱着兰波,脚下踩过满地横流的污血走出工厂,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骷髅打火机,叼了根烟点燃,将眼冒绿火的骷髅头扔进了工厂外的机油库房。
爆炸产生的浓烟和碎片掩盖住战斗痕迹,硝烟迷茫,工厂中的员工听到爆炸抱头鼠窜,吓昏了头像被冲了窝的蚂蚁成群地从门口挤出来四处逃窜。
混乱中,白楚年抱着兰波缓缓离开了海鲜工厂。
兰波手里捏着那枚浑浊的玻璃球,对着爆炸的火光端详:“好厉害,m2能力,好强。”
“没那么强。只能在触摸的同时使用,前提是我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只对比我等级低的人有效。”
“当然,这个名字可以是真名也可以是代号,但只要他自我认可这个名字属于他就可以。”
白狮腺体m2分化能力“泯灭”:可以将生命体瞬间挤压成球状非晶体,并且在损坏球体后,球体主人会从世界记忆中泯灭,除了白狮本人外,人们会失去对那个人的记忆,同时失去探寻他存在的兴趣。
技术部发来联络申请,白楚年接通回答:“二期任务完成,是否撤离。”
韩行谦在里面说:“你回来后趁早到我这儿打安抚剂。”
白楚年哼笑:“我没事。”
韩行谦不以为然:“我这里检测到你大脑里的情绪曲线波动很大,刚刚险些失控了。”
白楚年摸了摸脖子:“噢,是嘛。但我真的很痛,回头我要让你也体验一下,你就会理解我了。”
“你别开车,你现在开不了。”韩行谦直白地揭穿他,“你在发情。你打了抑制剂吗,分化级别越高,注射抑制剂的痛感越剧烈,再加上刚刚一直在消耗腺体……”
最初腺体出现的原因正是一种病毒(飓风病毒)引发的感染风潮,而抑制剂的原理正是抑制病毒的逆转录过程,从而压制腺体发情。但压制发情的过程中同样会压制腺体本身,腺体作为使用能力时为全身提供能量的器官,在注射抑制剂期间会变得很脆弱。
“说了没事,回见。”白楚年不耐烦地关闭了通讯。
回到来时停车的破旧厂房,白楚年把兰波放在车前盖上,双手扶着前盖喘了口气:“等我休息一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腿也酸软起来,疲惫地坐到地上,曲起一条腿,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发闷,能听得出来他在强撑着精神保持镇定。
“没事,一会儿就好。抑制剂的副作用而已。”
一只冰凉的手扶在他不断向外渗冷汗的额头,温和的安抚信息素注入了他的身体。
兰波用尾巴将alpha圈住,为他搭建出一个狭小安全的小空间,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头发。
“别害怕。”兰波压低身体,扶着白楚年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白楚年把脸埋在他怀里,虚弱地蹭了蹭。有点累,虽然没有从前在实验室训练那么辛苦,但疲惫感和每天训练结束时回到繁殖箱里差不多。
他也不是从来没打过抑制剂,但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很想念兰波,在繁殖箱里忍不住把他抱得紧紧的,但老是被推开,起初他以为omega讨厌他,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人鱼怕热,有点庆幸,但也有些失望。
人鱼这个物种对于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而言很稀罕,因为本身稀有,再加上他们异常艳美的长相,常常成为有钱有势的人们争相攀比的玩物。
但白楚年不觉得,他对人鱼并没有特殊的癖好和欲望,只是有种奇怪又疯狂的依赖永远断不掉,有时候看着兰波睡在鱼缸里,只能通过一层玻璃壁抚摸他时,白楚年总会想,如果兰波是个普通的omega就好了,他很想好好地抱着兰波睡一晚,身体贴着他,即使是弱小的人类也没关系,他完全有能力让不能保护自己的小人类过得平静安心。
“我不要安抚信息素,我要接吻。”他眼睑泛红,嗓音也闷闷的,发情期的alpha暴躁又脆弱。
“乖乖。”兰波拍拍他的头,继续释放安抚信息素。适宜的安抚信息素将血管中躁动的血液安抚镇静,白楚年清楚地感觉到体内潮涌般的痛感逐渐减轻。
白楚年烦躁不安地搓了搓头发:“我不是,我不是小孩。我会永远这个样子,没有曾经也没有以后,怎么你好像一直在把我当小孩?”
“不然呢?”兰波疑惑地问。
白楚年望着他:“我们明明做过好几次,我以为我就是你男朋友了。你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那么冷淡,你会为我受伤去报复,但也会亲自下手随便折腾我,我感觉不到你爱我,你把我当什么?”
兰波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回答:“jideio。”
育儿袋。
“boliea。”
(只属于)我的。
第69章
在两个不同语种中,即使逐词翻译过来,同样一个词语带有的感情色彩也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兰波说完,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alpha的鼻尖,但白楚年的眼神灰暗下来,拨开兰波的脸,把头埋进臂弯里,心口突突地痛。
兰波被推开,意外地发了一下呆,停止了安抚信息素的释放。
潮湿黑暗的废弃厂房内淡香逐渐隐去。alpha体内刚刚被抑制剂勉强压下去的躁动再次沸腾起来,从每一根血管中透出的滚烫热感让白楚年痛苦不堪。
他指尖打颤从口袋里勾出车钥匙,车灯亮起,门锁打开,然后把钥匙扔给兰波,不耐地催促:“开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