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陷落(40)
幸好跟着兰波去联盟警署当了一天混子,不然这条鱼肯定记不住这些细节,他觉得兰波和普通的鱼相比在记忆力上也没太大优势,除了记仇什么都记不住,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屑记。
听到“红喉鸟”三个字,恩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从无聊游移变得集中,这是对话题感兴趣时人本能会做出的小动作。
白楚年很擅长观察这些小动作,于是以退为进,不留痕迹地问:“你们应该也知道那群多管闲事的国际监狱警察吧,哪哪儿都有他们的事儿。”
“呵,当然。”提起国际监狱警察,恩可一副不堪其扰的烦闷样子,“几天前见过那群缠人的家伙,就在这座小屋附近,他们也是奔着324号实验体来的。”
白楚年顺势席地而坐,拉近与恩可的距离:“是不是来了个年纪轻的小o警察。”
“何止,两个。”恩可冷笑,“最烦的要数海蜘蛛。我们兄弟里好几个m2级高手,碰上海蜘蛛的恶心能力,全被拉低到和对面憨批警察一个级别,对面人又多得要命,根本打不动。”
海蜘蛛的j1分化能力压制抵消,可以把敌人的等级拉低到自己的水平,的确是一个看似无用但细想相当恐怖的辅助能力。
“我还知道不少。”白楚年说,“不过我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我俩已经困在这小屋里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出不去,我们命就搭在这儿了,反正警署欺负新人嘛,拿我们当趟地雷的倒霉蛋,让我们来送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恩可看得出来白楚年其实很懂谈判,看似落在下风只能使用这样有余地的说话方式,却处处透着一种等价交换的隐形固执。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想从白楚年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这样就不得不稍微透露出一点自己的情报给他,当做一点钓鱼的甜头。
“我从从雇主那儿知道这座三棱锥小屋是324号实验体的杰作。”恩可抱着枪,将半空的弹匣重新装填子弹,“324号实验体,无象潜行者,原型是变色龙omega,至于被命名为无象潜行者的原因你应该也能理解,无形无相,是个有隐身能力的实验体,但不止这么简单。”
“研究员的观察日记上写:324在音乐和美术上展现出了优异的天分,我们让他听一首曲子,只需听一遍,324就能哼出曲子完整的旋律,让他看一幅画,再给他一张白纸,他就可以在纸上分毫不差地重现画上的内容。
更神奇的是,我们给他放映了一段没有声音的钢琴演奏表演,画面只录到了钢琴家的双手,结果324就在我们准备的钢琴上弹奏出了钢琴家演奏的那首曲子,我们尝试着倒放同一个无声视频,324仍然能在钢琴上演奏出倒放的旋律,他真是个天才。”
白楚年听着听着就出了神。
恩可抬起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哥们,你在听吗?”
“在听。”白楚年回过神来,用戴着手铐的手挠了一下头发。
“我刚刚在想,上一个房间角落里有架钢琴,我废了很大的劲儿掀开琴凳盖想找线索来着。”
“所以324本来一直坐在琴凳上,我把他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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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恩可看了一眼手表,对身后几人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继续找出口。”
白楚年望了望这些雇佣兵走进来的那个门口,现在果然已经消失了。这房间的门口总是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时出现或者消失。
现在这间卧室又变成了一间没有出口的死屋,但这几个雇佣兵看起来毫不惊讶,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套路。
“大哥,找到了!”一个雇佣兵向找到了白楚年背后的阶梯,向上探索后发现门口是开着的。
白楚年有些疑惑地跟着向阶梯上望了望,这是他们刚刚从餐厅下来的门口,几分钟前他还查看过,明明门已经变成墙壁了,怎么现在门又出来了。
“劳驾。”白楚年问恩可,“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恩可用枪口推了白楚年一把,“你走最前面。”
“晚上八点?”白楚年重复反问。他们从三棱锥小屋进来时才刚出太阳,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现在最多早上七点。
恩可愣了一下,盯着自己的表想了想,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和旁边的雇佣兵耳语:“我的表坏了,把你的表给我。”他接过兄弟递过来的表,把自己的随便揣回兜里。
白楚年皱了皱眉,兰波从水晶灯上下来,卷到白楚年背上,两条胳膊搂着alpha的脖颈,让白楚年背着自己。
白楚年被迫走在最前面开路,走上阶梯时,脚底莫名踩到了一个小零件。
“兰波,捡起来。”白楚年轻声与兰波低语,随后稍微松开踩着那件东西的脚。
兰波不动声色地用尾巴尖把白楚年脚底下的小玩意卷住,悄悄提起来,发现是个微型入耳式通讯器。
看这件东西的精密程度应该是属于军方的装备,兰波用尾巴把微型通讯器塞进了白楚年耳朵里,开关是打开的,但通讯器里没有声音。
“快点走,别磨蹭。”恩可又用枪口顶了两下白楚年的后脑催促。
白楚年长腿跨了几步就走上了门口,等出了这个门口就是刚刚进来的餐厅了,也不知道从两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有什么意义。
但当他跨出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明明走入的是同一扇门,这房间里却与他们来时放置长桌和钢琴的餐厅截然不同,变成了一间拥有四个温泉水池的奢华浴室,墙壁贴满了蓝白相间的马赛克,整个温泉浴室的配色呈蓝色系,看上去十分清凉。
一个雇佣兵对恩可说:“大哥,这房间也是蓝色的。”
这句话被白楚年灵敏地捕捉到。
地上有一些沾有泥水的湿的脚印,通往西墙的门,但那扇门现在是关闭状态。很难通过这些水痕脚印判断脚印主人经过这里的时间,因为浴室中水汽很旺盛,脚印不易干。
白楚年绕着水池和毛巾架溜达了一圈,从浴巾柜台面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纸张是从普通记事本上撕下来的橫格纸页,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
“我已经太累了,这座小屋里唯一的食物竟然只有浴池里的水,好在水没有毒,我还可以多撑几个小时,好了,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超过30个小时,如果警方能看到我的字条,请走西面的门来救我,我不得不离开这儿了,因为水里有东西老是盯着我看。”
根据字条上的信息,白楚年初步判断这张字条是昨天警署会议中提到的参与游戏者之一,一个来找刺激的作家。毕竟能够随身带着纸笔的人并不多,从他提到的被困30个小时来看,也符合警署收到的失踪报告。
他把字条悄悄塞进了裤兜里。
这时候兰波也有些渴了,伸出尾尖试了试池水的温度,卷起尾尖舀起一点水喂到自己嘴里。
墙上挂着防水电子表,显示当前时间上午七点。恩可看了一眼刚跟兄弟要过来的手表,跟墙上的时间对了一下,兄弟的表是完好的,时间没问题,也显示上午七点。
几个雇佣兵已经在这座诡异的小屋里待了数个小时,身上仅有的水喝完了,其中一个雇佣兵趴到温泉浴池边,想喝点水解渴。
恩可忙于寻找其他出口,没有制止他,没想到当趴在池边的雇佣兵双手接触到水面时,突然全身抽搐张口大叫。
恩可被吓了一跳,命令身边另一个雇佣兵将那人拉回来,更令人诧异的是,第二个雇佣兵的手接触到那人时,也跟着全身抽搐大叫起来。
一时没人再敢擅自行动,白楚年略微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人古怪的行为,由于双手被拷住,只能用脚把立在墙角的木杆拖把踢给那群雇佣兵:“水池漏电,他们触电了。”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兰波,兰波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我。”
其余几个雇佣兵手忙脚乱举起拖把杆,把两个全身抽搐的雇佣兵用力拨开,两人身上发出焦糊臭味,抽搐了几下就两眼翻白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