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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被迫复活(96)

作者:阿辞姑娘 时间:2021-04-10 10:06 标签:灵异神怪 校园 恐怖 都市异闻

  而307房间的窗户那,站着一身白裙,没有眼珠的阿婉,她伸出手轻轻对顾绒摆了摆,算是道别。
  这一次,顾绒没有再害怕她,也没有害怕窗户后的任何鬼怪。
  但不知道何时就走到了顾绒身边的沈秋戟,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在某些丧葬文化中,走后门有另外一种意思吗?”


第62章
  顾绒摇摇头, 如实说:“不知道。”
  “在南疆那边某个少数民族的文化中,后门是留给鬼走的,如果你要去看望一位逝去的故人, 那你也得走后门。”沈秋戟和他说, “土葬费用高,而正规的公墓也是需要购买的,这笔钱对于有些家庭来说或许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焕山不许再私自土葬后,那些不被村民允许葬在陵山的女人和小孩,她们又能去哪呢?”
  沈秋戟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顾绒反应过来后就微微睁大双目,一瞬间明白在了二三四层住的那些“客人”, 究竟是谁——她们的亲人暂时没有足够的钱购置公墓安葬她们, 只能在月亮湾租一间客房,将她们的骨灰先放在这里, 等存到足够的钱后,再把她们葬去好墓之中,不必流落在外。
  观光车司机曾经告诉过他们, 这座酒店政府来谈过很多次,老板就是不愿意拆, 不是钱的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 几乎没有人知道。
  “走吧。”沈秋戟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和顾绒说,比如当苏红釉和月亮湾的老板姜老太太一起出现在电梯时,他看到了楚待, 而当苏红釉独处时, 他却看不见楚待。
  那位姜老太太也做了这么多好事, 等她故去时,约莫也是喜丧吧。
  乘坐大巴回基地的时候,他们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门口停着许多警车,大巴驶离之前,顾绒看见警察将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从屋里带出。
  那个男人长得很胖,肚子鼓起老高,脖颈后面还积着两层肉。
  因为他被带出门后始终低着头,所以顾绒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眼睛上捂着一双长满尸斑的婴儿小手。
  双目漆黑没有眼白的鬼婴骑在这个男人的脖颈上“咯咯”直笑,顾绒记得这个鬼婴的模样,她是阿婉的孩子。
  如此,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路过他们时,顾绒缠在手腕间的感恶红线铃疯狂震响,他的心脏也被这急促的铃声给揪紧而有些发慌——沈秋戟将这串铃铛借给他用时,说这红线铃只有在周围有带着恶意的鬼魂出现的时候才会响。
  然而顾绒戴着它遇见了那么多的鬼怪,包括前几回碰见这个鬼婴时都没有响,唯独在今日听见了铃铛的响声。
  在顾绒的印象中,像沈秋戟这种有着许多大本事的神秘人士,都是见不得鬼怪作祟的,看到鬼怪害人肯定要出手救人,可当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沈秋戟,却见身边的男人正抱着胳膊假寐,像是根本没听见这阵铃声似的。
  “……铃铛响了。”顾绒小声和沈秋戟说。
  “我听见了。”沈秋戟掀起左眼的眼皮睨他,“怎么,你要我把那个鬼婴给解决吗?”
  “不是。”顾绒赶紧摇头,“我只是以为你会……”
  “不会。”沈秋戟勾了下唇,重新靠回去休息。
  顾绒听着他说越发好奇了:“沈秋戟,你看到这种事不管也可以吗?不会被师门处罚?”
  沈秋戟说:“可以啊,我师门门训是避世,除了避世也没别的什么硬性规定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顾绒没有再问,等男人和鬼婴的身影以及警车彻底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外,再也看不见后,感恶红线铃才停止震动。
  这东西就像警报器似的,还真是个宝贝,顾绒觉得他要是有这样一个红线铃戴着,就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莫名其妙地死了。不过这是沈秋戟的,他不能一直拿着,始终要物归原主。
  但是沈秋戟却阻止了顾绒抬手要解下铃铛还给他的动作,和顾绒说:“不用还我,这东西对我没用,我送给你了,以后你戴着吧。”
  “真的啊?不过我一个男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线铃铛不太好吧?而且这不是你七叔给你的吗?”顾绒惊喜道,他其实是想要的,可他又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很珍贵,就想客气的拒绝下。
  如果沈秋戟非要塞给他,那他就勉强收下吧。
  沈秋戟哪里猜不出顾绒心理这些小九九?他好笑地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顾绒:“真不要,那我拿回来了。”
  说完,他就把感恶红线铃从顾绒那往回收,等逗得顾绒发怔后,他又笑着俯身拉起顾绒的一截裤腿,把红线铃铛往他脚踝上缠:“不逗你了,说给你就是给你了,戴着吧。”
  顾绒垂眸望着沈秋戟的后脑勺,抿着唇角努力压抑着笑。又听着沈秋戟徐声继续在说:“我一直觉得鬼祟生来便是恶的,我七叔却不这么认为,他给我那根红线铃是怕我脾气暴躁,看到鬼不论缘由不问善恶一并杀了。”
  “啊?”顾绒没想到沈秋戟他七叔给他感恶红线铃是因为这个原因,赶紧轻轻踢着小腿往旁边缩,“那这铃铛我更不能要了。”
  “别乱动。”沈秋戟握住他的脚腕,像是惩罚似的捏了下他的小腿肉,“我辩善恶不靠这根红线铃铛,人性之复杂,又岂是一根红线铃铛就能分清善恶的?”
  沈秋戟捏他时并没有用多少力气,顾绒不觉得痛,反而感觉那力道更像是亲昵的亵抚,他们在大巴里坐的位置很靠后,可周围还是有人,暧昧的气氛在这样逼仄狭窄的空间中不断升温,烘得顾绒耳根逐渐发烫,叫他不由自主绷紧了身体,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顾绒只好顺着沈秋戟话继续和他瞎聊:“那你不靠感恶红线铃,又靠什么?”
  沈秋戟回他:“靠眼睛啊。”
  顾绒又问:“万一你看错了吗?”
  “我不会看错。”沈秋戟轻轻嗤了一声,说话的调子隐约带着笑意,但他还没抬头,顾绒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笑,只听见他用微哑的嗓音漫不经心道,“因为我会闭眼啊。闭上眼睛,就看不到善恶了。”
  他闭眼不看,便不知善恶——分不清就全部杀了便是。
  顾绒闻言却想起了方才路过鬼婴时感恶红线铃疯狂响动,沈秋戟却闭目看似没有听见的样子,就以为这就是沈秋戟所谓的“闭眼”。
  看来沈秋戟也还是挺善良的。
  结果“善良”的沈秋戟给顾绒拴好红线铃铛后就抬起头,开始对顾绒施恶,翻旧账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就想知道,你现在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什么?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早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不过自认为知晓答案的顾绒流利道:“错在我和金童玉女说我馋你身子。”
  哄沈秋戟高兴这件事他最在行了,顾绒还刻意放缓声音,脸上的是温驯乖柔表情,柔声慢慢道:“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俩小鬼如此觊觎我,不讲点狠话他们怎肯放弃?我唯有这样说……”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沈秋戟挑高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顾绒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不是错在这个吗?”
  结果沈秋戟却抚着下巴颔首道:“你这句话至多只能说是用词不恰当,‘馋’这个字眼未免难听,我们两个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做些亲昵的事都是正常的,怎么就是‘馋’了呢?”
  七叔还说过他不是君子,沈秋戟却觉得他就是君子,他和顾绒日日同床共枕,他连顾绒都没偷亲一口,这还不叫君子吗?于是沈秋戟继续夸奖自己说:“再说我这种君子,向来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我就算是真要做点什么,我也要问过你的意思。”
  顾绒从沈秋戟说第一句话时就已经愣住了,等沈秋戟说完后面那一大长串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为什么在沈秋戟的口中,他们就像是一对已然在一起很久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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