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被迫复活(15)
辛亏顾绒给沈秋戟打的电话被接通了,沈秋戟才能提醒他赶紧离开电梯。
顾绒听完沈秋戟的话后沉默不语,久久一言不发,最后才轻轻地问了沈秋戟一句:“现在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了吗?”
沈秋戟只是望着顾绒,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却又很快舒展开,没有说话。
“我以前也是不相信的。”
还是你告诉我我背后有鬼的。
但那是几次死亡前的事了,他复活后,现在的沈秋戟是不会知道自己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的,而后来发生的这么多事,也容不得顾绒不信。可他又不能直接将自己会死而复生这样更诡异的事告诉沈秋戟,所以只能顾绒委屈又无奈看着沈秋戟。
“你怎么这样幽怨地看我?”沈秋戟被顾绒这样的眼神给看笑了,同样无奈地问他,“我不是不信世界上有鬼,而是就算我信,我也看不到啊。”
顾绒急忙寻找证据:“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们看到电梯里明明没有一个人,但是却超重了吗?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保安刚刚来短信说了,是电梯真的坏了,他们已经叫人来修了。”沈秋戟把自己的老年机放到顾绒面前,还按了遍语音播放让手机大声的念给他听。
“那我莫名其妙出现在上锁了的太平间又是怎么回事呢?”顾绒拍开他的手机,“就算太平间锁也坏了,那我连人带床去了太平间也没监控拍到这又怎么解释?”
第12章
这个沈秋戟还真没法解释。
因为这一晚没有答案的诡异细节太多了,比如护士来检查过顾绒的病房,这间病房的开合门门脚处依旧是上锁状态;又比如保安们的确在太平间找到了顾绒的病床,那架病床和停尸床不一样,所以众人一眼就看到了,而太平间的锁和病房门脚锁一样,在众人去检查时,它们是好好地上锁的状态——就像是从未被人打开过一样。
“那也许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沈秋戟这下真没辙了,他拉开衣领,手往里面探去,便掏出一个像是项链的小红布袋,从脖子上取下递给顾绒,“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护身符,你先戴着,情况也许会好些的。”
护身符能有用吗?
沈秋戟还以为顾绒会怀疑一下护身符能有没有作用,结果顾绒二话不说就接过护身符戴上了。
顾绒当然不会怀疑,他本来就奇怪为什么自己呆在沈秋戟身边不会死,刚刚在负二层时那些诡异的吉祥也在沈秋戟出现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见沈秋戟拿出一枚护身符,顾绒就以为是这枚护身符起了作用。
只是他拿走了沈秋戟的护身符,那沈秋戟不就没有符保护了吗?这医院还那么邪门,想到这里,顾绒不由抬眸看向沈秋戟。
沈秋戟穿的还是那天送他来医院时的连帽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这样休闲的打扮倒使得他原本严峻冷漠的外貌看上去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即便自己和沈秋戟不是那么合得来,但迄今为止始终都是沈秋戟在照顾他,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护他。
于是顾绒垂下眼睫,小声说:“沈秋戟,你把护身符给了我,那你……”
“你不用管我,这符我还——”沈秋戟摇头满不在乎地扯了下唇角,但话说到最后时他莫名顿了下话音,随后又继续说道,“我还有呢。”
“倒是你。”沈秋戟看向顾绒,“你的耳廓更黑了,我感觉你这段时间会挺倒霉。”
可不是吗?
这几天连连撞鬼已经折磨得顾绒神经衰弱,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
“是啊……等我好点,我就去把名字改回来。”顾绒叹着气,掏出身份证看了看上面的“嵘”字,虽说他上次改了名还是死了,但顾绒也依旧不敢再顶着这么个“硬气”的名字了。
说话间顾绒瞥了一眼沈秋戟,就这一眼他却怎么也挪不开视线,蹙起双眉奇怪道:“沈秋戟,我怎么觉得……你的耳朵也开始发黑了呀?”
“不可能。”沈秋戟否认的不假思索。
“真的。”
顾绒说的也极为笃定,就在他低头看身份证又抬头看沈秋戟的短短几秒内,沈秋戟的耳朵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并且明显得根本不给顾绒看错的机会。
“我没骗你,你不信你去照镜子看看。”说完顾绒又怕沈秋戟真的会撇下他去厕所照镜子,立马作势要掀被子,“我和你一块去。”
沈秋戟怕顾绒扯到伤口没依他,可是顾绒借口要上厕所,还是拉着他一块去了。结果最后顾绒厕所没上,沈秋戟却从镜子里的的确确看到了自己发黑的耳廓。
“你看,我就说黑了吧?”望着镜子中沈秋戟眉宇间浓重的疑色,顾绒和他说,“会不会是因为你把护身符给了我的缘故?”
沈秋戟挑眉:“有可能。”
顾绒:“……”
看见青年一向面无表情的面容露出些轻微惊恐震惊的神色,连双目也跟着微微睁大,于想保命的私心和本能而不愿把护身符还给他,可又因为良知和优秀品格最终还是朝脖颈伸手,要把护身符取下还他的模样,沈秋戟又不由觉得好笑,拦住顾绒说:“护身符还是你戴着吧,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死了,倒是你,我感觉你再受几次惊吓就要凉了。”
哪怕顾绒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可他心中却凄然无比。
他对沈秋戟的话赞同不已,但是他自己已经深陷这样的泥潭了,纵然他和沈秋戟没什么深厚的友情,他也不能仍由沈秋戟撞邪遇鬼,碰到什么可能会死亡的怪事。
所以顾绒抬起眼眸,一双漂亮干净的杏眼真挚地望向沈秋戟,诚恳道:“沈秋戟,这个医院晚上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通宵,等到天亮再睡觉吧。”
闻言,沈秋戟眉尾高高抬起,邃深的目光垂睨着顾绒,语气颇有些纳闷:“到底是你陪我通宵,还是我陪你通宵?”
“还有两个小时才天亮呢,不如看部电影吧。”顾绒趴在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视频,假装没听到沈秋戟问他的话。
沈秋戟点着头,伸出大拇指对顾绒比了个“算你牛逼”的手势。
这人撞邪时被吓得惨兮兮的模样是真的可怜,怕极了在旁人面前哭也不觉得丢脸,等到脱离危险后使唤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就靠着张漂亮纯良,无辜乖巧的脸蛋哄得别人团团转,被他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沈秋戟只有老年机看不了电影,这么晚了也不好看电视,怕声音大了吵到同楼层的其他病人,就干脆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开始他的每日锻炼。
做完两组俯卧撑后,沈秋戟趁着喝水休息和顾绒闲聊了几句——
“对了,绒啊,你刚刚在太平间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嗯……”
“是那个跳楼断头的男人吗?”
“不是。”
“你看,我早说了,就算他要来找你也不是今晚,要等到七天后的回魂夜才……”
顾绒把手机屏幕从自己面前挪开,面无表情,用比沈秋戟长相还冷峻凛然的语气打断他的话道:“沈秋戟,我操你。”
“你病了,我都依你,但别在这里就行,这里会被护士听到的。”
顾绒:“……”
论不要脸,他是比不过沈秋戟的。
两人时不时就对喷几句,两个多小时后,窗户外面的天际终于渐渐亮起——天亮了。
顾绒又累又困,却还是强撑着,等到听见了楼层中早班护士来上班和一些早起病人起床后出门溜达时的动静,他才敢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深眠,连洁癖都没能驱使他起来换一身干净的病服。只不过在一直到意识消失之前,他都死死抓着沈秋戟给他的护身符,没有松过手。
等到顾绒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沈秋戟大概是醒的比他早,顾绒一转头就看到他在茶几旁吃着一份炸鸡,看见顾绒醒来就后就走到病床旁帮着他把床桌升起,再把一份汤饭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