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练习生(241)
不少人即便不会跳,听也是听过的。
现在整个宴会大厅依旧漆黑一片,除了声音以外,所有练习生的轮廓都被隐没在了深沉黑暗之内。
大家心里都在好奇那位神秘的导师是谁,仅仅在一首曲子里就成功辨认出导师的练习生又是谁,可惜这没有丝毫光亮的大厅就是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直播间的观众无能狂怒了一阵,据说被主系统封了几个嘴臭的喷子账号后,终于消停了下来,画风都变成了思维发散和猜测。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把声音调到最大,试图在黑暗中分辨出到底哪对是导师组的姐妹55555】
【呜呜呜,楼上的我和你一样,可是我听到了一串整体的踢踏声,太令人难过了,我当场裂开】
【害,姐妹们与其听声音,倒不如来猜一猜导师到底是谁,谁又是认出导师的练习生吧。我先来说自己的推测,练习生能够这么快找到导师,他们之间肯定有以前是认识的,就算不认识,那也绝对对彼此熟悉......不过开场这才一首曲子就认出来,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也想说这个,既然这么快导师就被认出来了,那就可以否认之前那个没人知道导师是谁的猜测了。导师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练习生的身份,不过真的很奇怪啊,要是早就知道导师是谁的话,怎么没人说出来?】
【这确实是个谜点......难道导师和这个练习生交情甚笃,所以那啥,就顺势黑箱了?】
就在所有人发散思维,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逐渐开始向真相接近的时候,场上局势又是摇身一变。
几乎是在小提琴前奏响起的刹那,宗九立马反射性一拐,抬起一只手,准备抢占男步。
邀请恶魔跳舞已经是他的极限,要这还让他跳女步,宗九不如直接撂摊子不干算了。
然而十分尴尬的是,几乎是他抬起手的刹那,身后的人也低笑一声抬起了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白发青年的腰上。
冰冷的吐息顺着脖颈背后擦过,如同一条蜿蜒的蛇那样钻进敞开的白衬衫内,勾起内里苍白的皮肤颤栗共舞。
戴着白手套的手不由分说地挤入魔术师修长的五指之间,反手扣紧,暧昧的在皮手套与手指光/裸的间隙内摩挲,挑逗似的留下一串冷意。
这是女步!
宗九咬了咬牙,硬生生往后一推拉,就想要顺着这个力道挣脱出去。
结果就在他这个动作刚刚踏出去一步,要离开恶魔怀抱的瞬间,主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就落到了宗九的脑海。
【警告:练习生必须完成这支舞曲,否则将视为放弃第三阶段】
宗九:“......”
他踏出去的脚硬生生在半空中一扭,转了个圈,精准无误地踩到黑皮鞋尖上,用力往下碾了一脚。
搭在他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以示惩戒。
成功制服了魔术师后,no.1的心情似乎很好,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听话了?”
男人含笑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尾音扬起丝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似乎早就料到他会中途做出正确的选择。
听话?
宗九身后紧贴着恶魔冰冷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流畅肌肉线条抵在自己脊背的坚硬触感,在心里冷笑一声。
既然手被抓住,他就十分干脆地反扣住对方的手,一个转身,毫不退让地同那双隐藏在面具背后的暗金色瞳孔对视。
传说中探戈是一种起源于美洲拉丁的舞蹈。
比起翩翩有礼,如同童话那般的华尔兹;或是快速浪漫,正在进行一场热恋的伦巴;探戈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私语,秘密游戏,上半身极尽疏离,下/半/身则在舞步中缠绵交织。
据说男士在跳探戈的时候身上都得佩戴短刀,因为它就像舞者奋不顾身地投身一场战斗与博弈,比起展示自己身体的柔美,那种棋逢对手,若即若离的碰撞才是精髓所在。
宗九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嘴角在面具下弯起,不管不顾地跳起了男步。
两个男步的探戈该怎么跳?
两张面具对视,同样的装扮,同样隐藏在皮囊下不甘寂寞的疯狂灵魂。
他们对峙着,浓浓的战意在黑暗中弥漫,气氛一触即发。
两个人在舞池内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像是一场激烈到分不出输赢的较量,又像你追我赶的追逐游戏。
一个人上前,另一个人就后退。
力与美的较量,谁也不肯率先示弱。
即使黑暗深重到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到对方脸上此刻应有的神情。
冰冷的躯体下,冰冷的心脏里,同样的血液在两具不同的躯体内沸腾。
首席小提琴手一个漂亮的抛弓,从低音区滑到高音弦,方才还舒缓的音乐一下子变得激昂起来,如同天鹅将死时发出的泣血悲鸣。
恶魔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顺势在空中扣住怀中人的手腕。
后者也不躲不避,反而顺着力道前进,如同一把银白色的尖刀,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森冷气势,直直插/进黑发恶魔的胸膛,将那块包裹着恶意,无尽黑暗,扭曲与粘稠的外核剖开,刺入猩红跳动的心脏,深深地埋入心底。
他们从远离到靠近。
亲密到呼吸交织,然后毫不留恋,一触即分。
银白色的长发在黑暗中散落,铺开一把巨大扇形。
宗九在黑暗中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在刚才激烈的舞曲时,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何时脱落,甚至就连原先的伪装也不复存在。
身高也变回来了,猛然缩水几公分。
但身上的衣服倒是没变,还是no.1三件套。
白色与黑色的手套交握,西装摆尾划出一道优美弧度。
他们被固定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里。
周围的练习生似乎也听出了些不对,刚刚还在起舞的动作纷纷停下。
偌大一个宴会大厅内,仅仅剩下一对正在起舞的人。
【我听见了!我打赌这肯定是导师组!】
【哇,我也听到了听到了,这个声音......哇塞,听起来很激烈啊】
【我的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正常的舞步声,为什么我从音频里听出了那种非要较量出高下,恨不得对方立即......简单点说,我感觉他们不在跳舞,而是在打架】
【+1,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10086,太对了,这两个人真的是在跳舞吗,我有理有据怀疑他们在拼刺刀!】
......
又是一个小节过去,黑发男人伸出手去,却只在空中捞到了魔术师稍纵即逝的发丝。
他难得静止,盯着自己的指间,神色喜怒难辨。
但只有一瞬,一瞬过后,他又重新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来。
“太无聊了,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吧。”
来了,恶魔最喜欢的玩游戏情节。
对方在玩游戏这个情节上还是很守武德,宗九和他玩了好几次游戏,每次都是稳赢。
想起对方好几次吃瘪的模样,白发青年饶有兴味地挑眉,“哦?说说看?”
魔术师也喜欢玩游戏,而且玩过了还想玩,更不介意陪恶魔玩玩。
no.1露出一个不悦的表情。
“主系统告诉我,有一个a级的蝼蚁将在舞会闭幕成为新的no.9。”
“如果你能赢得这场游戏,我倒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