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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寄生Ⅱ(41)

作者:无射 时间:2020-05-24 09:18 标签:幻想空间  竞技  科幻  

    他背上的肌肉明显一颤,随即动作粗暴地撕开了我的衬衫,“想都别想!我会让你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我设想的那样,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控制狂的征服欲,尤其是在他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说到做到的情况下。
    他真把我的右手绑在床头栏杆上了,用的是自己的领带,在一次更换姿势时不小心压到它之后。何远飞发誓说听见骨裂的响声,我告诉他断骨愈合得差不多了,凭他刚才的力度根本不可能压裂。但这个男人再次发扬了独断专行的老板作风,以至于最后的半个多小时看起来简直就像S//M色/情专场。
    总之,最后他满足得可以立刻去死。在他堕入沉睡前,我用手肘捣着他的腹部提醒道:“别忘了,十五天的单独行动,没有监视,没有追踪,没有电话,没有保镖。任何事不许插手,如果食言的话——”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到时采取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你身体的使用权就归我了。”
    “没问题,”他挪动着找到一个舒服的侧卧姿势,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迷迷糊糊、毫无防备地回答,“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想他还没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践诺了?”
    “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带上我订的那批货,过两天就到,你全得都带上,那样我会放心点……51区、‘Delete’、克隆、裴越……妈的这世界就不能消停点……杜衡这混球,回来我非狠狠收拾他……”何远飞嘴里嘟囔着,手臂圈紧我的腰,呼吸很快变得缓慢低沉。
    他瞬间就睡熟了。
    我所剩无几的好奇心则被勾了起来:何远飞如此看重的那批货,究竟是什么?
    我起身时,何远飞还睡得很沉。我并没打算叫醒他,穿好衣物走出别墅。
    外面是个晴朗的早晨,这一觉足足睡了13个小时,我活动了几下宿主的身体,感觉浑身的骨节缝里都传出一股快要散架的酸麻感。现在我更加确定,不运动与运动过度,都是人类短命的原因之一。
    我开走了车库里颜色最低调的一辆跑车,半个多小时后就飚驰到科维纳市西里尔路97号,莱恩?克鲁斯精神病院的红十字在艳阳下闪光。
    轻车熟路地进入B区23号病房,昨天被我们释放的俘虏果然在这里。疲惫不堪的年轻特工正握着一只惨白枯细的手,脸色凝重地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棕发女人。看到我开门进来,他迅速把手抽回去放在后腰,摆出掏枪射击的警戒姿势。
    我没理会他的条件反射,走到床尾静静看着虚弱至极的歌西卡。
    年轻女人从青白枯槁的皮肤里透出死亡的气息,那个尚未成熟的寄生体光是在孕育阶段就会带给她无法忍受的疼痛,一旦出生,她的生命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尽管如此,这个人类女人仍然称它为“我的孩子”,为孕育它而耗尽心力,为失去它而痛不欲生。
    说实话,我无法理解这种来自血缘传承的感情,就算是为了种族繁衍,这种凌驾于生存本能之上的感情也浓烈得过了头。这令我想起何远飞所谓的“爱情”,同样偏执和愚蠢到不可理喻。
    “她撑不过三天,”我对卡维尔说,“或许就是今天。”
    卡维尔脸色铁青,表情如石雕般坚硬。他并没有失态,只是从眼神深处涌出一种颓然而尖锐的痛苦,这种痛苦因为我的冷漠反应而显得更加绝望。
    “救她,让她活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她比任何人都善良和坚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将脸埋进手掌,从指缝里发出颤抖的喉音,“救救她,求你……求你了!”
    我对这两人的过往没兴趣,但我会救歌西卡。与卡维尔的哀求无关,我只是想要她继续生存——这个偏执的、愚蠢的、跟何远飞一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人类,我想要延续她的生命。
    从病床边的药品车里翻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我把针头深深刺进太阳穴,艰难地抽出一点儿液体。针头拔出时我有点站立不稳,不得不扶了一把床尾的栏杆。
    “……那是什么?”卡维尔望着针管里少得可怜的几滴液体——它似乎是淡蓝色,又似乎是水银色,对着光线仔细看去,又仿佛全然透明到根本不存在。
    我没搭理他,上前抬起歌西卡细瘦的胳膊,拍了拍皮下浮凸起来的青紫血管。
    卡维尔一把攥住我拿针筒的手腕,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叫道:“你得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钳制,努力克制着本体的不适——对人类而言,大概像连续发了几天高烧后的虚脱,宿主的大脑仿佛在颅骨内盘旋,一股深入骨髓的乏力感几乎让我想要立刻进入深度休眠。
    卡维尔仍固执地抓着我,那眼神好像我准备给这个快死的女人下毒,或者更糟,把她感染成某种形态恐怖的外星怪物。“拜托,在你动手前,告诉我那是什么?”他绝望得像要哭出来。
    我无声地叹口气,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是来自我本体的原液,一种非常活跃的生长因子,我们用它来重组自身基因链,以及修复宿主机体损伤。它具有高传输性和亲和度,不会改变人类DNA中的遗传信息,所以用不着担心你的女友会变成异形或铁血战士。”
    卡维尔看了看昏迷中的歌西卡,又看了看针管中的不明物质,慢慢松了手,咬牙问:“我能相信你吗,寄生者?”
    “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
    “……好吧,动手吧。”他吃力地说道,使劲揪了一把湿漉漉的金发,听天由命地栽进椅子里。
    注射后不到五分钟,监护仪屏幕上原本微弱单调的线条骤然紊乱,血压、心率、血氧等参数毫无规律地疯狂跳跃,机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一群医生护士如临大敌地涌进来,将我们撵出了病房。
    年轻特工惊疑不定地抓着门框还想再挤进去,我扯着他的衣领拖进走廊尽头的清洁室,把他推倒在靠墙的木架子上,“冷静点,医生能搞定,你想进去帮倒忙吗?”
    一堆洗涤剂、刷子、塑料水桶吭里哐啷地掉下来,他被砸得清醒了些,扶着木架起身,绿眼睛紧盯着我,又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酷表情,“如果这是个阴谋,我会亲手杀了你和你的情人。”他一字一顿地发誓。
    所以说,人类真是一种不识好歹的生物,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救他的女友。用力揪起他的衣襟,我冷冷道:“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寄生到你身上,到时你就不用关心任何人的死活了!”
    卡维尔像头猎豹似的弹跳起来,左手肘狠击我的脸颊,同时右手飞快探向后腰。在手指触到枪柄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神经脉冲袭击了他的大脑中枢,被电击的刺痛与麻痹感令他猝然瘫软,背部猛砸在坚硬的地板上。
    我曲起膝盖顶住他的小腹,一手抓紧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去摸手铐。他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见识过这家伙对电击与药物的超强抵抗性,我不想在这个三平方米不到的窄小房间里马失前蹄。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轻响,反锁的门被打开,一个拎着水桶与拖把的中年男人杵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满地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地板上的我们。几秒愕然后,那张臃肿的脸上露出了然与嘲弄的神色,“小伙子们,这里可不允许随意挥发荷尔蒙,你们干嘛不去找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比如说车厢,或者小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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