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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寻仇(47)

作者:庄玄 时间:2019-06-18 10:23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我喂你,你不要动。”,殷王道。
  晋仇便不动,他吃着殷王给夹的饭菜,渐渐暖了起来。
  “郑地的人会怎样看我,怎样对我?”,他问。
  殷王亲着他的脸,“会对你很好,我看着,不要怕,要是他们对你不好,我就将郑地灭了。”
  郑地灭了,像晋地那样吗?
  “你怎想着来郑地,不如直接去殷地。”,晋仇是真的疑惑,他从不曾想到殷王会选择来郑地,殷地等着他的事应该不少。
  殷王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嘴上说:“殷地不适合你住,那里阴气太重,以你往日所修,到了殷地只会得病,修为下降,无任何好处。”,这话是真的,殷地的底下埋着不少人的骨肉,不少随意埋的,而是按着阵型,已鲜血滋养殷地,每处尸体的摆放都有严格要求,是男是女,是老是壮亦或幼童,幼童是最好的,尤其是女童。
  世人皆知这点,以晋仇所修功法去了殷地的确没有任何好处。
  两人如往常一般坐着,他们不说话但都感到这样很好。
  他以前就想找个这样的人,同他坐在一起,偶尔给他做饭,不用他说什么话,心意已是互通。
  只是未成想这人是殷王。
  街中渐传来一些声响。
  “郑悟段来了。”,殷王道。
  晋仇点头。
  郑悟段的四马已出现在街道上空,四马奔驰如舞缎飘扬,四条缰绳被人握着,握着他们的是太叔,郑地仅次于郑伯的人,他手中的力道已可想见,四马被他掌控如手中玩物。
  “嘶”,拉缰的力道使马叫喊,它们在往下冲,街中已升起了火。
  那些去看太叔的修士们在空中渴望瞻仰太叔的容姿,可位置只有那么些。
  好的位置被抢走,很多地方都看不见太叔,修士们你推我抢着,却不敢做得太过,唯恐被太叔发现自己品行的不端。
  “太叔,看我一眼啊,我从京地正中追到的这里!”
  “看你,你这女修忒不要脸,太叔看你不如看我,段,我是天生的鼎器!能助人提升修为!”
  “段是你能叫的,哪怕是鼎器也不能公开说出,也不怕脏了太叔的耳朵”,那叫出段的女修从空中落下,跌到地上,没有任何人前去安慰她。
  地上的火已升起,恭迎太叔的到来。
  看来,太叔只要架马落到地上,便是需要生火的。
  只有火将一切罪恶肮脏都除去,太叔才有可能落到上面。
  “白菘,你看到郑悟段的脸了吗?”,晋仇问。
  他们都没想被客栈的主人见到会怎么样,殷王的使臣要光临你的客栈是你的荣幸,客栈老板绝不敢在晋赎面前说什么。
  “看到了,他长得不如你。”,殷王道。
  晋仇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有些看不到,他们围的太严了。郑悟段长什么样子。”
  “尖脸,平平无奇的肤色,眉跟弯勾一样,鼻子甚丑,唇甚薄,看上去就一副多情无义的样子。不如你我二人高,矮。”,殷王一个字一个字说出他对郑悟段的看法,晋仇听得有些愣。
  修仙之人无论如何不至于长得太过不堪,怎太叔郑悟段被如此形容。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将他与我对比,难道我在你心中与他是差不多的样子?”,他问。
  本是带着一些笑意的问,他难得想这么逗殷王,却因之前未做过这种事,而使这问变得格外认真。
  殷王看他一眼,似是看出他的深意了。
  毕竟两人已生活了一段时候,不至于不懂晋仇的意思。
  但在场有人不懂,那人是真的不懂,但他乐意笑话。
  “崇修的风姿向来是为天下人所仰慕的,我要是能和崇修样貌相比对,是我的福气。只是不知殷王使臣心中的美姿容是何样子?”
  此话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修士们瞬间闹了起来。
  “哪个贼人公然谈论我家太叔的容貌!”
  “我看是客栈上的那两个贼人!你们听到他们方才是怎么说太叔的,竟然说太叔那仿佛鬼斧之功雕刻出的脸是尖脸!说太叔那如江色般的皮肤平平无奇!说太叔那如刀般锋利的眉是弯勾!还有太叔的鼻,多么挺直,他却说丑!太叔的唇有多少人想亲,他却说薄!怎有如此瞎人啊!”
  “敢在我郑地说这些,是不想活了!”
  那些觉得郑悟段被侮辱了的修士义愤填膺,殷王却连看都未看,他只是瞧着郑悟段。
  方才的话他就是说给郑悟段听的,郑悟段也接了。
  接得很好。

  ☆、京地逸闻(三)

  郑地的人明显不愿见他们心中宛如一切的太叔悟段被人妄加评测,但他们都不曾出手,只是在那里说着,嘴中说着难听的话,却因人数众多而无法叫人知道是谁说的。
  也许他们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当着太叔的面他们怎么可能露出自己最狰狞的一幕,太叔又怎么会愿意让他们露出狰狞的一幕。
  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太叔需要他们在此时说出支持自己的话,同时又需要他们内敛,已显示他本身是不愿听这种话的。
  毕竟郑地的人都不曾动手,光是说说话,如果你都觉得问题很大,那事情便是你的原因,全无太叔的错。你大可以制止,太叔也可以帮你制止,只要你能抓出说这些话的人来。
  郑地人这方子想必不是第一次用,最少不是第一次在“京”这块儿土地上用。瞧他们的架势,以往也不曾吃过亏。
  怎么可能吃亏呢,这里是京地,郑地的一部分。京地的主宰,郑伯的亲弟弟太叔郑悟段就在他们眼前,没有人愿意得罪郑悟段,做让郑悟段觉得不开心的事。
  可事情总有出岔的时候,以前不曾失误是他们还没有遇到硬茬,现如今遇到了,又怎会叫他们好过。
  殷王从不是能放任别人对自己妄加揣测的,晋仇又在他身旁,他怎么可能一言不发,他巴不得叫晋仇知道他能让晋仇过得好。
  “郑悟段,你这是作何?”,他问。
  郑悟段挠了挠他那张脸,殷王之前对他的评价的确是加了自己个人的看法,郑悟段的脸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么不堪,就算是郑悟段的那群不明事理的子民,他们对郑悟段盲目的称赞也是不无夸大的。
  郑悟段就是很好看,一眼就能吸住人,他落到平地上,平地就生了光,他驾驶着那四马的战车,四马在手,他比所有人都耀眼。
  “殷王的使臣可是不想再听,无妨,我可叫在场的诸人都安静下来。”,郑悟段笑着,他笑起来很爽朗,只是眼中不无调侃之意。
  殷王当然不觉得郑悟段这是真打算让人停。
  “不用,如是要叫这帮人停我早已出手,我只是想知道郑地的人都是这般吗?”,他凭空踏上客栈的栏杆,栏杆极窄,他的腿很稳。
  “方才是何人先开口的。”,他说着,只是并不曾等人回答自己,而是点了点空中那些站得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说的话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他既指了,便合该是那人,如此那人便该跪下,膝上疼不疼,这没人知道,总之在那人跪下的一瞬间空中响起了惨叫声。
  声音很是凄惨,殷王没有理会,他指着第二个人,“这人是骂得最狠的,不该站着。”,的确是不该站着,嘴如此不干净,便是吃土,土都嫌你脏。
  于是这人一头扎到了地里,他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只是惨叫马上就被泥土所覆盖住了。
  谁也救不了这些人。
  “阁下,停手吧。”,郑悟段开口。
  他知道殷王的使臣要出第三次手了,底下那些一向敬重他的修士们此时都口若寒蝉,一个稍微粗重些的呼吸都不敢发出,唯恐下一个受苦的就是自己。
  殷王有可能停吗?不可能。
  他的手抬起三次,方才说过话的此时嘴中都一片腥甜,喉间疼痛无比。
  郑悟段看着那些人嘴角边淌出的鲜血,怒道:“即便是殷王使臣,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来,这毕竟是郑地,你怎如此对他们!”
  他指尖凝了个法诀,向殷王抛去,法诀遇风便极为可怖,天地间瞬间昏暗了下来,树枝枯鸣,那些被寒冷的西风所凋磨的树再一次受了苦,风与树同时发力,两股力量夹杂在一起,向殷王袭去。
  殷王当然不可能将这法力放在心上,他连手都不曾挥,在那风枝将要触及他的瞬间,风变向了,风中所卷的一切当然也都变了向,急急地向街上那些修士扑去。
  街中立刻乱做了一团,修士们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应对此场景,可他们哪争得过这被二次挥来的风。
  郑悟段出手,他的力方发出,就听见殷王使臣对晋崇修道:“你看现在如何,可要收手?”
  “收手。”,晋崇修道。
  如此风便真的停了,郑悟段不知道那力是怎么在一瞬间发出的,就像是他年少时总不懂修仙界,修仙的法门究竟是什么,为何功法差不多的情况下,有些人的法力就很强,有些却很弱。
  听闻殷王天生聪颖,于修仙一事上远胜常人,那为何殷王轻轻施力便能翻云覆雨,而他耗尽全身法力才将将可做到那样,他们中间究竟差了什么,是什么使法力之间产生如此大的差别,又是什么使这种差别产生。
  那种几阶几阶的划分真的有用吗?他幼时想不透,可听说不同阶的人练同一种功法是高下立显的。
  那说法的确对,可他还是不愿相信,他不想知道自己一辈子只可能活这么长,也根本不可能超过殷王那种人,他不想知道,却只得去强迫自己相信。
  这修仙界比他强的委实太多了,殷王那种他连看都不敢看,如今殷王的使臣来了郑地,他的领地,天时地利人和,他哪样不占,可他依然无法胜,连殷王的使臣都无法胜。
  方才那股力击来的时候他腿都险些发抖,差别一开始就是存在的,极大的差别,他这辈子除了郑伯之弟,太叔的名号,再无可用实力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但他还是笑了,“殷王使臣竟对晋崇修如此好,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为何不敢相信?”,殷王不想与太叔说话,便由晋仇说话。
  太叔却是不曾想回他的是晋崇修,或许殷王与晋崇修之间并不曾像他想得那般坏。
  “只是不知殷王会同意崇修来我郑地罢了,上次崇修来郑地应还是四五百年前。”,他跳下马,身边的侍女为他铺好路,他便走上去,从街的上空直直来到客栈上方。
  再他挥过手后,街上的修士都开始离去,他们似乎并未因方才的事就对太叔产生不信任感。
  只余客栈的老板站了上来,为他们介绍些菜色。
  晋仇不吃外边的东西,太叔却不会因此就什么都不点。将晋仇面前那空了的盘子端走,没人问晋仇之前吃了什么,为何他的面前会出现明显动过筷子的盘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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