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痞子的夫郎(10)
他说:“絮哥儿,我还是喜欢你的。”
如果赵晨在,一定会不屑的嗤笑一声,觉着张天宝还不如个娘们。
张天宝家退亲一个月后就跟别人家定亲了,听说是个外村的小哥,长大白净秀气,脾气干脆,说一不二。进了张天宝家的门就把张天宝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说啥,张天宝应啥,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张天宝孩子都有三个了,大的都七岁了。
张絮谈不清对张天宝有没有感情,当初在一起玩儿,觉着这个人还行,等后来他阿么和张天宝阿么商量他们俩的婚事,他也是懵懵懂懂,觉着村里的爷们都那个样,嫁给张天宝也无所谓。所以到后来他被人传的乌烟瘴气,张天宝没出头,他也没怎么生气,甚至他被退婚,他也是不错眼珠的看着张天宝,很平静的听着张天宝说的那句还喜欢你的话。
按常理他应该感觉愤怒,于是他响应了其他人的希望,瞪着张天宝。可是若是谈伤心,也许并没有多伤心。
然而现在,如果说他借钱还能跟谁借。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张天宝了。
他走到张天宝家门口,视线掠过不高的围墙,正巧看见张天宝正在劈材。张絮叫了他一声,就看张天宝懵懵懂懂的看他,然后犹豫着走过来,搓了搓手,有点手足无措。
“你能出来下么,我有点事儿找你。”张絮咬牙开头。
张天宝低着头应了声,一如既往的腼腆样。推开门,人从院子里出来,站在离张絮两步远的位置不动了。
张絮有点不好开口,从张天宝成亲开始,他就没见过这个人,算算都有六七年了。现在直接开口借钱,怎么都说不过去。
然而他还没开口,院门边又冒出个人,是个小哥,和张絮差不多大,白净清秀,透着骨子干脆爽利,穿着一件合身的厚袄子,和张絮形成鲜明的对比,打量的眼神把张絮从头扫视到脚。那小哥儿道:“我是张天宝的夫郎,你是谁?”
第12章 走,回家!
赵晨是被村里人硬生生吵醒的,来人是杨峰,村子里面出了名的包打听,啥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村里面少娱乐,如今终于来了一件,杨峰抓着赵晨的肩头把人给弄醒,满脸的幸灾乐祸:“赵晨,你快去看看吧。你夫郎明目张胆的爬墙了!”
赵晨给一句话震得脑子嗡嗡响,狠狠晃了晃头,才问他:“你说啥?”
“你夫郎在张天宝家门口呢,张天宝以前和你夫郎订过亲,大伙都说张絮对张天宝念念不忘,赖上张天宝了,你快去看看吧,那都快打起来了。”
张絮阿么被吵醒了,听了这话,嘴一憋又要哭,赵晨抹了把脸,直想叫这个只知道哭的闭嘴。嘴上还是好模好样的劝说:“阿么,你别着急,絮哥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这事儿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去看看,你好好的啊。你要是不好好的,我出门了还要担心你,这不是添乱么。”
赵晨这么一说,张絮阿么到底狠狠忍住哭腔,鼻涕水狠狠一吸,拿手一抹:“你快去看看吧。”赵晨哎哎应了一声,不放心,又把赵宣摇醒,让赵宣看着张絮阿么,这才赶紧去张家村。
张家村已经闹翻天了,那个不检点的张絮又回来了!这回不是调戏村里面未婚的汉子了,竟然是勾引已经取了夫郎的!
张天宝的夫郎捉着张絮的手不放,大声嚷嚷着誓要让整个张家村连着细柳村都知道,张家絮哥儿是有多么不要脸。
“你一个嫁了人的小哥儿,来找我们家天宝干啥?早就听说村里有个不学好的张絮,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天宝离你远点,你竟然还敢找到家里来,你这是想闹什么幺蛾子?我告诉你,张絮,你要是敢对我们家天宝使你那狐媚子的性儿,我饶不了你!”
张天宝的夫郎名叫王翠明,生来是个泼辣的,本来想着嫁了人要敛了性子,奈何张天宝性子太软,他要是再敛了性子,一家人在外面就要被人欺负了,于是王翠明也不敛性子了,泼辣的比以前还泼辣,但好在这人不坏,也不占人便宜,只在别人占他便宜的时候寸步不让。张天宝他阿么对这个儿夫郎满意的不得了,和张天宝的软糯没主见正好互补,觉着相中这么个小哥给自己儿子,简直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张翠明一张嘴大杀四方,村里人起得都早,听见说话声都跑出来看热闹,还有人拿着一捧瓜子儿当热闹瞧。赵晨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他那个对着他贼凶狠的夫郎低着脑袋煞白着一张脸,抿着嘴不说话。赵晨挤进人堆。路上他已经听杨峰说了不少,现在直接插入战局也不算不明情况。
赵晨劈手打开王翠明的手,把张絮挡在身后。道:“说话得讲究证据,我说张天宝家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夫郎偷.情了,你最好一五一十说明白,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晨来的时候手里不忘抓了跟洗衣棒子,此刻在空中挥了挥,当是划出道来,一言不合,大家可以先打一场!
王翠明害怕的退了一步,然后又不服气的往前站了站。
“你夫郎一大早过来找我家天宝,不是勾搭天宝是什么?这村子里面谁不知道张家絮哥儿是个不检点的?......”
赵晨一听这事儿忽然来了火气,这破事儿在心里膈应他很久了!
“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你是看见他们俩滚床上了还是亲嘴儿了就偷情?何况我夫郎还怀着孩子呢,偷你祖宗的偷情!”王翠明的话堵在嘴里,给气的卡了壳儿,一张脸臊的通红,村里人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张絮的肚子,微微凸起的小腹证明赵晨没有撒谎。
赵晨甩开张翠明,有件事他倒是想干很久了,正好赶上时候,他大声道,“在场的老少爷们都给老子听着,村里面的小哥儿夫郎嬷嬷们传这些瞎话我就当你们无知,不知道事儿,不跟你们计较,但是传一次就算了,以后在碎嘴编排我夫郎的,我赵晨就找你们家里去问问谁舌头这么长!至于村里的爷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初那些瞎话都是怎么来的。各位要是还敢瞎说,咱们就去族长那坐坐,把这件事好好解释解释,或者也可以去衙门坐坐,问问县太爷,污蔑一个小哥的青白该判什么罪?哦,我记得,当初还有人闯进我阿么家里面意图不轨的,今天咱们话就敞开了说,当初那些人都是谁,我是记得清清白白的,至于在县太爷那这种事该判什么罪,你们都自己好好想想!以后你们碰到有人碎嘴,该干什么,我想总不用我来教你们!”
赵晨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背地里阴人,最特么让人恶心,有本事咱们明刀明枪的来,我赵晨在这四里八乡都出了名的,你们觉着斗的过我,就都来细柳村试试!”赵晨当混混时候就是以打人凶狠出名的,要是以前的赵晨不敢说这话,现在的赵晨百无禁忌,打人忌讳自己先怕了,他狠,对方就弱三分,往往能取得胜利。
赵晨说的铿锵有声,把一众人都给镇住了,张絮傻愣愣的看着他,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维护他,他忽然觉着眼眶发热。
一圈的乡下人过了一会儿才议论纷纷,有小哥儿夫郎们絮絮低语赵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村里的爷们都心知肚明,什么叫污蔑小哥?还有人问自家夫君的,就看见村里的大部分年轻爷们全都低下了头,愧疚的不敢看人。还有的汉子被夫郎问的烦了,一挥手,说:“不是什么好事儿,问那么多干啥?”
王翠明也傻愣愣的,下一刻就看见赵晨把身后的张絮拽出来,问:“你自己说,你来这是勾搭张天宝的么?”赵晨这话问的□□裸,说的一众小夫郎又红了脸,赵晨个现代来的混混,口花花的什么没说过?嘴炮这种事儿,他十五岁就学会了,但是放在这个世界,赵晨的话实在不正经。听得一片人面红心跳的。
张絮呆了呆,然后赶紧摇头,他哪儿是那样的人。
赵晨又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张絮沉默了,垂下眼睛好一会儿不说话。赵晨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说,他们不敢冤枉你。”
张絮看向他,鬓边的头发给风吹到耳朵后,露出一张苍白脆弱的脸,那双凤眼里水波转动,倔强又无助。赵晨看见张絮卸下了所有的矜持骄傲,颤声道:“阿么......阿么,要钱治病......”
赵晨什么都明白了,觉着自己太没用,他狠狠抹把脸,牵着张絮的手,推开众人,道:“这事儿交给我。走,回家。”看戏的一群人摸不到头脑,只觉着这事儿结束的莫名其妙。倒是有些心思活络的猜到一点,也只是长长叹口气。
王翠明还想说什么,看看赵晨手里的衣服棒子,最后还是没吭声,等赵晨拉着张絮走远,王翠明回身捏住张天宝的耳朵,死命的往屋里面扭:“说!你是不是还对那个不要脸的絮哥儿有啥念想?”他嗓门大,赵晨还没走远,听见这声音,一脚踹在他们家篱笆院上,硬生生把木条钉的篱笆踹的连根倒地。
王翠明回头对上赵晨凶狠的眼睛,再也不敢吭声。
张絮的手因为常年劳作布满了老茧,在冷水里泡着洗衣服,又长满了冻疮,还有些细细的血口,握在手里一点都不舒服。赵晨冷不丁的有点心疼,又有点怨恨自己手欠,为什么动了张絮那八两银子,把一个小哥儿逼的硬着头皮跟别人借钱。在“赵晨”的记忆里,张絮自主,独立,能挑大梁,生活再苦也能硬生生挺过去,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种人,他觉着这种人世上就不存在,所以当初他抹黑张絮抹黑的最不遗余力。
赵晨愧疚。但是重新给他选择的机会,赵晨还是会拿走那八两银子的。
他们走到细柳村村口,左右没人,赵晨忽然转过身把张絮抱进怀里,脏兮兮的巴掌把张絮脑袋按到自己肩头。道:“絮哥儿,想哭就哭会儿。”
怀里的身体一僵,赵晨感觉到肩头的湿润,还有张絮瘦削的肩膀微不可查的颤抖。然后张絮挣扎起来,在他怀里拼命的摔打,全是对赵晨的恨。
赵晨紧紧抱住他,道:“絮哥儿,我也想好好过日子,我也不想这样。”
张絮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想这样,是我让你赌钱的?”
赵晨哑口无言,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张絮,这些天发生的糟心事儿都不是他干的,不是他赌钱,不是他卖孩子,也不是他传的瞎话,他是拿了张絮的银子,那也是他迫不得已。
他差点就要说出来了,最后还是长长吐出口气,像是要吐出所有的委屈。伸手在张絮脑后揉了一把。道:“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
手牵手继续往回走,赵晨没话找话边走边叮嘱张絮,回去看见阿么,就说你被冤枉了,解释清楚就没事儿了,免得阿么心绪一个激荡,再厥过去。张絮低着头默默的听,一个字都不给赵晨,赵晨说着说着也觉着没意思,最后干脆就不吭声了。
但等他们回到家,张絮阿么已经厥过去了。院子里面来了两个官差,村里族长正在小心的招待,乡下人最怕官府,就像路上摆摊的最惧怕城管。赵晨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族长正拿着他最宝贝的茶壶给官差敬茶,拘谨的询问着为什么来到乡下。
门里面张絮阿么已经昏睡过去,赵宣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外面,看见赵晨回来,扯嗓子大叫一声“哥!”蹭蹭跑过来抱住赵晨大腿,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
两个官差听见叫声,回头看见赵晨和张絮,当先问了句:“谁是赵晨?”
赵晨在张家村吆五喝六天不怕地不怕,见到官老爷立刻换了个嘴脸,可惜他现在不管怎么换,也像个乞丐,从赵晨穿过来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洗过澡,而且在“赵晨”的记忆里,他大概大半年没有洗澡了,他身上的衣服同样不知道多久没洗,现在他的裤子上还映着当初被杖责时候的血迹,大晚上在阴影下看,活像他尿了裤子。倒不是赵晨不想洗,而是现在的气候实在太冷了,一个不注意就要感冒发烧,他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这时候要是感冒了,他可没办法治。他现在这条命甚至可以说是偷来的,死过一次,他现在惜命的很。可不愿意为了干净就折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