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生子)(8)
从妈妈的外婆那一辈开始,她总说我们家是黄鼠狼下耗子一辈不如一辈,不想到了我这一辈还是没有转机
而且起先为了保研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努力,这样前功尽弃会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我就是个逻辑混乱的家伙呢
听天由命吧,我总是这样,对写文儿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意兴阑珊的,说好听了叫与世无争,不好听就是胸无大志~
给我一套纸笔,一本唐宋词还有充足的水我就不会觉得日子无望~
第十五回 芳思难禁念旧景 瑞雪丰年不兆欢
孤鸿清涟大婚这天,孤鸿榭很早就离开皇宫去往齐敬府上。几个月未曾与弟弟见面的孤鸿清涟更是携着孤鸿案披星戴月地等在家门口,只盼着那金顶的马车早些到来。
孤鸿案自离开了雁客郡已是愈发成熟挺拔,仿佛就在这数月之间由纨绔子弟长成了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见孤鸿清涟站在此处都站不安生,连连劝慰:“这会儿时候尚早,从宫里到府上也需要些时候,早上寒气重,姐姐先到屋里歇着,我留在门口守着便是。”
“哪里就如你说得那般娇弱了,你才几日夜里不磨牙了就到姐姐跟前当起大人来了?”孤鸿清涟娇笑着逗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觉得欣慰。
“不敢不敢,我是心疼姐姐啊,若是今早冻着了因让妳染了恙,姐夫岂不是要拔了我的皮?”孤鸿案边说边喜庆地傻笑,又恢复了孩童时的模样。
“果然是人长了能耐也长了,竟开起我的玩笑了。”
“姐姐冤枉我了不是,全曜日国都知道咱们齐敬将军素日里虽是最为儒雅大方的,可若是哪个胆子肥的碍着了他的卿卿清涟郡主,便再没有好颜色看了。姐夫对姐姐用情极深,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瞧瞧,瞧瞧,连花言巧语也比原先繁密了,也不知你是从何处学了来。我听他说你今日与六王爷走得很近,你与谁交往我自然是不会多过问的,可唯有一点要记得,人家对你再亲厚、再无嫌隙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到底他是王爷,可不要把这些个没大没小的话说与他听才是。”这些年来孤鸿清涟似是已成了习惯,时时不忘说教两个弟弟。
倒是孤鸿案不恼反笑,心想姐姐你尚不知道这些没大没小的话正是从曜日烈霆那厮口中学来的,只是一味地点头称是,顺着他姐姐高兴。
两人又闲话了好一会子才刚过寅时,夜色尚未散去,若不是接着地上亮堂堂的白雪还看不见马车已经驶来了呢。还在远处时就听着马匹踏地的响动极大,想来孤鸿榭身在后宫自然是有品级的,乘一辆四匹马的马车还是应当的。
然而待那马车又近了些,孤鸿清涟才看清楚,竟是八匹马的马车,占了整条道路。依照曜日国的规矩,十六骑八仆的马车是只有九五之尊才可乘的,这八骑四仆的马车也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标致了,只有位极后宫之人才能获此殊荣,曜日峦霁让他乘这样的车匹,用意已是十分明显。
大将军与郡主的婚礼也算是国中的大典了,皇族最重礼节,事事自然都需按着规矩来,曜日峦霁不用广布诏书,一辆马车就昭告了群臣,孤鸿榭如今是何等的地位,只可惜落红已尽,无处寻花。
孤鸿清涟一心只想着与弟弟相见自然未曾考虑这样冗繁,见马车来了便欣喜地迎上前去。孤鸿榭亦是老远便将车帘掀开唤着“姐姐”,还未等马车停稳就急切地跳下车来。
两姐弟一见面便相拥而泣,孤鸿榭这一哭便更让孤鸿清涟觉得自幼他最宠爱的弟弟在皇宫中必定是受尽了委屈,也便哭得更凶,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过孤鸿榭的毛皮衣服落在厚厚的白雪之中。
“榭……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让你进宫……”孤鸿清涟迄今为止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了,本来答应了双亲要好好照顾两个弟弟,谁料大弟弟才离开家半年就已是伤痕累累。
“姐姐,姐姐,姐姐。”孤鸿榭也不劝解,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抱住孤鸿清涟,拼命感受生命中唯一还能依赖的亲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孤鸿案才走上前来分开了两人。“好了好了,见了面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姐姐今日还要成亲,哭肿了眼睛变丑了当心二狗哥悔婚。”
孤鸿清涟听他又叫起了齐敬小时候的绰号,不由得破涕为笑,擦擦腮边的泪水,道:“呵呵,说的也是,都这么大人了还抱在一起在宅子门口痛哭,给下人看见了成什么体统。”
孤鸿榭也勉强地笑了笑,虽然眼睛里全无笑意,到底还是扯了扯嘴角应了应景。
“外面天气冷,快进屋里歇息吧。”孤鸿案扯着两人的袖子将他们往院子里拉。
进了院子孤鸿榭才发现宅子里有古怪之处,齐敬府上丫鬟仆役有上百人,这会子清早正是该晨起打扫,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呢?
孤鸿清涟见他眼神中有疑,便道:“今日雪大天冷,我特令下人们都晚起半个时辰出来,免得着凉。”说完又将食指竖起举在双唇前示意他们缄声,孤鸿榭便将她的用意猜了个大概,遂不再多说。孤鸿案亦是寒暄客气着引领那十数个随马车前来的宫人到前厅喝茶暖身去了。
进了屋,孤鸿清涟才开口道:“过了这个早上,所有人都会以为你驾着敬的宝马‘银啸’出城去了。银啸已经被我们放走,皇上若是搜查将军府就会发现先皇御赐的宝马不见了。”
“可是姐姐……”孤鸿榭不能保证这样做会不会连累齐敬和孤鸿清涟。
“你先不要管其它的,现在你逃出去才是最打紧的。敬他在卧房里装睡好让那些下人不至于太快注意到我们这里,今日怕是来不及见你了。”她一边说又一边走到一个放掸子的瓷瓶旁边,扭动了一圈那瓷瓶,北墙便旋转了半圈,一条通道的入口显现出来。
“待会儿下人们起来了你就现在这里躲一躲,里面有干粮和水够你呆上几天,什么时候皇上确定你不在将军府了,我再叫你出来。”
“你且在密室里躲着稍安勿躁,我们自会把这出戏演好,到时候皇上以为你已离开京师定会四处去寻,等他搜过了京师附近这一带你再搬出去,好歹要住得与将军府近些,我们平日才好多见见面。”
“那些倒都是后话,今日我若是凭空在将军府这里消失了,曜日峦霁怎会轻易善罢罢休……若是累赘了姐姐姐夫……”
“好了,榭!”孤鸿清涟微愠,“我既替你想好了脱身之法就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你姐夫好歹有兵权在手,皇上暂时还不敢动他,往后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不会追究这件事了。你若是当真心疼我们,就速速按我说的去办,保护好自己,也免得我二人整日整夜地为你担心。”
毕竟是亲姐弟,一直推脱反倒太过见外了,孤鸿榭见孤鸿清涟话已至此便不再辩驳,只说要他们处处谨慎、处处小心才是。
孤鸿清涟又嘱咐了他几句后便将他送进了密室之中,半个时辰下人们都出来干活后,她又随口对几个来为他梳妆打扮的丫头道:“若是有客人问起二舅爷爷来,你们只道我一人在房中甚是寂寞,又许久未曾见他,留他在我房中闲话呢。”
几个丫头连对视都不敢,只齐声答道:“是。”
曜日峦霁下了早朝后才得知孤鸿榭一大早就去了将军府,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可身为人君又不能失了礼数像他一样早早地赶去臣子的婚礼,只得恼得在宫中踱步。总觉得孤鸿榭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有些动作,让人应接不暇。
快到辰时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换上了礼服,赶往将军府。
一进门齐敬就带着他往大堂走,谢恩、同喜唠叨个不停,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皇上觉得这礼堂布置得如何?这是末将从文珠国带回来的工匠设计的,皇上若是喜欢将他带进宫去为您设计宫殿岂不是……”
“齐敬!”曜日峦霁忍无可忍,还未等齐敬说完便打断了他。
“末将在!”齐敬一愣,赶紧停了下来向曜日峦霁躬身,大红的花球坠在胸前。
“朕的花颜男妃一早就来了,他现在何处?”曜日峦霁只觉得自己体内有千百只小爪儿在心上挠,千百个小灶在肺下烧,使得他是又急又燥。
“男妃大人此刻正在贱内的房中陪伴,二人许久未见了,贱内对大人甚是想念怕是要多絮叨几句了。皇上要派人将他请来吗?”齐敬说得脸部红心不跳,一点儿不像在撒谎。
曜日峦霁犹疑了片刻,自己派人到人家新嫁娘的闺房中去找人的确不大好,就再稍等些时候。
终于等到喜娘将盖着红盖头的孤鸿清涟搀扶着走出来,曜日峦霁马上差人把房中的孤鸿榭请出来,却得到一个意外又早该想到的答复:“房中空无一人。”
身为君主,他自然不会这样在一个臣子的成亲大典上发怒,可丢了孤鸿榭他自然也不可能还按捺得住。于是抓了几个下人来问孤鸿榭的下落,可惜不管是家丁仆役还是丫鬟奴婢都未曾有人见到他,曜日峦霁心中便大抵清楚了,立即命人包围了将军府,封锁了京城。
待到拜完天地才偷偷抓了新郎来问他小舅子究竟在何处,谁料齐敬竟跪下说:“回皇上,贱内说男妃大人今早与她见了一面后便驾着银啸走了,若是未曾停歇,此刻怕是已经出了京师了。”
“齐敬,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等大罪?”曜日峦霁全然不顾身份地位拎起了齐敬的衣领问道。
“齐敬从未有过谋反之心,为我朝戍边多年、征战数载,皇上若是怀疑臣的忠心……”
“够了!”齐敬不会叛变,这事曜日峦霁大致能肯定,可是隐瞒孤鸿榭的下落他也完全做得出来!曜日峦霁气就气在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就伤了为自己打天下的忠良。
爱情?不知不觉间他竟把这样一个词用在了自己和孤鸿榭身上……
“来人!给朕把将军府上下搜个彻底!”说完又转向齐敬,“你成你的亲,朕搜朕的人!”
齐敬始终低着头不曾说话。
“其余的带人到城外的近郊去找,抓到直接送到御书房!”
“是!”曜日峦霁的贴身护卫军分别带人行动起来。
“等等!”曜日峦霁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让你们去抓人,不可伤他丝毫!”
齐敬始终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变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曜日峦霁的反映一一念叨给孤鸿清涟听。若是哪天清涟这样弃他而去了想必他也要暴跳如雷,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不是曜日峦霁,对心爱之人疼惜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她逼到非走不可的程度?
再一想这样说也不全对,孤鸿清涟对他一心一意事事为他考虑,让他想挑一丝瑕疵都难,决计不像孤鸿榭那样处处与曜日峦霁较劲,所以这也不全怪曜日峦霁。
这两人到底还是说不清孰是孰非,唉!到底男人同男人不必男人和女人一刚一柔,夫妻间若是硬碰硬哪里有好?非得是一个坚硬一个柔软,坚硬的宠爱柔软的,柔软的包容坚硬的才好。
再抬起头时,身边的曜日峦霁和侍卫都走光了,齐敬摇摇头,回去同宾客们喝酒去了。
第一日,曜日峦霁将整个京师翻了过来,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曜日峦霁龙颜大怒,几乎摔碎了寝宫里所有的瓷器、玉器、珐琅器,奴才们吓得在门外跪了一地。
第二日,京师附近的客栈和住家被一一找了个遍,未曾有人见过孤鸿榭。曜日峦霁一言未发,不接见任何人,包括儛妃。
第三日,御林军所有人马又将京师已经京师附近的城镇乡村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曜日峦霁水米不进,神情恍惚。
夜里,他来到了花颜宫,只是一派冷月孤窗映碧纱,寒池静水浸忧霞的凄凉场景。
七宝儿正在给孤鸿榭整理衣服,曜日峦霁见了淡淡地说:“人都不在了,还理那些衣服做什么?”
七宝儿看见曜日峦霁自然是吓了一跳,心道他怎么未经通传就进来了,赶紧要跪下行礼。曜日峦霁却打断她:“罢了,你们主子在的时候不都是特许你们不用行礼的么。”声音疲惫而憔悴。
“嗯,是。”七宝儿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知如何回答才不会惹恼皇上,触怒龙颜。
“想离开朕想到了这样的程度,连衣服都不收拾收拾。”明明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觉得带着怨气。
“这两件,是主子平时最喜欢的。”
曜日峦霁随手拿起了一件,发现这一件衣服的袖子和裙摆处都有大片淡棕色的污迹,看起来甚是眼熟。“这衣服是他什么时候替换下来的?”
七宝儿拿过来看了看,以为皇上再怪罪她们没有及时将衣服洗净,因道:“是主子从纹霄殿回来时带过来的,那是草药洒上去留下的,洗不掉的,主子没说扔掉奴婢们也就没敢乱做主张。”
曜日峦霁只觉得脑子里腾地一下像是被狠狠地敲了,如果自己没记错,那污迹是自己推洒了药碗留在孤鸿榭衣服上的,也就是说那不是幻觉,自己病重时确实是孤鸿榭在身边照顾的!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何非要离自己而去呢?曜日峦霁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大惑不解地回到了御书房,负责搜查的侍卫来报说在近郊的树林里找到了银啸,曜日峦霁顾不得皇帝的威严,拍着扶手从龙椅上站起来,问:“人呢?”
“回皇上,臣等循着银啸的足迹将方圆百里都找了,并无男妃大人的……”
“废物!什么都没找到还来回禀什么?!再去找!”曜日峦霁再次勃然大怒。脑中却又突然寒光一闪觉得事有蹊跷,便道:“且慢!”
侍卫虽未接到下一步的指令却也是万万不敢妄动,只得跪在殿下等着曜日峦霁沉思。
动用京师的全部兵力找了三天,就算是找只蚊子也该找到了,为何竟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甚至没有人见过他?别人自然是不用说,孤鸿榭那样的长相,就算是只瞥过一眼也是想忘都忘不了的……
照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孤鸿榭在将军府里!
曜日峦霁只觉得胸腔内的怒火急剧升温像是要烧着一般,想要大吼到将军府搜人,一张口却是一阵咳嗽声,老毛病又犯了。
随侍的丫鬟们赶紧涌过来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小光对这一名宫女道:“快去叫药房给皇上煎药!”
曜日峦霁一时缓不过来,单手撑着书案摇摇手,道:“罢了,等药煎好了我这里也不咳了。”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一次在御书房自己咳嗽时孤鸿榭是如何地体贴,自己病重时他又是如何地迁就。
想到这里曜日峦霁眉头一松,忽而豁然开朗,计上心来。
又是三日后,齐敬下朝回府。孤鸿清涟笑盈盈地迎上前去帮忙脱下齐敬的外罩交给丫鬟,齐敬见她笑得甜蜜心里也跟着欢喜,便拉着她的手坐下。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快洗洗手准备用午膳吧。”孤鸿清涟边说边示意丫鬟去打水。
“嗯,好。”见孤鸿清涟连低头给他洗手的时候都在笑,便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孤鸿清涟擦干净他的手,抬头道:“还能是什么事?我听说街上的搜查都撤了,城门口也没有限制了,看来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了,还不值得高兴么?”
“哦。”齐敬不置可否。
“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孤鸿清涟问。
“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把妳娶进来我都连眉头都没皱,还能有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说着坏坏地笑着,掐了掐孤鸿清涟粉嫩的小脸儿。
如上好锦缎一般的皮肤捏在手里滑腻腻的,顿时让他觉得不够,便又站起身搂住了她的纤腰,连亲了几下那微微翘起的嘴唇。
孤鸿清涟害羞地低下头,道:“快去用膳了,榭和案还等着呢。”
“榭出来了?”
“嗯,我想既然皇上都放弃了,也是时候让他出来透透气,收拾收拾过两天上路了。”
齐敬心中却顿生惆怅,小舅子怕是还不知道皇上已经病得三日无法上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峦霁开始用苦肉计了,儿啊你可千万表跟娘亲一样嘴硬心软,人家给你挖坑你就往里蹦啊~~
思考题
霁霁的苦肉计灵了没有?
第十六回 归去正入相思局 鸳侣扭打花帐中
走到饭桌前时,孤鸿案和孤鸿榭似乎是已经等候了多时。齐敬微带歉意地说:“又不是外人,还等我做什么,你们先吃便是。”
“这一餐饭是给榭饯行的,姐姐说要热闹些才好。”孤鸿案神色黯淡地朝着一桌子酒菜笑笑。
“榭今日就走?”齐敬有些惊讶地问。
“嗯,最近风声不紧,我想天一黑就动身。姐姐姐夫也为榭这事操劳了数日,该好好休息几日了,况且我也像早日启程,早日离开京师……”孤鸿榭自己亦明了自己心中不舍,怕再生了什么变故自己都会不想走。
“只是……”齐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道:“也好,早安顿下来我们也早放心。来,再不动筷子饭菜都要凉了。”说着便先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
孤鸿清涟往他的酒杯中倒了些酒,“还不是都怪你回府太晚,害我们在此苦苦等候。”
“最近朝中事务甚为繁忙么?”一涉及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事,孤鸿榭就会忍不住地去关心。
“姐夫被朝廷重用,自然日理万机。”孤鸿案倒没往心里去。
“太平盛世我们这些武将怎么会忙,今日只是等皇上上朝耗费了些时间。”齐敬随口道。
“哦?”孤鸿榭停下筷子,想要继续听下去,“皇上推迟上朝了?”他可不希望听到是曜日峦霁因为新近册封了某个妃子便“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何止推迟,文武百官在大殿外等了近两个时辰,早朝终究还是没开成,取消了。”
“啊?难怪烈霆说最近都没见到曜日……九……皇,皇上,原是连早朝都未曾露面啊!”孤鸿案一急,险些忘了该叫些什么。
“难道他亲自出去找榭了?”孤鸿清涟转头问他。
齐敬摇摇头,看看孤鸿榭,又看看孤鸿清涟,沉思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道:“有件事我不知到底该不该告诉榭,若是依你姐姐的意思自然是要瞒着你的。可是我又想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置到底还是由你亲自决定才对,任我们与你再亲近也不可私自替你做主,只需将你该知道的告诉你便是。”
“姐夫要说什么,请讲。”
孤鸿清涟一听这话便知道此事不该说出来,瞪起一双杏眼有些不满地看着齐敬。齐敬握住她的手,说:“榭已经长大了,此时若不与他说,他将来后悔了你我都负不起责任。”
说完又转向孤鸿榭,“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外臣中唯有我和宰相大人知道,皇上他,已经病了三日未曾下床了。”
“啊?”孤鸿案惊叹,连孤鸿清涟都吃了一惊,倒是孤鸿榭仅是垂着眼帘,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为了稳定忠臣今日本想坚持着上朝,无奈身子太虚,如何都不能起身……”齐敬说着都觉心中一阵酸楚,这两人到底是上辈子欠了谁的债。
“那是他罪有……”孤鸿案刚要说出后两个字便看到了孤鸿榭惨白的脸色,于是赶忙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此后,桌上的四人竟再无人开口。孤鸿清涟一边吃饭一边扫了扫孤鸿榭那里,竟一直端着一碗米饭,筷子没伸向任何一道菜。再看碗里的米饭……兴许少了几粒。
“姐姐……”孤鸿榭到底芳思难禁,忽然抬起头看着孤鸿清涟,像是要征求意见。
孤鸿清涟不去看他,手里依旧拿着筷子,有些不悦地问:“莫非你当真要回去?”
孤鸿榭又埋下了头,孤鸿案扶住他的双肩:“榭,你清醒点,忘了他们母子是怎么对你的了吗?!现在他不过是受了当时你所受的万分之一你便不舍了?他当初伤害你时可是连眉头都没皱!”
孤鸿榭知道自己若是一意孤行怕是要换来众叛亲离的结果了,可是那颗心就是忍不住为曜日峦霁揪着,一听说他病了更是五脏六腑都没了着落,满脑子都想着要回去看看他的病情如何。
“当初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可是,他让我受苦是他不对,我不能跟着他一起不对眼看着他受着病痛折磨却置之不理,到底……到底……到底他这病根子是因我才落下的。”他说不出“到底我还是爱他的”这样的话,可这般心情却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而且我只是回去看看他,趁着夜里人少也不至被抓到,天亮了便回来。”孤鸿榭近乎乞求地看向孤鸿清涟。
“记得早些回来,宫中戒备森严,千万当心。”孤鸿清涟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放下了筷子离席,孤鸿案更是气得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拂袖而去,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榭,你姐姐和案也是为你好……”齐敬出来打圆场道。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担心,案他更是这样的脾气。”孤鸿榭包容又愧疚地笑着。
亥时,曜日峦霁独自躺在寝宫的床榻上望着窗外白梅数枝,神情淡漠。倘若孤鸿榭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治他;倘若孤鸿榭不回来,他更加不会饶了他。
故意减弱了今日宫中护卫军的数量,只等孤鸿榭自投罗网。
屋外愈安静,曜日峦霁便愈紧张,总是忍不住抬眼往外头看,只觉得孤鸿榭这会子就要到了。偏偏寒冬的夜里最是寂静,除了偶尔有侍卫的脚步声,连虫儿鸟儿的动静都不闻,唯有满月,残花,寒亭,落雪。
本来他身子虚弱白白在床榻上歇了这么久早该睡下了,奈何心里挂念着那人却越发精神了。终于,树影异动,纸窗被微微推开了一条小缝。曜日峦霁赶忙闭上眼睛假寐。
果然,紧接着便听到有人翻窗进来的声音,任他轻功再好也不能控制衣料抖动的声音。
身下的床板微微一沉,曜日峦霁知道那人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光滑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孤鸿榭细语呢喃。
“怎么偏生在此时病了?”孤鸿榭的声音小到曜日峦霁都很难听到,他的手轻轻地勾勒着他腮边那更加明显了的弧线。
曜日峦霁此举虽是苦肉计却也半真半假,连续几日寝食难安只盼着早些找到爱人,他亦是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般心力交瘁,本来红润的颜色怕是经了这几天也被折腾得惨白惨白了。
孤鸿榭知道自己此番回来又是错了,见他这副光景怎么还会再舍得走?于是逼着自己为他疏通疏通血脉后就速速离去,绝不多做停留。
谁料还未将他扶起来,曜日峦霁便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封住了穴道。
“你!”这一举太快,孤鸿榭大为惊慌,瞪圆了眼睛喝道,心中却尚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